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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想把身上最美好的事物都展现给他。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纪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优良品质值得显摆。

她不想自己在接待的岗位上干一辈子。她希望能靠着自己的努力,然后有朝一日能够跟黎仲比肩。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爱岗敬业的人。每天来的很早,下班也从来不会早退。纪沫因为登记,所以跟他偶尔也能说上一两句话。

“黎咨询师,今天你有三个预约。早上一个,下午两个。”纪沫看着登记好的资料,一一跟他报备。看电脑的时候,眼神不住的往他身上游移。

清俊的侧颜,专注认真的神情以及颀长的身形。总之,在他身上纪沫可以看到一切形容美好的词。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果然不管从哪里看,都觉得他好吸引人。心脏处像是有蚂蚁在爬,痒的她快按捺不住。

黎仲听完,好看的眉眼没有任何动荡,点了点头,跟她道了声谢就抬脚离开了。除了咨询时见到的他,她很少看到黎仲笑。除去几个关系好的咨询师,以及必要的礼貌用语外,在这就没见他跟其他人深交过。纪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内心十分的惆怅。这人果真是很难接近啊,那这样的话,咨询时她见到的他算什么呢?

纪沫本打算着在这里跟他多磨合一段时间再袒露她的感情。可黎仲实在是难以接近,长此以往下去,他们之间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都过去几个月了,他该不会还认为她是移情吧?

于是,她又一次说了。可令她失望的是,他跟上次一样,还是拒绝了她。

“纪小姐,你的情况我上次也说了,是因为……”

“不要说我移情了,我真的只是喜欢你这个人”她挫败的大声喊出了自己的心声,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自己的心意在对方看来不过是咨询过后的后遗症。

她抿着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可哪知道周遭的气氛很平静,几乎一点波澜都没有。她讶异的抬起头看黎仲,两人顿时就四目相对了。纪沫看着印在他眼里的她,这才发现她现在的表情是有多无措彷徨。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如果是真的,那我也只能说抱歉了,我现在并没有恋爱的想法。”

纪沫忍不住反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而且恋爱讲究两厢情愿,我不认为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

他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两厢情愿……她那么的喜欢他,也就是说他对她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了。上次她还能以他不了解自己的心情来安慰自己,那这次都那么坦白了,就只能说他们两之间一点火花都没有。

她有些挫败,但依旧没有放弃的想法。

“现在没有想法,也不代表以后也没想法。”她压低了声音,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纪小姐抱着这种想法如果能好受些,我也不会强制要求你该怎么去做。”他说的决绝干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纪沫不由得想到那些被他拒绝过得人,看来黎仲在拒绝女人方面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那你以后会恋爱吗?”在倍受打击的时候,她还不忘问这个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很重要的问题。

“我不是不婚主义者。”他答得言简意赅,很明朗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既然有结婚的想法,那只要是女人不是都有机会?而且她现在离他那么近,可以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努力一把,那她期待的结局不会是不可能的。

她眼底的雀跃他看到一清二楚。坦白说黎仲并不完全相信她喜欢他是发自内心的。咨询时有许多这种情况,夸张点的病人甚至会把他当成性幻想的对象。咨询师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绝对不能利用病人的一时错觉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看她站在原地不动,黎仲微微蹙了蹙眉:“还有事吗?”

他这是下驱逐令了?纪沫微微有些失落,然后识相的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微微顿足,手放在门把上,用力握着却没有旋转它。

“那个……黎咨询师……”

“什么事?”

“呃……那个我们都已经是同事了,你能不能不叫我纪小姐?”

晚上回去的时候纪沫把今天的事跟秦暮说了一遍。她倒是淡定,对于纪沫喜欢上黎仲这件事,她一直持怀疑态度。在她看来,纪沫说喜欢那个人,不过是因为她童年缺失的温暖。虽然回了纪家,但她骨子里渴望的东西依旧没有得到。而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遇到了黎仲,这时候产生的化学反应,秦暮不觉得会是纯粹的爱。

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既然想找些事做,秦暮也不会干扰她。

“纪沫,你在那工作还是悠着点吧。别逮着谁就跟人家说那些重口味的尸体。你以为有多少人像我这样,能被你锻炼的视血腥如浮云的?”

“职业病,习惯了嘛。”她呵呵的说着,不过那天还是让她挺挫败的。竟然被黎仲听到那样的话,要是被当成分尸狂人了那就不好了。

纪柔总跟她说,女人要想得到男人的青睐,就要表现的柔弱些,因为这样才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想到她男友不断,纪沫由衷的觉得可以听她一次。

只是,她扮柔弱的计划最终还是落空了。

几天后去上班时,有一个咨询康复的病人送来了一面锦旗和几只完整的猪大腿。听说那人家里是开养猪场的,光付咨询费还是不能表达他对黎仲的感激之情。于是,这些东西就被送来了。

她们这群接待的在门口堵了半天。因为上头早就交代下来,黎仲不随便接受东西。那人是个倔脾气,也不吵着要见黎仲了,把东西一甩,就离开了。

被找来的接待都是女的,唯一一个男的还有点娘。见到从袋子里散出来的猪腿,他尖叫了一声,然后就被吓得躲到角落里去了。

严舒舒不屑的冷哼一声,说了一声没用,就捞起袖子准备动手。可她刚一凑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到血腥味了,竟然捂住嘴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纪沫看她的表情实在痛苦,只能上前去扶她,将她往后带了带。

缓过气候,她拉着纪沫的袖子,恳求道:“这味道太恶心了。纪沫,要不还是你上吧。你连人腿都见过,还怕猪腿?”

“什么话,搞得你们没见过人腿似的!”

话虽那么说,但她还是一步一挪的走上去将散了一地的猪腿塞回袋子里。既然是给黎仲的,就让黎仲处理好了。

她将散出来的猪蹄塞到麻袋里,在袋口出寄了一个结,整只腿只有一个蹄子露在外面。她正准备将这些东西拉到角落,就听到一阵调笑声。

“这世道真是变了,咱们的女员工真是越来越勇猛了。”

她心猛地一提,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笑的无比灿烂的妖孽脸。这人也是他们这资深的咨询师,叫季召言。近三十的人了,玩心却还没有收敛,整个人看着就跟个二十多的小伙子似的。此刻他望着她手上的麻袋,嘴角的弧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黎仲站在他旁边,脸上的表情虽然淡,但视线仍集中在她手上的猪腿上。此刻,纪沫只觉得手上的东西跟烫手的山芋一样,让她想立刻脱手。

她讪讪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黎仲,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黎咨询师,这腿是给您的。”

他听后脸上没有多大的反应,说:“找那人的电话,让他把东西拿回去。”

纪沫:“呃……恐怕没办法,他手机停机了。”

这下次,黎仲好看的眉不得不皱起来了。

当下气压顿时降低,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正等着黎仲训话呢,一旁的季召言上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不就是几个猪腿吗?好歹是原生态产品,你正好拿回去给你爸妈熬补汤喝。”

黎仲的眼神跟冷了。他瞪了眼笑的灿烂的季召言,径直上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地的猪腿,像是对着即将被审判的敌人,表情格外的倨傲。纪沫站在他旁边,虽然他的注意力在猪腿上,但她还是感受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意。

他这样子……该不会是生气了?

“哎呀,你也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这几个猪腿你如果不要,就给我去孝敬我家老爷子好了。他六十大寿,我正愁不知道送什么东西好。”

他说完就笑眯眯的走到纪沫面前,说:“不过我们也不能忘记咱们的有功之臣,这些猪腿你拿两只回去好了。”

纪沫急忙摆手:“不用客气了,还是您拿去吧。”

季召言依旧笑眯眯的:“客气什么呀。让一个女孩子干那么粗重的活,要是不给你嘉奖,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用不着的,我也没干什么事。”纪沫急忙推辞,开什么玩笑啊,她怎么拿得下那么大的猪腿。

季召言:“还说没干什么。这可是生猪腿,我那妹妹别说看猪腿了,看个活鱼都能把她吓得跳脚。小姑娘勇敢可以,但别那么谦虚。”

这下子纪沫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求救似的看向黎仲,恰巧这时他也看向了她,四目一相对,纪沫的脸刷的就红了。整个人也陷入一种莫名的局促。

他倒是镇定,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就冲着季召言说:“又不是给你的,你倒是好意思做主。”

“我们这谁不知道你是从不收礼的?这些东西也不能久放,反正丢了也浪费。就当我心肠好,替你解决个烂摊子。”

季召言说的一脸坦荡,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黎仲冷哼一声,没再理他。虽然黎仲很冷淡,但纪沫还是觉得他跟这季召言关系蛮不错的,至少季召言跟他说话时可以不顾忌什么。

原来他也是有亲近的人的。纪沫猛然间有些怀念当他病人时的时光了,至少那时候的他是那样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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