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仓一听江皖南如此和颜悦色的提议,不禁心中欣慰,这个孩子啊,若是能知道进退,取舍,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自然是笑着点头道:“好好好……”
江皖南笑着站起来,从云夫人的手中拿过酒壶,云夫人立马面露难色,江皖南一挑眉,嘴角噙笑的问道:“不用了,我自斟自饮,皖儿的心意领了便是。”
江皖南莞尔一笑,手指搭上酒壶,拦住慌忙的拿起酒杯为自己倒酒的云夫人,嘴角含笑,温柔的笑道:“大娘的意思是不愿意原谅皖儿了?”
“自然不是……只是我……”
“不是?那大娘何以执意不让皖儿亲自满酒那?莫非……”
江皖南故意拉长音调,稍作停顿笑了笑说:“某非大娘的酒里别有乾坤,喝不得?”
云夫人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她的嘴角抽搐着,像是挨了鞭子一般抖个不停,江皖南不卑不亢的看着她,这种泰然自若更像是对云夫人的嘲笑。
最后左右取舍,云夫人不得不为自己解围道:“来人,把酒窖中年头最长的那坛女儿红拿上来,难得今天皖儿要为我斟酒,自然要拿出我江府最好的美酒,才好配得上皖儿的美意。”
江皖南微微一笑,这才缓缓收回了搭在酒壶上的手指,云夫人蹙了蹙眉,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酒壶递给下人。
江皖南不屑的笑了笑,缓缓坐下身来,子母藏毒壶,跟我玩,你个老贱人休想占到什么便宜,不过既然你如此喜欢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害人终害己。
云夫人的脸色顷刻间变得五颜六色,说不出的滋味,倒是江皖南这顿饭吃的煞是有滋味,因为有了上等的女儿红,更江仓父女两个喝的十分的欢愉,这么多年之后,江皖南才明明白,跟父亲大人喝酒是一件多么难得的快乐事情,也是那个时候,江皖南才知道,她的前生,多么任性妄为,本该落得此般下场。
云夫人气不过,在桌子底下直跺脚,每每到了这般光景,江慕珊就心中难过,只要有江皖南在的场合,江仓就从来不会看见她,从来不会想起他还有这样的一个女儿。
从小,江仓就喜欢跟江皖南喝上些小酒, 为此,江慕珊也学着喝酒,甚至可以千杯不醉,可是江仓却从未跟她喝过美酒,聊过天下奇闻异事。
自从江皖南失踪,江慕珊看江仓愁眉不展,就做了些美酒小菜,想要跟江仓喝上两杯,可是江仓却让她留下酒菜,早些休息。
她为了讨江仓的喜欢,从小就琴棋书画,样样都拔得头筹,可是却还是赶不上这个什么都不作为的江皖南。
为什么?为什么江皖南什么都不用付出,不用努力,就能拥有她想要的一切,而她,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却还是不能让江仓注意到她,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江仓的女儿,她是低声,而江皖南却是个妾生的,竟然能夺走她所有的喜爱,让她在这个偌大的将军府成为一个透明的人。
不公平?不公平!可是这个世道,何时又曾公平过?
景慕珊蹙了蹙眉,手扶着脸上的红痕,低头行礼道:“孩儿吃饱了,先行告退。”
江仓也只字未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跟江皖南喝起酒来,他真是高兴,在见到江皖南平安归来的时候。江慕珊更是生气,眼角含泪的跑了出去,她快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一生气推掉了桌子上所有的摆设。
白瓷茶具碎了一地,江慕珊面容痛苦的哭了起来,她有气冲冲的跑到梳妆台前,金银首饰,珠宝玉簪撒了一地。她伤心的低声喊道:“江皖南……江皖南……江皖南……”
云夫人看着江慕珊匆匆跑去的身影,心中疼的要紧,原本好好的计划,毒死这个挨千刀的小蹄子,没想到反倒是这小蹄子运气好,误打误撞的躲过了这剧毒的鹤顶红,但是休想我就此罢休,居然能除掉你那娘亲,老娘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也要一起除掉。
云夫人手中攥着酒杯,猛地仰头一饮而尽,离开的酒桌,顷刻间,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女二人,江皖南看着云夫人走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跟我斗,你找死,还真是着急啊,我才刚刚回来江府,这个贱女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还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