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送人去医院,又挂号,又找医生,又是拿药的,爬上爬下忙活大半天,这大热天的,真是一口水都没喝。”眼风瞧着左宜眉头直皱,像是下一刻就要炸毛,沈笑立马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
左宜瞧的却是宋荷风紧紧咬着唇,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白搭,她要做的就是止住这场闹剧,转头看他,“你在下面等着,我先把荷荷送上去。”
这是一栋几年前建成的小区,相比较左宜租住的筒子楼,宋荷风的出租房设施好得多,洗手间就在屋里,不用到公用楼道去提水。
左宜熟门熟路的烧水,又下了青菜面做午饭,等一切都安顿好,她本想陪着宋荷风说一会话,但看她兴致焉焉的,只好作罢。
边下楼边拿出手机看时间,离上班时间只有半小时了,咬牙决定打一回车,抬头就看见那辆拉风的越野车还停在楼下。
“你还没走啊。”左宜停下步子,干等一小时,这人真难缠。
男人斜斜靠在车前盖,长长的腿交叠着,瞥见她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口袋的动作,沈笑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上车,我送你。”
发动机很快传出来启动的声音,一想到迟到就要挨薛景没完没了的训斥,左宜没打迟钝,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谢谢。”
她话音刚落,沈笑的身子就靠了过来,吓的她一个激灵往后撤,砰地一声就撞上了车玻璃上。
他看着缩在座椅上,露着‘你别过来’眼神的小女人,噗嗤一声就笑了,“我是狼吗?这么可怕?”
说完,咔嚓一声,帮她把安全带系牢了。
“我自己来就好。”左宜尴尬死了,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我是个军人,男女之事虽然比不了花花公子的花样多……”看着她白皙的面上赫然蒙上一层粉粉的颜色,他还不放过,特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不过,如果你非要这么提醒,车震,也不是不可以的。”
“开你的车。”左宜被这种情况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伸手将他推回去在坐好。
好听的笑声,从他喉咙溢出来,左宜只好撇头不看他。
车子几个拐弯,出了小区很快上了主干道,等红灯的时候,盘算半天的左宜开口了,“那天相亲,我没有去,是我不礼貌,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觉得脸上无光,我跟你郑重的道歉。”
“我接受。”红灯变绿,他专注的发动车子。
左宜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接下来的话倒有些不好顺口说出来了。
“怎么?”他微微扭头看她一眼,很快目光又回归到路况上去,“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晚上不如我们见面,把上次的约会补上来,恩,就上次的那家采蝶轩,你觉得怎么样?”
他像是一个在征求女朋友意见的体贴男友,左宜却不入戏。
“我想,我们还没有熟悉到分享下班后的私人时间。你是你,我是我,一场没有完成的相亲,不能改变我们陌生人的关系。”
“相亲那天你没去,而我今天一眼就认出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沈笑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有个家伙想超车,被他一甩尾挡住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不简单?”又看了眼后视镜,见后面那辆蠢蠢欲动的车被整的安分了,他心情好像不错,“我早就见过你了。要不是听说来的人是你,我才不相亲。”
一直正视前方的左宜,扭头盯着猛瞧,“我们见过?”
她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眼前这小哥们长的太惹眼,转头就忘,不应该啊。
“真把我忘了?真是没心肝的小东西,枉费我惦记你这么多年。”车辆直行的空挡,他扭头笑着看她。
左宜看着他露出来的一口小白牙,对比之下他的皮肤就显得古铜色,看起来很阳刚的样子,被他这么一提醒,隐隐觉得好像是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见她想的眉头直皱,还是想不起来的样子,他好心的给出了解释,“四年前,奉城半岛酒店,你去砸前夫的场子,那个入场的邀请函,是我的。”
轰隆!他的一句话,将她藏起来不愿示人的过往,又拉了出来温习一遍,脑子霎时间一片浆糊,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车子里,沉默了一会,几句话功夫就到了政务区,眼看金海豚传媒几个烫金大字出现在眼前,左宜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停车,停车,就在这停车。”
“还没到大门口呢。”沈笑话虽这样拒绝,还是依她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就到这吧。”一语双关,她是再也不想跟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有半点瓜葛。
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往公司去都是一路小跑着,恨不能立马离他远远的。
车里的沈笑,就那样在车里抽着烟,透过烟雾缭绕,看着她慌不择步、落荒而逃的样子,久久没有发动车子。
离去前,他拨通了一个电话,“翟秘书……林左宜入部队体验这事临时被姓孟的顶包,估计宋彬还不知道……军队这地方,以为谁想来就能进的来,想要从军队掘金子,就看他有没有这份胆色……告诉宋彬,如果此事做不出合理的解释,就别想我会给方便之门。”
那天左宜回去后,加班到很晚,晚到办公室没人了,她还不想回去一个人面对空旷旷的屋子。
直到想起来宋荷风的脚受伤了,可能不方便做饭,她这才收拾了赶过去。
宋荷风的脚歪的有些严重,她休息了几天,左宜就照顾了她几天。
这天早上临出门,一边穿鞋,一边交代,“荷荷,吃完你就回屋,碗筷放那里,中午等我回来做饭的时候再刷,你一只脚,不要在屋里蹦来蹦去的,地板砖,小心滑倒了。”
说完,风风火火就走了。
宋荷风坐在客厅,看着饭桌上的煎蛋,面饼,还有一碗白粥,她知道这些都是左宜做的,更知道,为了不让自己吃剩饭凉菜,每一顿,左宜都要从公司赶回来做饭。
而自己对她,还不冷不热的,想到这,宋荷风眼睛有些酸涩,到最后索性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左宜都将自己的时间掰成两瓣用,将工作安排的满满的。
上午约见客户拉业务,下午埋头创意策划,晚上连夜码字……
熬到眼皮子打架,倒床就能睡的那种程度,才敢爬上床,生怕一点的空闲,就让过去的阴影钻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