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白锦苏生出一个好主意来。
“刘妈,我们到这家酒楼吃顿饭吧!”
刘婆子一听她话里的殃及,暗自冷笑,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这第一楼也是你这下等贱人能进的,只是嘴上不说,道。
“这是江南南宫家开的天下第一楼,能进这里用饭大都是达官贵人!”
“江南南宫家,有什么了不起,我怎么没听说过?”白锦苏看清她眼里的不屑暗嘲,故意天真的问道。
这个遭瘟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朝代,单从房屋,街市,衣着,竟然看不出来。
“你——你一个乡下丫头,见过什么世面,这南宫家可是咱大楚富可敌国的皇商,许多贵人都要看南宫焰的脸色行事,他本人可是当今太子楚震的座上宾,这平阳侯都要给人家三分薄面——”
刘婆子说到这里,谨慎的看了眼周围,竟闭口不言。
白锦苏见她生了防备心,也不再问,只是心里暗暗不屑,还大楚国呢,又不是春秋战国时候富庶的江南水乡,这里应该是个架空的朝代。
“妈妈,打算怎么处理我?”
刘婆子听她的话虽语气神态上没有变化,知道她心里定是得意自己卖不得好价钱,也不理会。
“有你的好去处呢!”
半响,冷冷答道,不自觉间露出了几分狠毒,却被白锦苏逮个正着,白锦苏生了几分防备。
正好前面有家卖面条的,刘婆子抓起白锦苏的手就坐在了凳子上,说道:“来两碗清汤面,不要牛肉!”
白锦苏乖乖坐着等,心里盘算着她身子还没好,身上又没银子,怕是什么都做不得,还得等。
见她一眨眼竟吃了三碗面,刘婆子气的牙痒痒,拽起她的手就进了自家院落。
刘婆子的家,倒是个面积不小的两进出的院子,也有两个丫鬟婆子伺候的,刘婆子的男人看到白锦苏进来,只瞟了一眼,搭理都没搭理,白锦苏虽然厌恶他的眼神,但是从那里她还是看出了些什么,知道自己此时怕是真的丑陋,入不得男人眼。
“雨花,这是新来的丫鬟,你给带着,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你且给教教,大户人家的嬷嬷们看不上,还没找到下家!”
刘婆子随便将白锦苏扔给了一旁端茶递水的丫鬟,那姑娘也就是十四五岁左右,生的貌美,笑的有点腼腆,眼眸提溜提溜转的转着,倒是有几分活泛劲儿。
“是奶奶,奴婢会好好教她的。”这个雨花说着话就上来拉白锦苏的手,却被她一下躲过,脸上划过一抹不悦,笑道。
“不知奶奶从哪里领回来这么个水灵的姐姐,这性子怕是有些烈,跟我们这里的姑娘不一样!”
“乱问些什么,还不领下去吩派些活计,你们这些小蹄子,吃我的喝我的,单知道让老娘打发你们进大户人家好混个好日子,一天懒惰的竟不知道扫地洒水!”刘婆子骂骂咧咧往内室走,雨花自讨没趣。
白锦苏却知道这姑娘对自己有几分敌意。
“还不知道妹妹什么名儿?”雨花在前面带路,当走到一处破烂的院落时候,这才低声问道,语气倒有点委婉。
“白流苏!不知道妹妹跟刘妈妈是什么关系?”白锦苏好奇,看这姑娘前后矛盾的模样,真的好奇。
“我是她买来的下人,上个月本来说让我进平阳侯府的,可是最近几日却没了动静……”
雨花说着看了白锦苏一眼,发现她竟然对平阳侯府四个字无动于衷,不自觉有点儿放心,想那侯府的金山银山,荣华富贵,只要她多加努力,怎么也比当一个默默无闻的贫苦百姓好得多。
白锦苏莞尔一笑,原来是个想攀龙附凤的姑娘,道。
“一看姐姐就是有福气的,老天爷自当让你如愿以偿,姐姐生的漂亮,再好好打扮一番,只要讨得刘妈妈高兴,事就成了一半——可怜我……”
“妹妹怎么呢?”
雨花果真有点急切,也想让自己彻底的放心。
“可怜我一身疾病,大限将至,看不到姐姐一枝独秀的好风光了!”白锦苏说着话连叹三口气,一副明儿就要归西的沉寂。
雨花听她这样一说,又盯着她的脸,又盯着她的身子看,越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眉眼全开,笑道。
“前面就是下人住的院子,除了我的房间,你随便捡一个睡觉!”
“好,只是刘婆子不是让你吩咐我干活?”白锦苏作势要把人留住,逼近了几分,有点亲热的说道。
“不用,我都会帮你做的,你刚来,好好休息一下!”雨花说着撒腿就跑,让她跟一个病秧子一起干活,刘婆子安得什么心,不要说她不知道她男人对她有意思。
白锦苏挑了挑眉,慢慢悠悠进了院子,直觉雨花这孩子是个大好人。
院子里有八间厢房,四间耳房,中间的空地上光溜溜的很是干净,最里面的房门口挂了几件女子的外裳,白锦苏明了,也就没往那边去。
没走两步,闻得空气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白锦苏脚步一顿,迅速抓起一旁的圆木,继续向前,越往前走熟悉的味道越浓,最后确定这味道是从第三间房子里发出来的。
站在房门口,进去,还是不进去,白锦苏在犹豫,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一滴,两滴,三滴,是熟悉的鲜血味道,白锦苏不再迟疑推门而入,屋里一室干净,空空如也,没有一星半点的人气。
敏锐的察觉到头顶方向有异,她还是走向了里面的柜子,想着那里应该有被子,褥子什物吧!
见到进来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丑姑娘,悬半空中的男子眯起鹰眸,白玉雕的俊颜,深邃而棱角分明,如葡萄般墨色眼瞳深不见底,眉宇间凝着清华,冷酷,威仪天成。
此时他一身白色的云锦长袍浸染着鲜亮的红色,长臂攀在横梁上,另一只扶在流血的腹部,俊脸杀气腾腾。
看到白锦苏竟然异想天开从一尺见方的柜子里,想将被褥全部拉出来,男子不由得轻挑剑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