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找薇薇,而是去找了齐鲁,在“海岛上的星星”。为什么齐鲁被包养了还会在那儿,因为他已经是那儿的老板。
海岛上的星星,这个地方给我的第一印象除了摩肩接踵的都是帅哥之外,跟幽静的小酒吧没什么两样。蓝色的主调装潢和流水般的灯光,忧伤却又明媚。
我刚准备推门进去,就碰到齐鲁和几个男生走出来。齐鲁看到我停止了和他们说话,他说,南方,你怎么来了?
齐鲁说他刚好要去吃饭,就带着我去瓷烟大桥边点了一份啤酒鸭。
我来瓷烟以后,苏桔梗不知道是月经紊乱还是跟齐鲁性生活不和谐,控制欲极强。我和齐鲁每次见面都像打着游击战偷情似的,而只要一有机会,我和齐鲁就会来瓷烟大桥边点一份啤酒鸭,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就各怀鬼胎地坐在桥上看着瑶台的摩天轮发呆。
我揣测苏桔梗是得了精神病还是妇科病,管齐鲁跟管自己孩子似的,齐鲁就看着脚下流动的河水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每次我都能从他眼里看出比河水更动荡的东西。
譬如,对一个人的思念。
与以往不同的是,齐鲁这次没有买啤酒,而是买了一瓶五十二度的红星二锅头。他给我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南方,在这样孤寂的夜里,难得能找到一个对饮的人。来,有什么话咱们喝醉了,开膛破肚的聊!
他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看着不同寻常的齐鲁,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莫名其妙的为我和北方两个本不相干的人付出了这么些年却得不到理解,也难怪他心里难受。
如果非让我说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那应该就是齐鲁说的“开膛破肚”这个成语了。
如果不是觉得气氛有点小哀伤,不忍心破坏齐鲁的兴致,我是很想把面前的二锅头从齐鲁的鼻孔里灌进去,然后把我三十六码的鞋拍在他四十二号的脸上,让他有空去背背三字经和弟子规,文化底蕴不至于这么差。
喂,你磨叽什么呐?来,干一个呀!
齐鲁强迫我跟他碰了杯,又仰头一饮而尽。我看着越来越有“酒鬼范儿”的齐鲁有些发怔,以前他是从不让我喝酒的,今天还没喝他就醉了么,要我和他对饮?
齐鲁接下来的话就解答了我的疑问,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北方,北方,你怎么不喝?
齐鲁的力气很大,我手中的酒被他的动作弄得洒了一裙子。他的声音也很大,笑声少有的爽朗,我愣愣的听着他叫我北方。
嘴角的肌肉有些僵硬,我端着酒杯里剩下不多的酒学着齐鲁的样子,一饮而尽。
喉管像是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战役,大火之后的灼热感,我的脸被憋得通红,却咳不出来,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我憋得掉下眼泪来。
我的酒量真的不怎么样,小半杯而已,看着齐鲁的脸就开始乱晃。我估计齐鲁也是喝高了,趴在餐桌上,把脸埋进那盘切好的啤酒鸭里,已经底朝天的酒瓶在脚边晃悠着。
我喝得也有些大,本来是想叫齐鲁回家的,结果手一抖,短消息发出去写成了,齐鲁,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消息发出去好久,齐鲁也没见个动静,我不知是醉了还是困了,眼皮一个劲儿的朝下沉。
就在店老板不知道该把像死猪一样的我和齐鲁朝哪儿轰的时候,几个我记不大清长相的路人甲乙丙丁来认领了齐鲁。
他们带了齐鲁就要走,却被我拖住后腿,我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们,示意他们带我一起走,因为我所有的钱都付给北方的铁板烧了。
这顿啤酒鸭本来是齐鲁要请我的,他走了,难道要拿我抵押不成?
店老板是个有些油腻的胖子,他从三年前就想把我收给他那个泥捏弥勒佛似的大肚子儿子,这下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于是我把对方的大腿抱得更紧了,那几个小混混估计也有点白目,连我一起带走前,还替我们付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