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齐鲁送我和北方回我学校的宿舍。花月的宿舍是三人一间,我原来的室友唐浅逸退学了,只剩下我和苏墨晴。
北方在去巴黎以前一直都跟着她的继父生活,继父每天对她不是打就是骂,现在的北方自然不会再回去。宿舍空出来的那个床位刚好可以让她先住一晚再做打算。
北方把行李拿上来之后对我说,南方,你先睡吧,我去送送齐鲁。她说完便下楼去了。
窗外忽然闪过几道闪电,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小雨。隔壁床上的苏墨晴周末回家去了,我关阳台上的门的时候看到她晾在阳台上的衣服还没收,就去帮她收衣服。
三楼的阳台正对着宿舍楼门口的水泥路,在周末寂静的校园里很轻易就可以听到楼下人的谈话。
我探出头去,看到齐鲁靠在路灯杆上默默的抽着烟,北方捂着脸蹲在他面前。烟雾缭绕中,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忽然有一种预感,北方和齐鲁的关系或是他们之间的事,绝对不像我知道这么简单。
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我所能想到的顶多也就是齐鲁当年是真的喜欢过北方,而北方却去了巴黎,现在北方喜欢上齐鲁,却得知齐鲁已经被人包养,或是爱上了别人。
不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北方是不会为了这种事而情绪失控的。
我的好奇心瞬间就被他们的古怪勾出来了,我蹲下去把头慢慢凑近栏杆,耳朵灵敏地竖了起来。
沉默并没有维持许久,北方开始抽抽搭搭地说话了,她说,齐鲁,谢谢你替我为南方保守秘密,谢谢你一直陪在她身边,谢谢你为她做的一切。
秘密?齐鲁为北方向我保守了什么秘密?
齐鲁把烟蒂丢在脚下,轻盈的小雨珠挂在他的头发上亮晶晶的。
他扶起北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为南方做的所有,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北方,你别这样,都结束了,所有的苦难都结束了。你可以重新开始,我和南方都会像以前一样陪在你身边的。
齐鲁,你说你对南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喜欢上她了是不是?北方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我蹲在阳台上咬着怀里苏墨晴的衣服袖子,心被揪了起来。我虽然听不太明白北方和齐鲁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能看出来,北方是喜欢齐鲁的。
而齐鲁刚刚的话也让我不安起来,他是的不喜欢我吗?那他这些年来为我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齐鲁千万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不想让齐鲁喜欢我,而伤了北方的心;更不想齐鲁不喜欢我,他为我做这做那都是有原因的。
而齐鲁突如其来的暴怒把我和北方都吓到了,他红着眼对北方大吼,宋北方,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我不再是十六岁的小男孩了!我分得清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感觉。从六年前我答应帮你就该明白,我对南方,到底是我喜欢南方,还是喜欢你?在这六年里,我以你的名义给南方发了两千封邮件。你一去不复返,没有一点消息,南方怎么对你不失望、不伤心、不生疑?两千封邮件,一百二十万个字,到底是什么让我日夜不息的帮你维护和南方的友情?我喜欢南方,是因为她是个好女孩,我喜欢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个好女孩还依然喜欢!宋北方,足足六年你都没长出良心吗?
北方呆若木鸡地站在他面前小声的哭泣,我蹲在阳台上看着争吵的他们开始哭泣。
两千封邮件,一百二十万个字,六年,原来我收到的所有关于北方在巴黎的来信,都是齐鲁写给我的。他这样的唯一目的就是让我不对一去无影踪的北方失望,不让我伤心。
那北方呢?她去哪儿了?
六年的时间即使足够让她忘记我,那在最初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吗?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北方了。
齐鲁是喜欢北方的,既然他那么喜欢北方,为什么还要被人包养呢?
二十出头的他,完全可以养活自己,他真的是穷怕了,贪图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