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一场秋雨来临,天气渐凉,夕阳斜下大漠赤红一片。
在这偏远的边陲小镇上,却出乎意料的繁华起来,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即便到了这个时间,也像赶集一般热闹。最近这里多了许多外来客,无非是因为鏖(áo)霄堂正在招生,而此处正是其中一个考核点。
鏖霄堂乃当世顶级魂力学府,只要能步入此学院,可谓鲤鱼跃龙门,麻雀枝头变凤凰。乃亿万莘莘学子挤破脑袋也想进入的地方。
和街上的热闹截然相反的是,临街客栈的某个房间里,端坐的那位容貌清丽的姑娘,银色的长发马尾及腰,银灰的凤眸里都是佯装的沉静,圣洁唯美得就像一副画作。
发如星坠,瓷肌胜羊脂,黛眉远青山,妙手一笔绘灵眸,轻吻粉樱染唇珠,秀色清丽般若莲,容姿绝世离凡尘。
光从外表看来,她不像人,像只妖,还是一只绝世美妖。
外界的嘈杂被自动屏蔽,可她依旧心急如焚,有一股难以抑制的魔性在蠢蠢欲动。
即便屋内就她一人,但总感觉一个老练的杀手会突然解除隐身,从暗角走出来,摇着头说:“心不静,怎么能做杀手。”
桌上青玉小炉鼎,焚香缭绕,清淡如竹的味道可以平复人心,可惜此药已经剩余不足。
“我还不能,明天有考核……”她黛眉轻蹙,努力压制元魂的激荡,眼眸忽而变透明,又在眨眼间变灰。
她需要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于是取出笔墨纸砚,随后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默写着妖史。
字迹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秀雅柔美,也不属粗犷豪放,而是十分独特的,肃静清丽表象下潇洒一笔便作的锋利。
收养她的人常说,字如其人,写得一手好字也是一种伪装,所以教了她怎么仿造他人字迹。杀手需要各种各样的伪装,即便是刺杀之人已死,下到地府也无从向阎王告状。
她讨厌重复同样的事情,那会磨灭自己眼中锐利的光。但是那人又说,要小心她眼中的光芒,那样的锋利,早晚会化作一把利刃,架在自己脖颈上。
小雨淅淅沥沥,滴答轻敲瓦沿,成股汇流而下,在窗口形成水珠帘。
终于又写完一遍。杀手说字都是有灵魂的,所以必须落款姓名,以示尊重。她不知道那人哪里来的一堆怪规矩,但还是提笔再写三字:风梨若。
随后将纸喂给早已等候多时的金蟾蜍,不留下一丝痕迹。如今她所学得一切,均是那个杀手教授。
杀手走时只说:“我七天就回,照顾好自己。”本该是关心的话语,听来只是波澜不惊,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一如他收养自己时说话的语气。
“哦,我等你。”她也回答地淡然。
可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这个食言的骗子。
他不是她师父,却教了她战斗与知识。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却极力说明自己绝不和任何人有长期的关系。
无论如何,他现在失踪了,炉中香味也淡了,她眉头紧皱,瞳孔渐渐透明呈现玻璃状。
心中有魔在躁动不安。头顶突然出现一圈金羽毛状的匕首,扇形排开,微微抖动着,告诉她想要饮血的欲望。
“他向来谨慎,绝不会死了。”风梨若转动手上的戒指,一个深绿色小香包掉了出来,她赶紧往炉鼎内添加香料,却发现药已经所剩无几,风梨若不得不去窗口深吸几口气。
“驾!驾!驾!滚开滚开!”一辆马车在街上狂奔,一脸横肉的车夫大声嚷嚷着,疯转的车轮与狂奔的马匹激起地上积水,惹来不少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