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怜儿知道一会儿会发生的事,那么定是不会离开的。
司空悯不语,看着面前神色淡漠的灵曦,心里仿佛被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难受,照她刚刚的说法,那自己不就是全大祁最不可能成为她爱的那个人了吗?这样想着,心中越发的痛着。转身向莫殇的方向走去,不再看那张让自己又恨又爱的脸。
明幻溪见司空悯走了,得意的向灵曦抬了抬头颅。转身便要走,这时一个计谋在脑中形成。现在皇上走了,小皇后的丫鬟也在马车那边,现在只有他们俩。是个实行计划的好机会。
改变脚步的方向,明幻溪走向灵曦。妖娆的红唇微启,刻薄的字眼从唇间溢出,“哟,皇后娘娘你还真是要求高啊,一夫一妻?难不成皇后娘娘想让皇上为了您解散后宫吗?”
灵曦抬眸,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明幻溪不说话。
“怎么?皇后娘娘你心虚了么?”明幻溪越来越过分的用言语刺激着灵曦。
“让开!”灵曦见明幻溪挡在自己面前,眼底划过一丝寒光。她想干什么?无缘无故的用言语刺激这自己,摆明了有企图。但今天自己心情不好,不想和她纠缠下去。
“怎么,皇后娘娘因为刚刚的话被皇上听到了,所以恼羞成怒了?”明幻溪见灵曦冷了脸,也不怕的继续说着。
“让开!”灵曦抬眸,不予回答,神情淡然的重复着刚刚的话。
“难道不是吗?皇后娘娘爱上了皇上,所以刚刚才会将那番话,不是吗?”明幻溪勾了勾唇,看着眼前已经没有耐心的灵曦,眼底划过一丝诡异的笑意。独孤灵曦,你就等着吧,看我是怎么将你从皇后的位置拉下来的。
灵曦见明幻溪不让路,便想绕过明幻溪走。却不想正中了明幻溪的计,刚刚往前走了一步,便被冲旁边移过来的明幻溪给撞到了。作为杀手的警惕,灵曦将身子移向一旁。满脸莫名的看着自己撞过来的明幻溪,后者只是一脸得逞的对灵曦笑了笑。然后“啊!”的惊叫后,倒在了草坪上,痛苦的呻吟着,“啊……好痛,皇上……救救……我的孩子。”
正在向莫殇走去的司空悯突然听到明幻溪的叫声,转过身便看到明幻溪倒在地上,神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叫喊着。
快速的冲到明幻溪的身旁,司空悯担忧的将明幻溪抱在怀里,“溪儿,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跌倒。”
“皇上……救救……我的孩子,快救救他。”明幻溪手捂着一阵阵绞痛的肚子,感觉一阵热流顺着自己的大腿往下流着,心中不由的一慌,自己可还要借着宝宝来完成第二次的计划呢,可不能真的流掉了啊。
看着明幻溪渐渐被血液染红的粉色罗裙,司空悯的心也慌了,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啊。可不能再出事了。想罢,果断的抱起明幻溪向马车飞奔而去。
灵曦站在原地,看着焦急无比的司空悯,心中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却依旧面不改色,冷冷的看着地上自导自演的明幻溪。当听到司空悯叫明幻溪“溪儿”的时候,心中又是一痛,原本以为这个称呼只是对自己才有的,却不想再次的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他叫的却是别的女人。
从来不曾想过,当看到他为了别的女人心急的时候,自己的心竟会有这般大的感觉。看着曾经只属于自己的怀抱,现在却抱着别的女人的感觉还真是不好过啊。
灵曦缓缓转过身,走向马车。刚离马车不远的时候,马车却倏然如脱弦之箭一般的驾走了。灵曦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心里难过的要命,就像被抛弃了的无助小孩般的蹲下了身体,然后双手抱膝的坐在草坪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变得暗沉。滚滚的乌云在天上如一块青布般的拖动着,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灵曦将头从臂弯中抬起,看了看乌云遮日的天。任命的从草坪上站起,提起沉重的脚步向山下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灵曦低头,看着自己因疲乏不已而发颤的双腿。有些无力的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弯腰,伸手揉了揉颤抖着的双腿。心中苦涩无比,刚才看着司空悯因为别的女人而将自己落下的时候,心中仿佛正在被硫酸腐蚀一般的痛。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种不能碰的感情所蛊惑。想着,暗自苦笑了一声,而后,直起身体,继续走着。
马车刚刚停下,司空悯便抱着明幻溪疾步的奔上了楼,身后紧跟着的是陈太医和莫殇。
将已经接近昏迷的明幻溪放在了床上,司空悯转身看着随后而到的陈太医,焦急的低吼道,“快点,要是爱妃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朕饶不了你。”
“是是是,微臣这就替娘娘诊脉。”陈太医见皇上龙颜大怒,心中一颤,额前的冷汗不停的冒着。忙不迭的上前,将手搭在明幻溪的手腕上,认真的把着脉。
片刻后,陈太医一直紧绷着的脸渐渐变得平和,将明幻溪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过头,面带微笑的对司空悯道,“皇上放心,娘娘和娘娘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只是动了胎气。等会微臣让人去抓点安胎药回来,给娘娘服下后,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嗯,好了,你们先出去。”司空悯听了陈太医的话放心的点点头,神情不耐的对陈太医和一直站在身后没有吭声的莫殇罢了罢手道。
“是!”两人看了看站在身前的司空悯和躺在床上的明幻溪,默契的同时转身走出来房间。
司空悯等陈太医和莫殇出了房间后,走到床前,看着明幻溪额前因难受而冒出的冷汗。眼底带着探寻,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溪妃会突然跌倒?
床上的明幻溪缓缓睁开了那双妖媚的眸子,在看到站在床边的司空悯的时候,双眸募得瞠大,从床上激动的坐起。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司空悯的袖子,仰头,神情紧张的问道,“皇上,皇上……我们的孩子,还在吗?”
“孩子没事,爱妃不必担心。”司空悯说着,坐到床边,伸手将明幻溪搂进怀里,拍着明幻溪的背脊安抚着。
明幻溪见状,借机伏在司空悯的怀里哭了起来,“呜呜呜……皇上,臣妾以为臣妾和皇上的孩子会就这样没有了。被皇后娘娘推到的时候,臣妾都吓死了。呜呜……”说着,脸上变得通红,仿佛真的是过度激动了,一边哭的跟更为伤心。
“爱妃,你刚刚说是皇后推到你的?”司空悯敏锐的捕捉到了明幻溪刚刚话里的重点。神情有些不相信的向明幻溪问道。
“啊?不是,不是皇后娘娘推到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明幻溪详装猛然知觉自己说漏话了,慌忙的解释道,从司空悯的怀中退了出来,坐在床上低头不语。
“不用害怕,跟朕说实话。”司空悯见明幻溪慌忙的解释着,心中了然。溪妃怕是以为她说出真相之后会惹来祸端吧。可这件事真的是曦儿做的吗?曦儿不是这样的人啊,况且,曦儿她也没有理有这样做啊。
可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不是曦儿将溪妃推到的话,那便是溪妃有意自己跌倒的,从而好嫁祸给曦儿。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一个母亲为了利益会不惜牺牲自己孩子的性命的吗?还是说,真的是像溪妃说的那样,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皇上,真的是臣妾不小心跌倒的,不管皇后娘娘的事。”明幻溪抬头看见司空悯眼眸中的怀疑,心中一颤,却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司空悯看着明幻溪妖媚的双眸,半响,发现无异。才神色缓和的道,“下次小心点……”话音刚落,一阵雷鸣声响起,司空悯话音一顿,倏的想起来,刚刚马车回客栈的时候,曦儿她好像没有上马车,马车就驾走了。现在外面就要下雨了,也不知道曦儿回来了没有。要是淋了雨,生病了可怎么办啊?越想越担心。
回过神,司空悯对明幻溪急急的道,“爱妃你好好休息,朕有事,先出去一下。”语毕,不等明幻溪回答便疾步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司空悯叫来莫殇,“殇,曦儿回来了吗?”
莫殇摇了摇头,刚刚和陈太医下楼后,才想起刚刚在上山的草坪上的时候。因为溪妃娘娘的身体必须先回客栈医治的关系,所以没有来得及检查是否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就将马车驾回了客栈。结果刚刚从楼上下来后才想起皇后娘娘的贴身丫头回来了。却就是没有看到皇后娘娘,这才惊觉皇后娘娘还没有回来。刚想上楼找皇上,将皇后娘娘还没有回客栈的消息告诉皇上,就看到皇上急急的从楼上跑下来。
莫殇刚刚摇头,司空悯就运起轻功“嗖”的一声不见了。莫殇看着眼前因司空悯轻功的速度太快而留下的残影,心中一阵感叹,自己的武功什么时候才能有皇上的那么好啊?
司空悯飞出客栈后直接骑上了客栈外备用的马,直奔山上。
天上的乌云翻滚着,雷鸣闪电在耳边响起,豆大的雨一颗颗的砸在灵曦有些发白的脸上、身上。
灵曦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有些悲戚,要是司空悯现在在自己身边该多好啊。但是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他怕是正为明幻溪担心着吧,怎么可能会在自己身边呢。想着,顿觉自己似乎真的将司空悯当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可是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已经碗了啊。曾经自己一度讨厌后知后觉的人,但是,现在的自己不正是后知后觉的人吗?一个后知后觉的人讨厌后知后觉的人?呵呵……真是纠结。
摇摇头,继续走在黄泥铺成的山路上。现在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该到山下了,到时候走到镇上的时候就有办法会夙笙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