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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其实,严格来讲,我和海洋能认识还是通过明月。他和明月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都厮混在一个学校。海洋和明月与我一样都是在单亲家庭里成长,或许这也是我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吧。明月的母亲年轻时是一位舞者。在明月三岁那年,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芭蕾舞梦,终究是扔下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我曾在明月的钱夹里看到过一张她母亲的老照片,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甚至有一刻理解了她的这种选择,我觉得这个女人不应该淹没在柴米油盐中,她不应该是平凡的。当然了这种想法是在我见过明月的父亲之后才产生的,也从未和明月提起过罢了。见到明月父亲那次是在校长办公室,那完全是一个全身充斥着暴发户气息的中年男人。明月的五官像极了他,所以客观的来说,那张脸并不难看。

这次之所以在校长室三方会谈,完全是为了更好地解决明月那头像被电击过的火红色炸毛短发。我去校长室领她出来之前,校长正在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她这发型装扮有碍校园文明风气的发展。在我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见明月的父亲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次学校要多少赞助?”说实在的,明月的父亲真的很惯着她,能给的都给她,除了不许她接触舞蹈这种事,剩下的基本对她实行放养政策。

就这样,这件事情就这么没有了下文。明月依旧顶着那头夜店领舞的发型穿梭在校园中,上面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传说中的处分也早就“往事随风”了。

按照明月自己的理解来说,正因为有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爹,才给她打小去海洋家蹭吃蹭喝创造了有利条件。让她能够和海洋青梅竹马,金童玉女的成长。不过,因为海洋有颗潮湿的心,一点也不干爽。所以干柴烈火这种事他俩才没发生。每次说到这里,明月总会笑的跟街边站街的姑娘似的一脸风骚,搂住我的脖子,挑着眉跟我说:“谁能用爱烘干海洋那颗潮湿的心呢?”我都是很淡定的把她从我身上推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海洋则从脸到脖子一片粉红,春意无限。“开饭啦,开饭啦。”抬眼望去,果然是熟悉的一头红发。

自从她被那个叫什么南方的男人迷住,每晚都去暗涌那个销金窟,纸醉金迷,荒淫无度,激情燃烧,燃烧青春后,或许是为了洗涤她灵魂深处的罪恶,她承包了我和海洋的早饭。虽然每顿早饭都比不上她去暗涌打车的钱。但老话说得好啊,要饭的还嫌饭馊啊?抱着有着吃就很好的态度,长久以来,我和海洋都对于便宜还不怎么有营养的早餐持以沉默的态度。

她把早饭像鼻涕一样的往我俩面前的桌子上一甩,抱歉,别怪我的形容的太恶心,真就像甩鼻涕一样的甩过来,因为她觉得自己是走欧美大气风的姑娘,让她拎着一袋小笼包跟个菜市场血拼的大妈似的,穿街过巷,那还不如往她嘴里塞一把韭菜,让她死的痛快点呢。她站在我俩旁边就开始抓着她那夜店领舞的红发使劲晃。我把包子往里挪了挪了,谁知道她有没有头屑啊。她毫无自觉性的在那边晃还边碎碎叨叨的说:“老娘为了给你俩买这个排骨小包子排队排的腿都要抽筋了。你们俩要吃水不忘挖井人,要懂得感恩。”

我和海洋赶紧低下头默默地吃早饭,都恨不得跟她划清界限。大好的早自习别人都在学习,她在这跟居委会大妈似的嘚啵嘚,不知道打扰别人学习会遭天谴吗?我们都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杀人目光了。这位红头发大妈可不怕这种事,明明是她错了,她还能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吼一句:“看你妹看,没看过啊。”然后回过头来继续跟我俩不着四六的瞎侃。

“哎,你还真不别说,这排骨小包子真怪不得那么多人排队,你瞧瞧人家这小包子包的,啧啧啧…就连这包子里的小骨头渣子,都脆的一咬一个响。就跟苏白那骨头似的,还没怎么着呢,就能折。那动静就跟咬这个排骨包子似的,嘎嘣嘎嘣的。”等她说完后,我拿纸巾擦了擦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说:“你那头发颜色瞧着越发的像你大姨妈的颜色了,就快你比大姨妈还要正宗了。“其实苏白一直都是个毒舌的姑娘,只是没惹到我而已。

“噗…”海洋一口气没上来,豆浆喷了一桌子。脸涨的跟个猪肝色似的,边咳嗽边说:“那个,早自习快结束了,我回班上课去了。”

明月看着海洋逃跑似地背影,再看看眼睛都没抬一下的我,只能一个人杵在那里直呵呵。其实我知道她内心的苦闷,她是想哭的,但谁让人家走得是欧美大气风呢!水波盈盈眼泪汪汪的那是日韩范!明月不稀罕那种,是吧,明月!

我和明月是理科班,海洋是文科班。当初文理分班的时候,海洋毅然决然的选择投身文科班,只因为体育课较理科班多。当时明月问他,你不知道老师最愿意占用体育课时间讲点啥吗?一盆冷水从到浇到脚,给海洋的一腔热情浇的连个火星子都不剩。为此海洋三天没搭理明月。其实,他选什么都一样,对于他这种年级前三还不偏科的好学生来说,学文学理没差别。而我呢?当时想到没想就选择了理科。上帝知道苏白是一个多么没有数学天分的姑娘。但是林然有。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把自己想象成他,按照他的思维他的想法他的习惯去选择去生活。似乎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才能弥补缺少他的这些年。而明月之所以选择理科有三点原因。1.是为了陪我。2.学文学理对她来说一样是没有差别的,因为都不会。3.理科班女少男多,按照这个比例来说,她成大宝贝儿了。

其实我个人更偏向她的第三种理由,我觉得第三种才是真相。上课的时候,明月这个和我们作息时间不一样的异类该就寝了。每当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脑海里慢慢升腾起八个大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后,我就有一种想要伸出双手,缓慢且温柔的抚上她那说粗不粗,说细不细的小脖子上,接着一点一点增加力气的冲动。

她用校服蒙住脑袋,隐蔽的躲在书桌上那蓄意摞起来的一摞教科书后面,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开睡。过了两分钟后,就在我以为她都已经陷入她那深深的脑海里,去回味南方那妖精的歌声时,她顶着校服‘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那双眼睛的放光度根本就不像一夜没睡的人。她拿着一只耳机直往我耳朵里塞。边塞还边说什么这是我男人唱的暗涌,可好听可好听了,我昨晚录下来的,你说我以前咋就没想到这招呢?我太他喵的机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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