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迟没有力气答话,轻轻的闭上眼,感受辛冶修长的手指,细腻的摩挲着她的发间,很舒服,让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辛冶见她不理他,心中有些难过。她不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开始乱想。各种想法冒出来,让他开始慌张,他越是慌乱,就越是想要靠近她,得到她的注意,来证明这些都是他的乱想。
“雨迟……”
辛冶慢慢俯下身,试探的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碰触她的。暮雨迟没有睁眼,却也没有排斥,鼻息交错,气氛一下子变得旖旎。辛冶越贴越近,美丽的眼睛越发朦胧,迷恋般的轻轻吻着她的唇。
暮雨迟忽然扬起唇角,懒懒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吻他。辛冶这才放下心伸出手臂拥住她。
暮雨迟只是很疲惫,她是个普通的女人,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想说话,也没心情和他开玩笑。辛冶就是这样贴心,她虽然没有说,可是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给她拥抱。
许久,辛冶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担心的问道:“雨迟,身体不舒服么?”
暮雨迟睁开眼,懒懒的答道:“没有,只是很累。”她顿了一下,又闭上眼,认真的问道:“辛冶……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会爱我么?”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唱一首和她无关的歌。
“辛冶……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会爱我么?”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唱一首和她无关的歌。
辛冶愣了下,心里忽然空了一块,为什么这么问?她到现在还不相信他么?她会以为……他只是因为她的地位身家才爱慕她的么?
辛冶很想告诉她他会的,他爱她,没有任何原因,只因为她是暮雨迟,是他在这个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温暖。而她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消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被抹杀。就算哪一天,她将他狠狠的抛回地狱,他也仍然感激,她曾给过他的美好,那撑起他希望的全部原因。
可是辛冶没有说话,对他来说,这些都不是语言能表达的。他会在她身边,直到死亡……
暮雨迟垂下眼帘,环在辛冶的怀中,不再去想。她这是怎么了,段浩然就盼着他们不好呢,她怎么能怀疑辛冶?
“辛冶……”暮雨迟柔柔的在他耳边唤着。
“嗯?”辛冶的带着鼻音呢喃着,觉得很安心。她在怀中,生命就是满的。
暮雨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结婚……”她的声音像在开玩笑,可是她的心跳却忽然加快,没有节奏的敲击着,脸颊带着微微的红晕。只是她将脸埋在辛冶的颈间,他并看不到。
辛冶僵了一下,没有明白她的暗示。第一反应是她要和别人结婚了,和另一个男人。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一下淹没沉醉在幸福中的辛冶。血液涌上脑海,悲伤吞噬着他全部的意识,甚至手臂都有些发抖,让他无所适从。辛冶只能紧紧的拥住怀中的娇躯,咬着牙才不让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
暮雨迟没得到他的回应,有些失望,勉强笑笑说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我……我试着在家做了提拉米苏,我去拿……”辛冶脸色有些惨白,慌乱的掩饰着,快速的起身走去了厨房。
蛋糕的甜味下,弥漫着微苦的咖啡味道。脱离了暮雨迟的视线,辛冶才敢泄露出自己的情绪。他望着台子上精心制作的提拉米苏,疼痛顺着经脉翻涌至全部身体。辛冶的眼神有些迷茫,带着浓浓的忧伤。提拉米苏……带我走……可是,如果她嫁人了,他要怎么留在她的身边?
他不住的提醒自己,足够了,他该满足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奢望,能留住她更久更久……
辛冶进了厨房,暮雨迟唇边的笑容渐渐褪去,她拿起茶几上的书籍,上面被辛冶认真的标注了笔记,那些被他细心的记录的,不只是她讲过的要点,更是他们感情的印记……
可是,暮雨迟轻轻抚摸着书皮。她忘不了自己的年龄,辛冶会愿意娶她么?就算他会,她真的能不顾一切的嫁给他么?刚才说出那句暗示的冲动早已过去,理智再次控制她的心绪。
她的父母真的能接受辛冶么?尤其是爸爸,大概会第一个反对。况且辛冶结婚,会对他未来的事业生涯造成很大的冲击吧。
暮雨迟放下书,心中没由来的烦闷。最近她是怎么了,情绪总是起伏不定,暮雨迟甩甩头扯出一个笑容,她还是想让辛冶看到她最好的一面。
房门慢慢打开,黑暗的屋中透出一线光亮,唯一可见的只是一点明灭的烟头。
“怎么忽然回来了?”
“唔……”
缝隙中的人影被光线拉的细长,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便缓步走入。
“去找他了?谈不拢?”火红的烟头点晃动了一下,弹掉了些橘色的烟灰。
“……”
来人没有答话。屋内的人狠狠吸了一口烟,轻轻呼出,透着些烦躁。
“那么大的代价,值得么?”
来人依旧沉默,屋内人终究不再问,只是在来人经过身侧时,精准的在黑暗中一把将她拉住,似是想了许久,才说道:“那个人……不适合你。”
来人愣了下,轻轻挣脱桎梏径直离开。
‘唰’的一声巨大的窗帘应声打开,日光倾泻而入,一下照亮了别墅。
暮雨迟逆光转过身,批评道:“见见阳光吧!一天到晚搞什么神秘……”
伊多一身紧身黑色长裙,带着些哥特式风格,却不协调的翘着二郎腿,手中的香烟仍未燃尽。猛然被阳光照到,伸手遮挡了下眼睛,不满的嘟囔道:“拉什么窗帘啊!会化为灰烬的!”
暮雨迟无奈了,白了她一眼,真不知道她最近又看什么电影了……
但是暮雨迟很快换上一脸谄媚,讨好般猛地扑到伊多身上,吓得伊多赶紧用手掐了香烟怕烫到她。
“多多……”暮雨迟发嗲,听得伊多一身鸡皮,抽抽嘴角抚额。
“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暮雨迟撅嘴,不满的拉下她的手,想到自己有求于她,又换上笑颜。
“喂!你帮不帮我啊!”
伊多叹了口气,望了会天花板,终还是严肃的说道:“女人,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么?”
暮雨迟收了玩笑,靠在伊多的肩头,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指发愣,二人间很少如此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许久,暮雨迟才轻轻开口。
“很少见你穿裙子……”暮雨迟的话有些离题。
伊多身体一僵,但很快便放松下来,轻笑答道:“这种麻烦的东西,一年一次,已经很多了。”
话毕,又是一阵沉默,像是在祭奠着什么。
暮雨迟终于放弃自己的手指,和她一起仰望天花板,说道:“我和他,跟你们不一样……不过……”暮雨迟扭头,望着伊多立体酷美的侧脸笑道:“咱们真的很像呢……”
伊多闻言扭过了头,望了她良久,忽然明了一笑:“我知道了。”
值不值什么的,只有自己能够衡量。她们很像,做过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不管被称之为固执也好,称之为自我也罢,可是又有谁能说,这样偏执的活着,有什么不好呢?
暮雨迟抿起唇角,笑得和辛冶的感觉有三分相似,是谁说的?两个人呆久了,就会越来越像,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
龙腾的办公大楼内忙得不可开交。
最高层的办公室内,段浩然刚刚挂了电话,神情严肃。
‘叩叩’,秘书敲门进入,神色焦急。
“段总,王总的秘书刚刚打来电话,王总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也被转让了!”
段浩然怔了一下遂而蹙紧了眉。
“段总,到现在,王总,商总,李总的股份都被转出,虽然是高价抛售,但是仍然对公司内部有着一定影响。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三位股东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声,才齐齐卖掉咱们的股份。”秘书有些担忧的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段浩然的声音依旧稳重,听不出什么情绪。秘书愣了下,遂而安心。他们段总永远让人感觉有他在,就可安如泰山。
秘书刚一出去段浩然便叹了口气。按照龙腾的发展趋势,他一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三个最有实力的股东会同时转让股权,这分明是卖掉了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就这么痛快?
段浩然揉揉额头,现今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这么大的事情一定瞒不住,现在唯一剩下的大股东就只有郑荣了,如果他也将股份转让,一定会有更多小股东动摇,转让还好说,要是撤资的话……
不过这个接手人到底是谁?那可是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多一点,就比他手中的股权要多了,这些股价,少说也有几十个亿!谁有这个实力,同时吃掉这么大块肉?段浩然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