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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两个人的感情,四个人的拉扯(2)

她放了两百压杯子,今天也没点什么吃的,两百应该也够了,王丹说,“你只管过去吧,我来买就行。”

“没事,等下服务员来,你跟他结一下好了,我先走。”

苏非非在店里忙完了事后,想了想,还是给邵东打了个电话,因为她也想知道他这几天在干什么,不会又搞个小四小五吧。

邵东接了电话,苏非非说,“邵东听王丹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回宿舍,住哪里了呢?”

“在旁边的一家小宾馆里住着。怎么了,王丹她找你了?”

“嗯,你几时有空,我们谈谈吧。”

邵东想了一下,然后说,“我明个就去上海出差两天,大后天回来,这样吧,等我回来再跟你联系。”

“那好吧。”

她走到门口,看到老张在忙碌着,他真是不懂得怎么追女人的男人啊,他只会用他的实际行动,以示自己的关心,就那种细雨润无声的感觉,但是却拙于言词,不懂得应该怎么去突破。

苏非非想了想,“老张,晚上一起出去吃吧,本来上次想请你吃饭的,因为有事又泡汤了。”

老张乐呵呵地说,“好啊好啊,等会去的时候,你喊下我。”

苏非非点了点头。

苏非非跟老张坐在餐厅,老张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自从我老婆去世后,我就很少出来混饭局了,以前我们都会隔段时间出来一次,那是老婆还没生病之前,我们条件还算是过得去,那时我对她的承诺就是,别的我可能满足不了你,但是只要你想吃香的喝辣的我一定会满足你。我跟她也整整过了二十年。原想着我们能一起终老,但是——”

老张看着苏非非,笑笑,“唉,说这些干什么呢,非非你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得,这顿是我欠你的,一定我来做东,你再跟我争我可不高兴了。”

“那好吧——我最看不得女人生气了。”

苏非非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还点了一瓶红酒,然后把菜单递给老张,让他再点几个,老张说够了够了,他什么都吃,不挑食,再说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点多了也是浪费。

能想像得出,老张跟他老婆上馆子时的情形,菜全是他老婆点的,她点什么他就吃什么,因为她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也只有从这最平淡的细节中可以看出他有多爱他的妻子。如果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可以想像得出他会有多么呵护你。

当你累的时候,当你饿了的时候,当你困了的时候,当你沮丧的时候,当你遇到挫折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时候,他都会守着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而一个女人越是把自己活得累,男人就越不把你当回事,就像是把你娶回家,你就应该干什么什么样的活,再累也不得有半句怨言。

看着今天的老张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想鼓起勇气说出一些话,但始终缺乏勇气。

几杯红酒下肚后老张突然间有胆量了,他握住了苏非非的手,“非非,你看,你离婚了是吧,我呢丧偶,我们都是——现在都算是单身,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如果有可能我们能不能生活在一起,不不,我是说,我能不能成为你的男朋友,我想一步一步地来。我知道你条件好,我呢以前可以,但是现在——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

说着,老张的脸有点红了,在酒精的作用下看起来更红了。

苏非非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心想倘若他今天不喝酒的话,可能这话这辈子都说不出口,她倒是挺高兴他能走出这一步,至少他说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想说的话,他是真的想跟自己成为男女朋友,当然婚姻这事还有点远,至少于她而言刚离婚不久是不会轻易再步入婚姻的。

苏非非想了想,这事她不想马上拒绝,也不想马上答应,因为她还想知道邵东心里的想法。

“老张,你容我考虑下吧。”

这时,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进了餐厅,正想找个位置,男人冲女人指了指老张与苏非非,女人便走了过去,“哟,爸!”

一句爸令苏非非与老张吓得同时缩回了手,老张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女儿小乔跟他的老公。

小乔一看到苏非非脸上就有点不好看,她拉着老张坐到另一张空桌上去,“爸,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这个女人来往密切,上次害你住了一个月的院,我看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说不定连命都搭上了,就是作风不检点。”

小乔故意提高着声音就是为了让苏非非听到,老张急了轻声地说,“你乱讲什么啊,那男人根本就是个混蛋,现在呆在牢里呢,没几年出不来。”

“爸,你都说没几年出不来,但是几年也是很快的,再说在里面表现好了还会减刑,如果他出来再纠缠上这个女人怎么办,再说上次他因为你而坐牢,那他一定会记恨你跟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我不管,跟我没任何关系,但你是我爸,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你说你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办?”

“唉,你啊,尽往坏事上想,也不想想好事,大部分人会改造好的,你说谁会喜欢呆那地方,真以为吃牢房饭会上瘾呀,傻孩子,再说非非真的不容易,前夫因为出轨才离的婚,后来遇上那个混蛋,她以为他是真心对她好的,哪想到他就是个混蛋,还是个赌棍,要钱不成就动刀子,你们啊,也要明辨是非才对啊。”

小乔嘟着嘴,“爸,这么跟你说吧,你跟任何女人交往,不管结不结婚我都不会反对并且我会祝福你。但是这个女人我是坚决反对的。”

小乔的老公这回态度没老婆这么坚决了,“小乔,你还是让爸自己决定吧。”

“你闭嘴。”小乔瞪了他一眼,他只得闭嘴。

老张说,“小乔,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我现在只喜欢苏非非。”

“我说,她真是给你灌了美魂汤了吧。爸,要不这样,这段时间我给你弄几十号候选人,让你慢慢挑,对,我明天就去婚姻介绍所,挑出一些高素质的,长得也可以的离异女人,然后安排你相亲这样好吧,爸,一定会挑到你满意的,反正这边有几个婚介局,我就把你的资料都拿过去,我还真不信,找不到比苏非非更好的女人了,爸,那是任你挑呀。”

“我告诉你小乔,苏非非是个好女人,你怎么还想不通呢,而且我也只喜欢她,爸都一大把年纪了,自己需要什么我自己有数,让我能有自己的选择余地好不好,况且人家苏非非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我呢。”

小乔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摇了摇头,“爸,你真是被那女人灌了迷魂汤了,你爱咋的就咋的,我不管你了,不过我是不想再看到他。”

说着,她拉着老公就走,她老公向老张摇头,“爸,再见啊。”

看这情形,苏非非自然知道老张女儿对自己非常有意见,这也难怪,那天是自己害老张差点没了命,作为女儿自然会为亲爹着想,所以小乔的想法她能体谅,毕竟那是事实,对于那天的事她的心里也一直很愧疚。

老张坐了回来,叹了口气,“唉,我的小女儿,真不懂事。”

“你不要怪她,她也是为你着想,换成谁都会这样,老张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怕自己会辜负你……”

老张摇了摇头,“非非感情的事没有辜负不辜负的,我对你的付出也不后悔,纵然没有任何回报,对你的心不会变的,我会等你的考虑结果。”

苏非非点了点头,“吃吧。”

这几天老张也没有追问她考虑的结果,只是默默地关心她,比如烧好开水,给她盛在凉水壶里,可以随喝随取;比如阳光比较烈有折射到店门口,老张就用遮阳布拉到顶上去,这样鲜花不至于很快就枯萎。

这些他虽然都没有说,但苏非非很感动。这样的事结婚十几年了连邵东都很少给她做过。

这天,邵东给她打电话说他已经回来了,可以应她的约了。

于是苏非非便约了他在一家安静的西餐馆,点完了餐之后,苏非非说,“前几天王丹约我见了一面。”

邵东瞪大了眼睛,“还好,你没有被毁容。”

“她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恶毒那么坏,邵东,今天约你来,我想推心置腹地跟你好好谈一下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邵东,你觉得王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邵东给苏非非倒上一杯红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呀,说实在的我都觉得自己并不怎么了解她,有时候我觉得我对她真的挺陌生的,她对自己的家人与以前的事都只字不提,连朋友都很少,感觉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

“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对于这个苏非非真没兴趣知道,但是现在倒是好奇起来,邵东有这样的感觉是正常的,因为她有着不堪的过去。

“她以前在4S店里做销售,特能说,知道吗,我的那个大众途观就在她的说服下买的,因为经常去做保养,她的态度又特别好,我就请她吃了一次饭,然后一来一往的就这样认识了。”

“敢情你们都有两年了啊?”

“哎,现在也没什么好瞒的,那时我还觉得她是个挺有上进心的姑娘,而且挺独立的有自己的主见的,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跟她好上了,第一次真的很后悔,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但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对于她的邀请我无法拒绝,就这样她越来越离不开我,我也是越来越离不开她,然后她说跟营销主任吵翻了不想干了,我说你不干就不干吧,就这样她便失业了,也没再去找工作,然后我每个月给她些生活费。但这是有前提条件的,条件是不能破坏我的家庭,开始的时候她也做到了,她说能跟我在一起就好,关于婚姻这些形式的东西她不在乎,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的事还是被你给捉现了,那时我想跟她断绝关系的,但是她怕失去我便说怀孕了,这边你又非要跟我离婚,你说我还能做什么样的选择……王丹这个人其实也不算过份,至少她不会拿我的卡去买名牌包什么的,我觉得她挺节省的也经常为我着想,比那些专业小三要好得多,只是受不了她的神经质,动不动就拿怀孕自杀来要挟我,我最讨厌这种要挟了,我是大男人对吧,你老是要挟我算什么,你说兔子急了都会跳墙是吧?”

苏非非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了,而且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们之间的感情也算是比较深的,看来邵东之所以对王丹反感,就是因为他对王丹的那些做法特别讨厌,而对她本身这个人还是没有讨厌到那个程度,看来他们之间倒真是没到绝了情的程度。

“邵东,王丹之所以爱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她有点抑郁症并不是真的那么想要挟你。”

“抑郁症?我看还真有点像,她经常会做恶梦。”

看来,王丹那天对她所说的都是真话,“她说了如果你真的不再爱她了,她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

苏非非直直地看着邵东,邵东喃喃自语,“这是真的么,是她亲口说的?

看样子,他对王丹还是有几分不舍的,男人都很贱,当真要失去的时候,他才会觉察到原本拥有的一切是那么地可贵。

看着他的反应,苏非非再也没有跟他重续的心思了,算了还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王丹真的太可怜了,她太需要一份正常的爱了。自己今天就干脆助人为乐,来解开邵东的心结。如果邵东知道了真相还是要离开王丹,那只能说明他对王丹不够爱,那王丹就可以去另一个城市开始她的新生活,说不定还能有美好的开始;如果他对她的以往毫不在乎,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可以走得更远的,也用不着苏非非操心了。

于是她便把王丹的那些经历一五一十地跟邵东说了。

邵东的反应也跟当时苏非非的反映是一样的,非常地震惊,但是比苏非非更多了眼泪,他一直安静地坐着听她把那些事给说完。

“说完了,邵东,这就是她遇见你之前的事情。”

邵东哽咽着说,“傻姑娘,她怎么都不对我说呢,为什么一直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呢?我真是个混蛋,唉,非非,我真的想不到,她会有这么痛苦的经历,真希望这些痛苦都发生在我身上,是我太不关心她了……”

看来,邵东对王丹还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男人啊,为什么会这么多情,之前还对我信誓旦旦,现在呢,好在,听到他的这些话,我也没有感觉到有多么不舒服,或者我是真的把他当作是自己的一个朋友了,人是会变的,感情也会变的,苏非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是王丹打过来的,“非姐,我已经买了去北京的动车票,已经收拾好东西,现在就要离开了,唉,看着这里的一切,真的很舍不得,但是我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我要走了,非姐,这个号码以后也不再用了,再见,非姐,希望你跟邵东都能过得好好的,忘了我以前对你们所造成的伤害……”

苏非非拿着手机,“王丹,你等下啊——”

但电话里已传来了挂机的声音,苏非非回拨过去,手机已经关机。

苏非非急了,“刚刚就是王丹打过来的,她说她要去北京了,刚刚是在宿舍打过来了,现在关机了,应该往动车站走了,你赶紧过去。”

邵东马上起身抓了包就往外面跑,他开车去宿舍,那个他们俩住在一起的宿舍,自从他离婚后房子给了苏非非,他就一直住在那里了,跑到宿舍已经人去楼空,除了他的东西,王丹的东西都没有了。

然后又开车去动车站,他想她应该是打的的,而他是自己开车的,应该能赶得上。

当他跑到动车站候车厅,找北京方向的站点,终于他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王丹拖着行李箱,刚刚进入了检票口,他不顾一切冲了进去,拼命地叫着,“王丹!你回来!”

但是他被检票人员死死地拦住了,王丹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看到邵东跟两个检票人员在较着劲,那一刻她哭了,她跑了过去然后紧紧地抱住了邵东……

苏非非似乎已经看到了这样感人的一幕,当她接到邵东的电话,说他已经找回王丹的时候,她心里的真的是无比地轻松与愉快,这种愉快比想像着跟邵东破镜重圆的感觉要快乐得多。

好吧,为一个前妻做到这份上,连她自己都服了自己,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心里装了另外一个人吧,所以才没有空落落的感觉,反而如释重负,苏非非是这么想的,这么一想似乎是还真有点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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