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走近非洲
在好望角保护区,我们看到的可以说就是几百年以来都稀少变化的地貌地形,荣了枯、枯了荣却总也长不高大长不粗壮的非洲灌木丛林,还有那大大小小的石头覆盖了的连片丘陵山坡。
保护区展示给游人的原生态文化,完整、荒凉、原汁原味。
什么是保护?此刻的我完全融入了大自然,我想,最高级别的保护是不露痕迹,最好的保护是保护当时的原貌。
2007年5月底6月初,我随团出访非洲的南非和肯尼亚,进行了为期10天的文化考察。考察期间,从一个学者的视角出发,对非洲大陆的风土人情、自然风光进行了一些记录,也谈了个人的体会感受,9-10月间,在《山西晚报》的副刊栏目连载。
第二(节) 约堡机场印象
从香港到南非约翰内斯堡的飞行即将结束。这是一次13小时行程在13000公里左右的飞行。5月29日的晚上23:30,乘坐SA287次航班,到约堡是当地30日早晨的6:45,北京时间为5月30日中午12:45。南非与北京时差6个小时。熟睡了几个小时,当我睁开眼睛时,机舱里通红,舱外一轮红日磅礴升起,霞光万丈,新的一天开始了!还没有来得及尽兴欣赏,空客340便开始了降落的过程。十来分钟后飞机平稳着陆。我们踏上了南非的领地,初升的太阳用最饱满的热情拥抱着远隔万里来非洲南端体验异域文化的我们一行十人。
非洲是民族历史非常复杂的大陆,有56个国家和地区,民族文化和民族习性对今天大多数的中国人来说还比较陌生。正如农业时代的商品贸易以路程越远、获利空间越大为基本的法则一样,今天工业时代的文化交流对我们来说也是时间越久远、路程越遥远的文化,产生的吸引力也就会越大。
在约堡机场需停留两个多小时,等待飞往开普敦的班机。在机场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就决定先在机场兑换南非的零花钱,按1美元兑换6.4兰特的当地汇率折算。换汇窗口只有一两个换汇的游人,等待成了我们在机场里唯一可以做的事情。窗口里的换汇工作进行得十分缓慢,也让我们初次领略南非黑人雇员的慢(节)奏。每个人拿出了300美元,由日后称为白特的领队姑娘集中进行此项繁琐的事务,就是这样,这项工作也花去了至少半个小时。
等待换钱的时候,我只能在周围随意走动走动。这时就发现,约堡的候机大厅比较空阔,陈设也非常简单,粗粗望去,就像是一座钢筋水泥浇筑的大工厂。约堡机场候机厅里,基本上保持了建筑的本来面目,没有多少装潢,钢架、水泥都显露外头,同行的一位后来被我们戏称“兰特”(南非货币单位)的同志,说这样的施工设计标准非常符合安全防火的要求。想想不无道理。任何事物任何时候都会存在两个方面,表面上看起来机场的候机厅简陋了一些,却消除了许多潜在的安全隐患,也(节)省了人力、财力、物力,从安全、环保、(节)能的角度出发,约堡机场无疑是世界上首都机场中最符合这些要求的机场之一。利弊得失如何衡量,完全在于人的取舍标准。转乘飞机前,还遇到了不甚开心的事情,那就是过安检关。我们中的一半人行李箱被开包检查,检查很认真,也很麻烦。一位黑人女工作人员让我打开行李箱,问我有没有带食物,带了多少美金,甚至将携带的区区几千美元出示给她看一下。心里虽说不大满意,却也知道他们是在例行公事。所有受检人员,我看全都是小心翼翼陪着这个过程,生怕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或者刚刚出行就有什么损失。这些安检员的效率的确很低。检查还算顺利,也没有太多刁难。检查结束时,怀特将团里准备的2008北京奥运吉祥物福娃精美钥匙链,送给了两三位黑人安检员,他们的脸上露出热情善意的笑容。
第三(节) 圆圆的农田
乘坐南非航空公司的SA323次航班由约翰内斯堡飞往开普敦,空中飞行40分钟。我坐在靠窗的一边,望出机舱,看到比大地色泽浅一些的接近金黄色的色块,都不很大,估计这些都是南非金矿矿渣的堆积物。南非黄金与钻石齐名,后来的参观也证实了这个猜测。让我感到困惑不解的是地表那些大大小小呈圆形的农田,黄绿交替中的等分图,有的一个大圈里是同一种色彩,有的两等分,有的三等分、四等分。问问同行的“特首”,他也搞不明白。特首是我们给团长起的外号,在十多天的访问旅行中,我们每人都得到一个貌似老外的名字,冠以某某“特”来命名,煞是有趣。想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搞明白。于是我用笨拙的英语向空姐求教。也许是我表达的不大清楚,也许是空姐压根没太留意每天滑过的地面,她也是一脸的茫然,一头的雾水。
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漂亮空姐过来礼貌地告诉我说,地表上圆圆的图案是当地的农田——FARME,我似懂非懂地表示大概明白了一些。可是农田为什么是圆形而不是像我们司空见惯的方形、矩形或者是三角形呢?左思右想没有答案。同行的十来个人,没有一个人能说得上来。在我四十七年的生涯当中,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样子的农田!
当我们再次回到约翰内斯堡时,一位姓陈的华人导游帮我解开了此次出行的第一个谜底。非洲大陆总体上比较缺水,但是却有世界上最长的河流尼罗河,尼罗河全长6671公里,穿行在东非和北非广漠的大地上,灌溉了埃及、苏丹、埃塞俄比亚、肯尼亚等十来个国家的农田。南非的圆形农田是一种由(节)水装置灌溉形成的田间分隔,农场主或耕田的农民以一个(节)水水管为圆心,浇灌时以圆心为半径进行灌溉,于是就划出了一个又一个圆圆的农田块。而在这些个大大小小圆圈里,可以分类种植,农作物不同,所以形成了色块,非常抢眼,非常整齐,有时候好几块圆形的耕地铺排在一起,从高空俯瞰地面,黄色、绿色组成的一个个圆圆的农田,非常有趣。走遍我国东西南北,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农田。
上帝赐给地球的礼物——开普敦
从非常现代的开普敦机场出来以后,看到了成片的黑人聚居区,天空湛蓝,空气清新,与眼前集中成片的贫民窟反差那样强烈。我觉着那是从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一些景象。低矮的棚户房五颜六色,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横线竖杆,肮脏零乱,不过房子还总是一排一排的,排距相隔大约只有三四米左右,据说大多数也还有水暖电供应设施,这样的集中贫民片区大约有几公里长。如果是单个的贫民区,恐怕用水电就不那样方便了。
随着汽车的行进,沿途风光也在变化。往市区方向接近时,仿佛刚刚看到的黑人棚户区压根就没有存在,甚至会让你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因为一座非常现代化的城市,就开普敦企鹅海滩立在你的面前,就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楼宇气派,建筑豪华,道路整洁,树木成荫,还有那些滨海的别墅和街道旁浮华流彩的店铺,以及具有世界水准的南非学院、开普敦大学、迪奥斯森学院和南非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文史博物馆,等等。
导游刘小姐告诉我们,这就是南非,她把最坏的和最好的东西都暴露出来,只是要告诉人们这是真实的存在。2010年的世界杯足球赛在开普敦举办,市政厅计划把大赛场馆全部建在黑人棚户区,上报国际足联,没有获得批准。简直不可思议!南非人敢于把自己最差的最坏的一面展示给世界,让人难以置信。在这一点上,与我们中国的文化传统的确大相径庭。
据说,开普敦也是世界上贫富悬殊最大的地区之一。当地的豪富们,大多讲求生活中的舒适和简单,追求返璞归真,这是历经豪华之后更高层次上的生命追求。应该说,豪华生活是16世纪以来三四百年间一种富人生活方式,而人类追求豪华的时代已经过去或正在过去。这一点在开普通的富人区表现得非常突出。环绕开普敦的桌山,个人修建了许多造价极高的小区别墅,他们的交通工具五花八门,高档轿车自然属于最常用的出行工具,而私家使用的还有山坡别墅里的电缆车和滑梯,大大方便了依山别墅里的主人上下和出入,的确非常非常有趣。这里的房屋动辄花去成百万上千万的美金,地价也是出奇的高,贫富悬殊的问题相当突出和严重。开普敦有环境幽静、建筑精美、生活惬意的傍山别墅区,有刚出机场的几里长的那些集中成片的设施过于简陋、居住着数万或许是数十万极度贫困的黑人的棚户区,对比强烈到让人刺眼的程度。而贫富悬殊、失业率居高不下,也是造成南非整体治安状况不佳的一个重要原因。
南非17世纪起成为荷兰殖民地,18世纪末又成为英国的殖民地。1911年始成为自治联邦政府。事实上非洲大陆的殖民色彩从地图上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得很清楚。许多非洲国家的边界线都用直线划分,这种直线边界在亚洲和欧洲的版图上都没有,就是美洲大陆也比较少见。然而,非洲的国家都有被欧洲殖民者占领开发的历史,许多国家的独立也多是上一个世纪中期的事情。然而直到今天,西方发达国家依然只希望一些非洲国家仅仅发展当地的农业和旅游业,为现代生活提供更多种类的消遣和生活中的享受。
为反对南非种族隔离争取黑人自由而奋斗毕生的南非前总统纳尔逊·曼德拉曾说过:“开普敦是上帝赐给地球的礼物。”曼德拉在罗本岛监狱和朴斯莫监狱度过生命中的27年,这位争取民主和自由的斗士历尽磨难却初衷不改,始终对开普敦这块土地充满了激情,充满了热爱。城市背山面海,风光绮丽,人与自然高度和谐,这就是开普敦的真正魅力。一个个社区尽现田园风光,成为最适宜现代人享受生命的社区。社区与社区之间,通常都有自然的山丘、树木、草丛、湖泊、道路相隔,仿佛一个个独立的王国,这边望不见那边,却又实实在在共处一个现代的城市,置身其中,便是可享受都市村庄的宁静。繁华落尽,一派清新。
第四(节) 桌山云雾
这是一座什么样的山?没有到桌山的跟前,你是难以想象和体会的。
过去常常听说南非的桌山,好像总是跟开普敦的会议联系在一起,桌山的确被南非政府用来作为代表南非美景的宣传性标识,桌山成为非洲大陆交流合作的大平台、大舞台。
从市中心前往桌山,一路上低矮的建筑,茂盛的植物,生机勃勃,郁郁葱葱,车子行驶在平坦的山间公路,没有人超车,没有人鸣笛,车子随着车流有序地行进。我们乘坐的是一辆条件很不错的中巴,司机是一位敦厚腼腆的年轻黑人,在开普敦与我们两天的行程中,大家一起回忆说这位黑人司机没有变道,没有超车,只有一人说好像是超越过一辆什么车子,不过,我们一路上没有听到他自己主动说起过什么话题。每次看他笑眯眯的模样,不急不躁,可亲可爱。我们放心地坐在车子上,笑语不断,其乐融融。
桌山是开普敦的重要标志,桌山的云雾是天下最美的奇观。桌山高度仅有1086米,一座不小的山顶如桌子般平整的状况的确罕见。尤其从山脚对面望去时,那3000多米长的台顶和正梯形的山坡,就是一个大大的桌子。汽车绕着桌山山脉一圈,行程在200公里左右。台桌上常年都有云遮雾罩,许多人说云雾就是桌山上搭着的桌巾。桌山顶上的云雾常常很浓厚,虽说与天边的云雾相接,却又有很明显的边缘,大概是因为桌山顶上众多低矮的树木花草存储了大量的水雾湿气所致。每当桌山上的桌巾掀起之时,从山顶上可以一览开普敦半岛上的建筑、道路和那蔚蓝色的海水。
桌山的山顶并不平整,许多知名或不知名的、珍奇或普通的花草树木,掩映在山巅怪石之中,形成一幅幅自然天成的油画布景。许多不知名的花朵竟自开放,清新、恬静、自然、安详,尽情释放出美丽芬芳,带给游人一阵阵的惊喜。
在桌山顶上,拍了许多照片,尽管当时的桌山还是云雾缭绕,有时甚至十米开外就难以看得清楚。桌山自然是多少万年亿年地壳运动的结果,本来她是海底的礁石群,后来海水退走,露出海面,因此我们看到的桌山石都带着各种好看的花纹,似乎各种各样的花朵都将自己美丽的生命镶嵌沉淀到了石头之中,求得了生命的永恒。桌山顶上也就有了众多的海洋遗存特征。
第五(节) 非洲之树
我觉得在少雨多阳光的非洲,最有意思的树木是那种通常并不连片、远远望去造型奇美也很上镜头的非洲树。
过去在电影电视上偶尔看到这种样子的树,来到此地方才知道,像这个样子的树木或许只在非洲才有,是因为海风吹拂的缘故,还是因为沙化土地的缘故,抑或是二者加在一起的原因,我还说不清楚。可我却是那样喜欢看这种样子的树:平平的树冠,歪歪的树干,总也长不了很高大,总也长不了很粗壮,它们却是非洲大地的本土植物,不带任何的娇柔,没有丝毫的索取,只是天然长成,只是独立大地。非洲旷野中的天与地常常会连在一起,天空有时很低很低,仿佛就从地平线上滑落了下去,此时你会对“天似苍穹笼盖四野”体会得更加真切。天地人同处在一个水平线上,偶尔有两三位黑人妇女从你的身旁走过,或者她们不经意间的一小会儿停留,这些女性可以不论胖瘦,不论美丑,只要有她们的身影,就会让人觉得大自然还是公平的,因为只要有她们存在的地方,常常就会勾勒出一幅很美的图画,乡间的泥土,自然的美景,黑人擅长歌舞的艺术细胞,都为这幅图画增色不少。天空中大团大团的云朵飘过时,厚厚的云层覆盖了整个的天空大地时,这种树木似乎就具有了一种任凭狂风吹落,任凭暴雨冲刷,我自亲近泥土,我自独立傲然,极具文化艺术审美价值。我和同伴们在异国的美景中一次次地陶醉!在非洲有大片的干旱土地,有大批的贫困黑人,他们的生存环境有时候就像是这非洲的树木,树种不名贵,长相不惊人,却有着顽强不息的生命和传播异域文化的能力。每当看到一两株低矮孤独的非洲树木在并不很优越的环境里顽强生长,心中还是会生出许多的感动和悲凉,生出对非洲原野粗犷美丽的热爱。
最有意思的是一种叫非洲槐的树种,曾被西方殖民者认为是疟疾传播的孽种而大肆砍伐,然而,这种树的生命力却又是那般顽强,经过了许多年的砍伐,依然在非洲大地上生生不息,枝繁叶茂,成材成林。直到有一天科学研究证明了此树与危及人类生命的疟疾竟然毫无一点点的关系。非洲槐的样子与我们中国北方的槐树也大致有些相像,却让人感觉是那样的恐怖,因为这种其貌不扬的植物竟然也与非洲的殖民历史紧紧连在了一起。
第六(节) 在康斯坦丁酒庄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