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前世,一眼今生,幻彩琉璃,轮回业缘,这里就是蜃楼的世界了。”月琴的声音,在这七彩纷呈的空间中传出,随之而出现的,是有着不同颜色大小的气泡,隐约见到其中有什么光影从之中闪烁而过,在这些七彩气泡不住变化轨迹的时候,整个空间都像是梦幻世界一样。
风随心和豆豆向着气泡看去,却发现了里面的光影是各种不同身份的人正在经历的事情,他们的过去,未来,现在之事都在气泡之中,仿佛荧幕一样。两人就在这幻彩十足的场景里,四下看去,竟然有些在这众多气泡中迷失的意思。
“你们还没有明白,这蜃楼的真正存在意思么?”月琴的声音,从幻境中传到两人耳中,让迷失的两人回过神来,迷惑的看向彼此。
“蜃楼本来是映像时间之物,我在这里停留,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为是下一个轮回到了出现在新的地方而已。现在看来,这是命运之路的必经之途,就像你们没有选择一样,我也没有了。”
“又是命运么,真是可怕的东西,随心,看来这次的事情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简单了。”豆豆收回了手中的剑,看向风随心,有的东西,他们已经想到了。但是就像是月琴说的一样,他没有选择。
“出来吧,这次的路,能否顺利,也许只能看你了,也许我们都会死去,也许我们会将希望带回,不管怎么样,我们暂时算是同一阵线了。”随心看着眼前的光影气泡,叹息着说道。
“走吧,去你们那里,现在,元祭开始了。”从幻境深处走出的月琴笑吟吟的看向两人,像是愉悦他们所做的决定。随后,她领着他们走向了一个气泡,那里的映像,正是古城。
“元祭之日,九百精壮男子精血祭祀于祭台,可保我古城年岁安平。”台上的老人用尽全力,向着城中嘶喊,让这萧瑟的塞外寒风将他的声音传扬到更远的地方,这也正是元祭的流程之一。
“今年,一共八百九十九人,尚还缺一,今日元祭成功与否,皆为我等命数!”这句话说出,台下的人开始有了骚动,而台上那个云长老,并未停止他的所为,只是宣布了元祭开始。随着第一个男子开始将自己的精血洒在祭台,整个古城都缭绕起了一层气息,那是命运的气息。随着整个古城生息的命运。
八百九十九人的精血,那便是整整一池的血红,就在元祭开始的那一刹那,如同沸水一样开始翻腾起来,在场中祭台满溢之时,从池边一侧流出一道血红开始慢慢在广场中游弋,穿梭在这亘古的祭礼广场点画着一个莫名的阵图。
“只是少了一个人的精血,应该没有问题吧,即使没有那位的帮助,也能勉强过去今年的祭礼。”云长老看着阵图渐渐成型,自言自语的说道,若不是自己早已年过古稀,恐怕他会自己填补这最后一人的位置,但是没有如果。说到底,他之所做,皆是为了这个地方的安宁。为了在他身上的那一份沉重的责任而已。
“云老头,你以为,这祭礼为什么会要九百男子精血?那是为这里加固血杀阵封印而已,不足九百,哈哈哈。天也助我。”一个黑袍人突然从渺远之地飞至血池上,凌空踩在了血池的中央,长袍鼓荡在翻腾的血池上邪异异常,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沾染丝毫的血,像是忌惮一样。此时他讥讽着说道“那蜃楼,和你们不足九百个男子,都是我的所为。本来蜃楼不会伤害人,传讹这么久却成了凶处,我借此把你那几百人坑杀,他们全部都在这片可悲的土地之下哭泣呢,你听见了么?此次契机,阵眼差了一人,她就要出来了,你们的生命也就要结束了。哈哈哈。”男子笑的全身颤抖,疯狂的样子让所有人惊讶。
“你究竟是谁?”云长老见到这个不知那里冒出来的男子,道破了元祭的真实机密。不由得心中大惊,这事可是非同凡响,城中也只有他一人可知,他不由得想起了上代长老所说的那些恐怖,那件来源于很久很久前的恐惧。
“如果今天之内没有那第九百之数,她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哈哈哈,封印她的人,我都会一一找回来。欠我们的债,我会收回来的。每一个,我都不会放过。”男子放声狂笑,笑声中略带凄凉和疯狂,没人看到,在他兜帽之下两行晶莹正在缓缓地蔓延。
“如果今天之内赶不到祭台,我们就只能目睹古城的灾难了。”月琴挥袖间说出了这句话,让赶路的两人不由得一惊,带着疑惑的看了回去。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那就沿着它走到最后,一睹我将会终结在哪里。”风随心眼中燃起了莫名的光芒,也许,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三人出来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否是天意,竟然是在离古城祭台最远的城门口,如果拼尽全力赶路还有一丝希望在最后的时间赶到,这样恐怖的事情让几个人深深感到无力。但是他们只有尽力赶回失去的时间。
中央祭台,阵法缺失的最后一点,终究不能完整的发挥其威力,只见广场的地面开始裂开,一道道冷色的蓝焰从之中喷射而出,而空气中也开始有水汽凝结落地,整个广场的温度都开始渐渐下降,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命运的阴霾正在向着他们压迫而来,每个人的脖子之上,都已经套好绞绳,只等最后一刻而已。
“再过一会,你就可以出来了,我们一起,将那些人,尽数埋葬。”男子站在阵法中央,温柔的样子,就像是对待一个情人一样“是命数之路又如何,我便逆了这命,改了这天。我命由我不由天。”
“快走,时间不多了,她已经提前出来了”另一边正在赶路的几人中,月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几人速度再次一提,心中却是更加紧迫。
广场之中,已经开始飘零雪花,在一众人不安的注视中,雪花尽数凝结在一起,逐渐升高成为一座冰雪雕刻的人形,只是其五官尚未拥有,还是朦胧一片。
“雪,终于可以等到你回来的时刻了,上一次是我大意,让你被封印在这血杀阵数百载,今天过后,失去的我们一起讨回来,那些存在也不能再阻止我们在一起,即使是命数也不能。”看着这冰雕凝结的人,男子情绪更加激动,甚至不顾冰寒的去拥抱那冰雕之人,而他身边的冰雪也似乎听到了一般,欢快飘动着紧紧簇拥着他。
“赶到了,快点,风随心,去把你的血撒在那个男子站的位置。那里是阵眼。”打破整个广场阴翳气氛的人出现了,在那个雪人尚有几分不成人形之时,赶路的三人终于到了,听月琴的话语,风随心连忙用匕首划开手腕,带着涌出的鲜血向着那个位置,奔袭而去。
“众人之心正在随着风随心的行动而怦动,时间也像是感应到了一切一样放慢节奏,就在每个人随着他的靠近而捏紧双手之时,一个人站在了那里“到此为止了。”随后,一股寒气铺天而起,将整个风随心包裹在中央,随着男子的腿缓缓收回,他飞了出去,撞在地上碎成几个部分,那落在远处的冰霜笼罩的头颅,依然带着之前的坚定和牺牲。
“随心!!!”众人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心颤,这雪女还未解封就已经有了如此威能,如果她从这封印中脱身,该是怎么样的恐怖,恐惧就像是瘟疫一样,开始在四周蔓延,所有人似乎看到自己身边缭绕的浓郁死气,逃不敢逃,战不敢战。
“月琴,那两个人就交给你了,余下的,交给我。”豆豆看着地上碎成几块的冰块,对着月琴说道,语气的平淡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怒火。
“我可以阻他们一会,但是这里的寒气不散,你过去的危险就大很多。最后你也只能和随心一样血不到这阵眼。而这冰雪会愈加强大,你能行么?”。
“为了他的命数,我必须行。”他看着地上的碎块,开始全力运行功力,寒气竟然让他这样逼退身侧。
“月琴,难道你真的认为你这个上古遗民能够阻止我们?”看着走近的月琴,男子冷然的说,“念你是上古遗民,我们可以不为难你,你带着你的蜃楼走,不然,我们就尝尝上古蜃楼精气的滋味。”
“毋须多言,战罢,我们都是命数之路的结局。我不想多做废话。”月琴不再多言,只是幻化一片如同匹练的气泡冲向了雪女和男子,她并不求胜,只是在拖延,让两人不能阻止一边的豆豆行事。
再看另一边,突入阵法中的豆豆已经用尽十层功力,顶着这冲天的寒气向前而行,只是他毕竟功力不敌天地之力,渐渐快要抵不住这寒冽入骨的冰冷,从十米之外的自如行进一点点僵化,五米,三米,一米,最后就在这一米的距离之处停住 ,不能前进分毫。
另一边场面已成僵持,只能看着谁先突破最后这一步。
“没想到,最后成了这等局面,我便来凑一回热闹。看看这究竟。”从黑暗之中传来这么一道声音,似乎是叹息,却让众人心神重重一颤。
“那位出手了,蜃楼,你来不及了。”相持中的男子突然笑了起来,那样的如释重负。
一只巨大的手出现在天地,掌未至,就已经将月琴周围的气泡尽数打破,让月琴脸色煞白口吐鲜血,随后,那手向着阵中的豆豆压去。
“你逾越了,”从云长老身后,走出了一个人,身着戴帽的黑色大髦,遮住了整个人的身形,他的出现让云长老绷紧的肌肉一松,扑到在地说道“求大人相助我等。”而天空的巨手也停在了半空,似乎被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心绪一样。
而这时,豆豆最后提起一股气息“随心,你的心愿便以我之躯体来完成,不枉相识。纵死不枉。”随之拔出长剑向身后连划四十八下,带动的金色气流让他向前一扑。冲进了最后的阵中、而他的躯体,因为这一扑开始撕裂,热气蒸腾的血液四下狂喷,洒在了阵眼之中。
“命数之路,终究没有逃脱。”空中的声音又响起, 带着几分无奈和悲伤,原本悬而未决的手也收了回去。
而这时,阵法彻底运作,空中血液翻腾之间化成巨龙,霎时间吞下了空中的所有冰寒,将雪女尚未成型的躯体化为一滩水汽,压回了豆豆碎裂 躯体之下的阵眼之中。
“这次,她再无机会复生了,你回来吧,这蜃楼,便承了这因果吧。”声音传入男子耳中,将他的悲伤化开一丝,默默的甩手飞走。随后,一只大手下压,抓住了月琴,收回到了空中。
至于那位突然出现的大人,却在没有了踪迹,只剩下广场中的众多血液流转,和众人眼中浓浓的伤悲。
之后,月琴就成为长魂路上的一个劫难,没人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只是来往之魂都深深知道这蜃楼的恐怖,进者必亡。却不知道她已经失去神志,成为一颗棋子,这让我和白尘不由得面面相觑,我们都在恐惧,这背后的两个人,究竟是谁,又有何目的,而我们究竟又是这场故事中的什么角色,是不是,我们也和这蜃楼一样,只是谁下棋只是的那一颗小小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