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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初山西人民的抗暴斗争

顺治元年(1644)十月,清军占领山西后,满清贵族兴高采烈,自以为稳操胜券,于是实施野蛮落后的民族歧视压迫政策,强迫民众剃发,公然宣称:“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并在太原等地大肆屠杀、抢劫、跑马圈占土地,激起山西民众群起反抗。各地民众纷纷占山结寨,拥众自保,举起反清大旗。顺治二年(1645)二月,雁北朔州的善友会首先起义,他们利用秘密宗教组织进行反清的武装暴动。第二年,山西南部也爆发反清武装斗争,夏县的张五、闻喜的王小溪、绛县的周三等,纠聚多人,立名于城社,与官府对抗,出没于曲沃、绛县、垣曲各地,劫富济贫,打击官府和富豪。清初的这些反清武装起义斗争,其中又以姜瓖在大同发动兵变和吕梁山区的交山义军坚持时间最长,影响最大。

姜瓖生性多疑奸诈,为人反复无常。原本是明大同镇总兵,他一生见风使舵,三事旧君新主,叛服无常。崇祯十七年(1644)二月二十二日(3月30日),李自成军攻克宁武城,给大同守敌以极大震动,当时姜瓖认为明朝大势已去,遣人暗献降表。李自成、刘宗敏率大军继续北上,三月初一(4月7日)到达大同后,姜瓖射杀永庆王,开一城门迎接大顺军入城。大同巡抚卫景瑗被俘自杀,明宗室诸王负隅顽抗,李自成一怒之下,传令将代王全家及其宗室一并杀死。

同年五月,清军进入北京后,立即向山西进兵。六月,清摄政王多尔衮派吴惟华前往山西实行招抚,以固山额真叶臣领兵继进为后盾。这时,已降农民军的姜瓖见势不妙又杀大顺军将领,很快背叛李自成,大同地区于是又落入清朝之手。由于姜瓖的叛变,吴惟华乘势招抚了大同以南的代州、繁峙、崞县等地。

顺治四年(1647),晋西北许多农民在任亮、巴山等率领下,举旗造反。他们以吕梁山为依托,用奇袭手段攻打交城、永宁州(今山西省离石市、方山县一带)。交山农民起义军的根据地设在交城县西北150里的三座崖,地当东西两葫芦峪之间(今交城县燕家庄、惠家庄二乡之间),形势险峻,由抗清志士傅青山、任亮等领导,盂县、五台、静乐等地农民群众纷起响应,有众万余人。他们与当地官府对抗,坚持山地战斗。第二年,又由于清廷用苛刑酷法迫害山西人民,并严厉禁止民间养马,激起民愤。于是交城长板塔村人王显明、梁四、张继成等动员各乡群众起而反清。这支起义军进入炼银山寨,与吕梁山的农民军汇合,声势更加浩大。附近百姓纷纷前来参加。傅山的好友汾阳人薛宗周、王如金等也参加进来。他们频繁活动于文水、交城、祁县一带,设法把清兵吸引到炼银山下,乘机夺取了附近几个州县。张继成、齐三夏等头领设伏围歼了守备李连忠所率领的一队清兵,威震晋中。清廷派满洲镶白旗猛将爱松古率领一队600人的蒙古骑兵进驻太原,配合右副都御史、山西巡抚祝世昌于交城、清源一带截击,打败了起义军王显明和李阳各部,阻止了农民军进逼省城太原的计划。

顺治五年十二月初三(1649年1月15日),大同总兵姜瓖在大同再次反清,雁北浑源、应州、山阴各州县纷纷响应。次年,交山义军攻克交城,派人邀请姜瓖南下。姜瓖部将姚举取忻州,下石岭关;另一部将刘迁取代州、繁峙、静乐,连破汾州、文水、清源、徐沟、太谷、石楼、永和等地。晋东南潞安府的苏升、晋南曲沃李建泰、运城虞永和韩昭宣,以及蒲州、临晋、河津等地农民军,都纷起响应姜瓖,一时声势浩大,几成千里燎原之势。清朝山西当局惊恐万分,声称省城太原成了一座孤城,大有呼吸危亡、朝暮难保之势。清廷先后以亲王阿济格、尼堪、博洛以及悍将鳌拜统兵入援。战局紧张关头,摄政王多尔衮两次来山西,亲自坐镇督师。不久,因姜瓖部将杀姜瓖及其弟,投降清朝。抗清农民军渐次失败。

但是,交山农民起义军一直坚持斗争。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于顺治六年(1649)重整旗鼓,在梁四、王显明的指挥下,接连攻占了太谷、文水、徐沟、汾州等几十座城,截断了平阳、潞安、宁武三府的南北通道。各地清兵受困,朝廷震动,摄政王多尔衮亲自出马讨伐,并命端重亲王博洛为定西大将军,督率大军进攻山西,南援太原。各路清兵数万人马聚集在太原南郊,在太原晋祠展开了镇压交山农民军的一场围剿战,农民军几经冲杀,伤亡惨重,终因力量对比悬殊而失利。晋祠之战失败,原因在于义军兵力单薄,在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后,仅有少数人脱难。义军领袖王显明及薛宗周、王如金等皆在与清军激战中壮烈牺牲。至此,山西境内的反暴政、反压迫的农民斗争转入低潮。

晋祠之战失利后,各路农民起义军仍扼守山寨,坚持斗争。并拥戴晋西石楼县人傅青山为领袖。傅青山原本姓曹,曾在官府当差,因不满官府的胡作非为被革职。顺治十六年(1659)入山参加农民起义军。他为人富有胆略,武艺高超,领导义军多次英勇抵抗官兵的围剿和封锁。康熙二年(1663),清政府令山西地方官兵封锁山区,企图困死义军。同时利用当地反动地主、乡绅势力进行多方破坏。义军在极其艰难困苦的环境下,不屈不挠,坚持武装斗争。康熙十年(1671),傅青山在战斗中受足伤,行动不便,又在大皮沟遇到敌兵伏击,被俘牺牲。第二年(1672)初,交城知县赵吉士约太原镇守备姚顺率兵乘雪夜入山偷袭,起义军仓促应战。双方经过一场短兵相接式的恶战,起义军失败。至此,前后坚持了近30年的交山农民反清斗争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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