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纯元三年,锦官城。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亮光,一点点赶跑黢人的黑夜,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平移而进,朝阳似金,将朱红大门上定远将军府那五个大字,衬得愈发雄壮。
府里最偏远的角落内,修竹掩映着的清秋阁则要寒酸许多。
“都被退亲了还不识趣,要死要活的没得丢我们凌府的脸。”
“可不是吗。”
“……”
好痛!云澜是被人吵醒的,甫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雕花木床,青纱帐,铜镜屏风。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云澜忖着头,仔细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来。
她应爷爷所托,想着完成云氏最后一笔军火生意之后就收手。不想交货过程中出了差错,不仅相交三年的男友是卧底,就连自己的亲妹妹居然也为了所谓的正义,劝她交出货款。
云氏陷入危机,这笔货款将是她力挽狂澜的关键!她决不能把这笔钱交给警察!
拼着赌一把的心思,她跳下海崖,激流中失去意识,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儿?
云澜还没来得及从混乱的思绪中整理出一个头绪来,就听得有人喝住了那群碎语不断的婆子。
“住嘴!四姑娘可是你们能够随便议论的!”
“哟,雪巧姑娘这话说得。许她能做,倒不许我们说了。”
“你……。”
“雪巧姑娘,你也别怪婆子我多嘴,这四姑娘到底不是个可靠的主子,还是早点换个人投靠是正经!”
雪巧终究是说不过他们,愤愤地端着水推开门,却见云澜已经坐起身了,连忙放下水盆过来扶她。
“姑娘你总算醒了,可吓坏奴婢了。”
“姑娘?奴婢?”云澜听得满头雾水。
“姑娘您怎么了?奴婢雪巧啊,您莫不是……不记得奴婢了?”
雪巧慌了,连忙追问道。
“那姑娘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夫人还记得吗?大少爷呢?”
云澜摇摇头,这一切对她而言过于陌生。
“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现在到几点了,我身边还带着一个箱子,你有没有看见?”
雪巧板正她的身子,一字一句地告知道。
“这里是祁国定远将军府,姑娘您是凌四小姐。奴婢叫雪巧,是您的贴身婢女,您想起来了吗?”
“祁国……?”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云澜的心里成形,如果不是有人在捉弄她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她穿越了!
云澜花了许久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又从雪巧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这才知道自己因容貌与跳水自尽的凌四小姐凌卿一模一样,而误被凌家人救起。
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位身穿藏青色袄子的婆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门来。
她随手将药碗丢在桌上,黑乎乎的药汁溅了出来,苦涩的药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姑娘,你的药。”
那婆子说着就要离开,云澜眼光一寒,叫住了她。
“站住!”
那婆子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回话的语气中颇有不屑。
“姑娘您有话快说,奴婢那可还有一堆的事要忙呢。”
雪巧闻言,愤然起身。
“放肆!”
云澜着单衣下床,走到那婆子跟前。她眼中的狠厉让那婆子有些发憷,脚步也不自觉地开始往后挪。
“你很忙?”
“我……。”
那婆子适才那份嚣张的气势立马没了影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云澜的巴掌就已招呼了上去。
云澜学过几年跆拳道,格斗之术也小有涉猎。是以这一巴掌直将那婆子打在了地上。
“雪巧是吧。”
云澜嫌那婆子脸脏,忙着洗手之余,不忘将早已目瞪口呆的雪巧唤回神。
“奴婢在。”
“我就教你这一回,以后记住,有些人,不让他们长点记性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