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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思雨……思雨……”一个声音呼喊着她,思雨恍然回过神叫了声:“姐姐……”

依冉吃力地呼吸着,说:“思雨,你拿着,给你……”

思雨接过发现是一只辫子,这应该是温热的辫子,现在却变得那么冰冷。这是依然在废墟里寻找到玻璃片,一丝一丝割下来的辫子。

“不,依然姐姐,我不让你离开我……”思雨问。

“别担心……我会努力地活着……可是……万一……如果我不能活着出去……就把它交给我的……父母……告诉他们……这是我活着的时候,剪下来留给他们的辫子……告诉他们……下辈子还做他们的儿女……真正的女儿!”依冉吃力地说。

“姐姐,你不能走,不能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能……”思雨难过到极点说。

“思雨不难过,姐姐不走……姐姐要一直陪着思雨。”依冉拉着思雨的手说。她忽然觉得自己很笨拙,不知道怎样安慰她才好。

“他们都失信了,姐姐不会也骗我吧!”思雨拿着辫子,手中不断有冷汗溢出。

“姐姐不会。”依冉说着紧紧拉着思雨的手。

“姐姐喝水,喝了才有力气继续等!多喝点!”思雨把水传给依冉,依冉喝两口,这水仿佛有魔力一般,她感觉自己好点了。思雨接着也喝了,喝了两口,瓶子空了。

这时,,她们又能清晰地听见教官的声音,那亲切的声音,像海浪一样一层层涌来,把她们的心都激荡起来。

可是,该死的地魔又晃动起来,狰狞地大笑着,让希望每次离她们咫尺,却够不到,心中空落落的失望。

思雨又快昏睡过去,在即将昏睡的那一秒,感觉姐姐的手离开了她,她来不及抓就又走进一片虚无的梦。

思雨梦见自己坐在操场的单杠上面。子皓、小洁,雅楠和依冉走过来,他们微笑着,很快乐的样子。

“你们也坐上来,不要让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啊!”思雨喊住他们,兴奋地叫起来。

“我们要走了,去一个美丽的地方。”小洁微笑着告诉思雨。

“你们要去哪里?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来带我一起走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思雨问着,高兴地从单杠上跳下来。

他们相互望了望,用眼神似乎在交流着什么,然后点点头。思雨不明白地望着他们,难道他们不打算带我走吗?

子皓走出来,他全身上下,泛着微微的光芒。走到思雨面前,坚定地告诉她,说:“不是,你不能跟我们走,去天堂的路很黑,你要留下来,替我们好好活着……”

“可是你们都走了,让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不要丢下我,好吗?”思雨恳求道。

“别难过,思雨。我们都没有离开你。等到来生我们一起走。那时你会长着天使一样的翅膀飞到那个美丽的地方,我们会一直等你,来生一起走,生生世世都一起走……你知道吗?我们每天都会在那个发光的邮筒,收到你的消息,每天为你祈祷,让你幸福健康平安!”雅楠走到思雨面前,抚摩着她的头发说。

思雨望着他们,发现他们都穿着白色干净的衣服,全身微微散发着光芒,像三个可爱的天使。

“真的吗?你们都没有离开我,我们只是暂时分别,我们还能见面,对吗?”思雨问。

“是的,你才是我们五个人当中最可爱、最坚强思雨!”小洁双手捧着红色的书包,郑重地交给思雨。子皓把太阳花,放在思雨手上,五朵全部盛开的太阳花,仿佛是他们的笑脸。

“再见,思雨,为明天好好地活着……”

他们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思雨隐约中,看见他们的背部都长出了白色的羽翼。然后他们微笑着和思雨挥手,三个天使就这样静悄悄地飞走了。

思雨睁开眼,一道强烈的光芒,刺得她眼睛发痛。渐渐地,她慢慢适应了这样的光线。这是废墟外面的光亮,是拼尽全力拯救他们的人们,让可爱的光明抵达到这里。这道光亮不是生命的光芒,是希望的光芒,是人性的光芒。

“思雨……思雨……”那个微弱的声音在叫她。

“姐姐,姐姐……你还在,还在啊!太好啦!”思雨紧紧地握着依冉的手说。

“恩,姐姐答应过你……要陪着思雨的呀……不走……”依冉说,她坚强地咬着牙,用所有的意志去抗拒死亡,她不会被打败!不会被打败!心中呐喊的声音,高过一切。

“姐姐!我梦见小洁、子皓、雅楠了,他们都很好,长着翅膀,飞往那个美丽的地方去了……”思雨微笑着说。

现在思雨面对死亡已经不再恐惧,她仿佛聚集了许多人的力量,她全身上下闪动着万丈光芒,轻而易举就把那个沉重的脚步声打碎,死神颤抖着,渐渐远离她。

余震再次来了,思雨微笑着,紧握姐姐的手,等待着它的过去。姐姐又昏睡了,思雨却清醒地睁大眼睛,把红书包和太阳花紧紧抱在怀中。忽然想起什么,把红书包打开!寻找到子皓给她的课本,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用鲜血书写的句子,每一个字都把她的眼睛刺得生痛,歪歪扭扭的字体,积聚着无限悲痛和忏悔力量,句子这样写着:“爸爸,奶奶对不起!你们一定要幸福!一定要走好!”

余震平息之后,世界又安静下来!眼前的光亮又亮了许多,思雨朦胧中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天使走近她。轻轻挽起她的手臂,冰凉的碘酒,吻着她的皮肤。然后用一根发亮的针头刺进皮肤,一点也不痛,汩汩的生命之水流进她的血管!

然后他看见教官疲惫的脸上挂着微笑,她也笑着对教官说:“教官!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一定会把我们救出去!”

教官强忍着泪水点点头。望着安详死去的小洁和弓着身体着微笑死去的子皓。还有匍匐在教室门口边,被巨大预制板压变形的高老师身体。他的身体下还护着一个女同学的尸体。显然,高老师一直坚持到最后。即使在最后,他仍然想保护好他的学生。现场的人们震惊了!每个人的眼都闪动着悲伤的泪花。

“教官,先救依冉姐姐,姐姐的伤势重,我还好,没有受重伤,我不要紧的。”思雨镇定地说。

思雨望着依冉被救起,望着她散落着的头发,遮住额头上的伤疤。背部渗出的血,像一朵好看的花。依冉闭着眼微笑着,笑的样子很美。思雨吃惊地望着这个美丽的姐姐,直到她被担架抬着,离开自己的视线。

思雨平静地微笑着,抚摩着子皓的脸,说:“子皓,你看,我们获救了,你没有失信!因为我们的太阳花开了,全都开了……”

五朵金色太阳花灿烂地开放着。思雨紧紧拥抱着小小的花盆。仿佛这不是花,而是他们五个人凝聚着的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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