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谦和为人,修身养心
儒学的核心是“仁”,包括关心、爱护他人,包括以诚信对人,以谦和待人。以谦和之心来修养身心,是儒家向来所提倡的。
虚怀明大道,澹泊养浩然。一个人能练就一颗谦和的为人处世之心,也就拥有了一种圆润详和、丰厚深广的气质,让人品味不尽。提到谦和之人,中国人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会想到季羡林,他德才兼备、才高八斗,却淡泊名利、宠辱不惊。
季羡林先生一生学术成果卓著,在古文字学、历史学、语言学等领域都做出了巨大的成就,是当之无愧的国学大师。季老被人尊敬地称为“国学大师”、“学界泰斗”甚至是“国宝”,但他自己并不承认,他一生都是一个谦虚的人,有三个小故事足以说明他的谦虚。
一辞“国学大师”。
季羡林先生在他的文集《此情尤思——季羡林回忆文集》出版时曾说:“真正的大师是王国维、陈寅恪、吴宓,我算什么大师?我生得晚,不能望大师们的项背,不过是个杂家,一个杂牌军而已,不过生得晚些,活的时间长些罢了。”对于自己的国学知识,他说:“说到国学基础,我从小学起就读经书、古文、诗词,对一些重要的经典著作有所涉猎。但是我对哪一部古典、哪一个作家都没有下过死工夫,除了尚能在最大的宏观上谈一些与国学有关的自谓是大而有当的问题,比如天人合一外,自己的国学知识并没有增加。环顾左右,朋友中国学基础胜于自己者,大有人在。我连‘国学小师’都不够,遑论‘大师’!”
二辞“学界泰斗”。
季羡林先生不仅婉拒了“国学大师”的名号,对“学界泰斗”这个荣誉称号也加以谢绝。他说:“我一生做教书匠,爬格子。在国外教书10年,在国内57年。人们常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特别是在过去几十年中,天天运动,花样翻新,总的目的就是让你不得安闲,神经时时刻刻都处在万分紧张的情况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一直担任行政工作,想要做出什么成绩,岂不戛戛乎难矣哉!我这个‘泰斗’从哪里讲起呢?在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中,说我作出了极大的成绩,那不是事实。说我一点成绩都没有,那也不符合实际情况。这样的人,滔滔者天下皆是也。但是,现在却偏偏把我‘打’成泰斗。我这个泰斗又从哪里讲起呢?”
三辞“国宝”。
当世人尊封季羡林先生为“国宝”时,他更是不以为然。他曾说:“大约在八九十来年前,在一次会议上,北京市的一位领导突然称我为‘国宝’,我极为惊愕。到了今天,我所到之处,‘国宝’之声洋洋乎盈耳矣。我实在是大惑不解。是不是因为中国只有一个季羡林,所以他就成为‘宝’?但是,中国的赵一钱二孙三李四,等等,也都只有一个,难道中国能有13亿‘国宝’吗?”
从这“三辞”中,我们可以看出季老的谦和,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谦虚之态。对于自己的成就,季老有着清醒的认识,他绝不虚伪地说自己毫无成就可言,对自己取得的成就应当肯定的给予肯定,对别人追加的荣誉,他认为过了,就给予谢绝,这就是真正的谦虚,这才是真正的谦和为人处世之道,这才是当下浮躁的中国人需要补充的精神食粮。
在我们的身边,罹患谦和缺乏症的人比比皆是:有的人因为自己考取了重点中学就认为自己比普通中学的人高一等,有的人因为自己获得过省级或国家级的奖状就骄傲自满,以为自己最聪明……这些沾沾自喜的姿态在季老的谦和面前显得那么的拙劣、渺小。一个人,丢失了谦和的心灵,也就缩小了自己的人生空间,无意中在他自己与外界之间树起一道无形的“城墙”,形成与外界的隔膜,使得他变得狭隘、自私、目中无人,如井底之蛙,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体会不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明白不了“世界上的知识是无穷无尽的”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