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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诗雨有些疑惑,“阿笙以前不是不喜欢念书么……?”

谢余笙赶紧低头,不敢表现得太过,慢吞吞的说,“阿笙现在有好好努力读书的,诗姐姐,下周一我拿到成绩了以后可以回家吗,我应该考得不错的,想给哥哥看看……”

“好啊。到时候我告诉少爷。”

诗雨倒是有一种吾家有妹的感觉,谢余笙以前成绩真的不太好,她一直都把她当亲妹妹来看的,所以看到现在谢余笙积极的样子,不由得也跟着开心起来。

谢余笙重重的点了点头,幸好有诗雨,否则她也许根本没机会见到祝非扬了。

“不过你也不要太有压力,阿笙现在愿意努力读书了,少爷知道了一定开心的。”诗雨欣慰的拍拍她的头,心想谢余笙以前成绩不太好,就算上了高中,也不可能一跃成名吧,所以最好还是不要有太高的期待比较好。

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丫考了第一名,真不是吹的。

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全班的人都愣了。连一向瞧不起谢余笙的舒朗都被她惊为天人,夏黎黎和关晓晓则是惊讶的张开嘴,都摆出了又惊讶又崇拜的表情。

当然,最吃惊的莫过于谢余笙自己。

其实她没想到自己会考到全班第一,年级第十五名。因为毕竟没有初中的基础,饶是自己再有二十五岁的智商,也需要一段过渡时期,尽管这一个月一来她尽可能的把教材和参考书吃透,但是还是费了些心神的,本以为考个前几名差不多了,没想到,没想到啊。

当她微扬着嘴角冲进家门,把奖状小心翼翼的递到祝非扬的手里的时候,祝非扬也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第一名?”

“恩恩!”谢余笙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弯成一条缝。

祝非扬只不过淡扫了一眼,凝视了她几秒,才转头对着诗雨,眉宇间略有不耐,“诗雨,你特地让我今天回来,就因为这事?”

诗雨僵了一僵,“少,少爷,阿笙这回考了史无前例的高分呢,您都不看看吗?”

祝非扬淡淡的瞥了一眼谢余笙,嘴角扬起渗人的弧度,“怎么,以为成绩好了就可以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了?若是我亲妹妹,我还可以夸你几句,但是真可惜呢,你姓谢,你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专属的玩物’……这个身份。”

‘专属的玩物’五个字,他说得一字一顿,那眼神冷若寒潭,还带着微微的愠怒,紧接着那份白晃晃的成绩单三两下就被他撕得粉碎,看着他扬起的手掌,谢余笙眼神颤抖,望着他的那一刻,她有些哑然。

“哥哥,你真小气。”她鼓着腮帮子,没有显出半分生气,反而是抱怨的口吻。

祝非扬挑了挑眉,“嗯?”

“你不就是因为之前我打断了你的好事,现在才要这么羞辱我吗?我知道我姓谢这个既定事实,我也知道哥哥那天跟那个坏女人在干什么,我都懂!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对,我就是故意的!”

听到她亲口承认的声音,祝非扬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仿佛一瞬间放松下来。

谢余笙定定的望着他,“哥哥,难道这样你还看不出来?我不在乎我是谁,我也不在乎你是谁!我只不过是努力念书,想要被你夸奖而已,难道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吗?我也是个人,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何况哥哥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手里的蝼蚁,是玩物,你又何必耐心的养我五年,让我在你的庇佑之下不受他人欺侮?哥哥,我真不明白你这个奇怪的独占欲。”

一口气说完,谢余笙古怪而哀怨的上下多看了祝非扬两眼,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这才带着鼻音嘟囔,“我只是想听哥哥夸夸我而已,仅此而已啊。”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祝非扬的心有小小的震撼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长大了?已经如此伶牙俐齿了?

“呵。谢余笙,你的伶牙俐齿,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以前你可没有这个胆子,对我顶嘴。”

噢,对,她想起来了。小时候的她,很害怕祝非扬,却又敬仰他。

祝非扬上前钳住她瘦弱得不堪一击的双肩,讥笑了一声,“我倒是有些怀疑,你还是不是谢余笙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谢余笙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没等她开口,祝非扬才撩了撩她耳边的长发,热气就直直的扑打在她的面颊上,痒痒的,“当然,你肯定是谢余笙,只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学会了心机?”

心机!

祝非扬竟然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她。

谢余笙气得磨了磨牙,一把推开祝非扬,说实在的要是她手上现在有把刀说不定就捅进他肚子了,心疼他总比自己心塞好。

“这种眼神,是终于装不下去,想杀了我?谢余笙,你看你,连这一点情绪都掩饰不好。要是我哪天心情不好,说不定就拧断了你的脖子。上次的事情没有给你点教训,是我的失误。”

祝非扬悠悠的摊开手,缓缓覆上她雪白的脖颈,轻柔细腻的来回摩挲了两下,仿佛在欣赏美好的艺术品,下一秒,却微微用力。

谢余笙疼得“啊”了一声,她拧着眉头回望他,却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弄得哑然。

“噢,对了,”祝非扬手下的力道又松了开来,嘴角微微上扬,“既然考得这么好,看来我们的阿笙是真的长大了,能干了,刚才不是觉得我养你这五年是多余的么,这样吧,今天开始,我将不再给你提供生活费,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那清冷的嗓音,仿佛沉入万年的冰川。

对,就是要这样,要让谢余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知道,她生或者死,又或者生不如死,都是由他来掌控的。

“少爷!”诗雨急急的走上来欲要反驳,却被祝非扬一个眼神制止,“诗雨,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包括你也不例外。”

意思就是,诗雨也不能偷偷接济谢余笙。

否则……

谢余笙咬着唇恨恨的看着祝非扬,真想冲上去咬晕他!太过分了!

可是诗姐姐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眼睁睁的看着祝非扬扬长而去,直到听到那一声清晰的关门声,诗雨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有些责备的看着谢余笙,“阿笙,你今天怎么这么跟少爷说话?也难怪他会生气,会这么惩罚你。”

不过少爷也有不对,一开始看到谢余笙的成绩单,就算不打算夸奖,冷淡的对待也就是了,为什么要那么羞辱她?

谢余笙气呼呼的瘪嘴,“诗姐姐,我哪里错了吗,我只不过是希望哥哥对我能够换一种方式!我只是希望哥哥不那么恨我,不那么讨厌我,我错了吗?!”

诗雨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恐怕……有些困难。”

十年的恨意积累下来,也难怪少爷从一个小男孩隐忍到成长为一个大男人,哪里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抹平的?

谢余笙目光坚定,“姐姐,我知道的。”

看着她眼底深处,不可撼动的坚持,诗雨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感慨,“可惜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坚持,就会得到。”

谢余笙张了张唇,最终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诗姐姐心里装的人,是谁呢?难道是祝非扬?不,不,不太像,如果是的话,怎么会这么帮她?

谢余笙当晚就要求阿力送自己回学校了,铩羽而归,简直就是为她现在这个状况而量身打造的。临走前诗雨还交代她,既然少爷说不给生活费,就一定是一分钱都不会给,诗雨让她找同学先接济一下,实在不行,就找个小店子帮帮忙,先把祝非扬这阵气头熬过去,说不定哪天祝非扬心情好,又改变主意了呢?

谢余笙答应了。事实上,她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望着盆子里自己的倒影,她怔怔的在心里问自己,谢余笙啊谢余笙,你这辈子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活得这么窝囊的吗?不是打定主意要让祝非扬为自己沦陷吗,怎么才一开始,就打了败仗?你真没用,真没用。

也对,爱从来不是卑微的顺从,而是相互的交融。

半夜谢余笙回到宿舍的时候,结果宿管都关门了。

宿管阿姨被喊起来开门,凶得不得了,“你是二中的学生?哪个班的?什么名字!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学校有明文规定晚上11点必须到寝室!明天我就得通报你们班主任,真是的,大半夜的才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现在的学生娃娃一点都不好管教!”

“对不起……我,我有点事耽搁了,阿姨,您看,现在才十一点十五分,就开开门吧,我真的是有事。”

谢余笙说得可怜兮兮的,“家里有人突然病了,我放学后就回家了,结果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就去世了,呜呜呜呜——”

说着谢余笙就捂着脸哭了起来,旁边的阿力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姐……也太会编了吧,他牵了牵嘴角,小姐演技当真是好。

那个宿管阿姨这会儿也清醒了,看着谢余笙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再看看旁边一脸面无表情跟家里死了人似的阿力,也就信了,这才咂巴咂巴嘴,“好了好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嗯,谢谢阿姨——”她带着鼻音在宿舍楼里对阿力挥了挥手,转身就不见了。

阿力望了望天,明月当空,不知道自己把这件事告诉老大,老大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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