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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计谋生尽悲切

子娴安慰道:“娘娘言重了,世间哪有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事。只怕是娘娘太过贤惠操劳,又诞下小阿哥劳苦功高,连老天爷都在怜惜,要你好生养一段时日。”

贵妃心欢喜,蠕了蠕身前的百褶裙摆道:“还是妹妹会宽人心,听你这一席话心里舒坦多了。对了,可有见过傲儿?简梨去叫奶娘把小阿哥抱过来妹妹瞧瞧。”

简梨垂首道:“娘娘可是忘记了,方才卫才人趁您午休已去侧殿见过小阿哥了。”脸上瞧不见任何表情。

子娴道:“才在偏殿与他玩耍了半个时辰,这会刚睡下。”

提到小阿哥,贵妃初做母亲的欣喜已全数展在面上,哪里还有当初处决汪氏时的凶狠,更像是一位慈母,温柔道:“傲儿太皮了,睡着了才好,平日里总被他吵着睡不安稳,连皇上都对他无辙。”

子娴附和:“那是因为小阿哥是皇上与娘娘的亲子,才与你们亲近。若换了别人只怕小阿哥躲还来不及。”

一句话说的柳懿贵妃异常开心:皇上的疼惜怜爱,后宫女人的嫉妒与怨恨,小阿哥才会是她此生最得意的骄傲。

贵妃屏退两位跪在地面的丫头,坐直了身,浅笑道:“妹妹也无需羡慕,你才进宫,以后只要尽心服侍皇上,早晚会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到时你我姐妹同心只怕会令更多人嫉妒了。”

子娴双手放在膝盖处,依旧谨慎道:“子娴怕是望尘莫及了!今年新进的姐妹众多,我不过是沧海一粟,只盼平平安安到老。”

柳懿贵妃大笑道:“妹妹勿要妄自菲薄了,你是瞧不见自己的好。孩童时陶府中的弟弟妹妹哪个不喜欢你,连我额娘都羡慕,直说我不及妹妹的万分之一呢。”

子娴撇眉,面上因愧色而带上些许红晕:“娘娘快别挖苦子娴了!我才不及娘娘的千万分之一。”

贵妃道:“妹妹还是这样害羞,一点没变。好了,我也不说了,妹妹以后只管大胆些,凡是都有姐姐在,无需担心。”

子娴颔首,感恩道:“谢娘娘的照顾!”

贵妃喜道:“哪里有什么谢不谢的,以后日子还长,若一直跟我客气岂不坏我你我表姐妹的情谊?况且皇上早吩咐我好生照顾着妹妹……”话毕方觉言语有失,又不好解释,只望向大门外渐渐落下的红日。

子娴也听出贵妃话中的不妥,‘皇上吩咐’是何意?自不敢询问,只点点头示意明白。一旁玲衣迷糊,抢口道:“依奴婢所见,贵妃娘娘是继皇上之后,最疼爱我家主子的人了。”

子娴望了一眼玲衣,这个小丫头实在是不懂规矩,若不好好管教只怕以后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殿上贵妃止住笑颜,冷冷望了望子娴,再看向玲衣道:“哦,对你家主子最好的不是本宫,怎么反倒是皇上了?”

子娴忙起身赔笑道:“小丫头才进宫不懂规矩,望娘娘饶恕!日后定好好教她规矩。”说毕盈盈一拜。玲衣却在背后嘀咕,倚臻早已吓的脸色煞白,在她后背狠狠掐了一手才住止住她的继续低喃。

柳懿贵妃不怒反笑:“妹妹不必计较,我怎么介意一个小丫头的言语。只是你由这样个小丫头伺候,只怕会照顾不佳。”又望了望一旁众丫头道:“简梨,以后你就去眷音阁伺候卫才人吧!”

子娴低头婉拒:“娘娘,简梨是伺候贵妃的丫头我怎可夺人所爱。我会好好教导……”

“好了妹妹,我也乏了,你且跪安回宫去吧!”柳懿贵妃说出的话便如同皇上的圣旨,哪里还有拒绝的权利。

子娴只觉心中有一丝颤抖,赏赐的丫头,说是派去眷音阁伺候,谁又能说的清是否是监视?以后眷音阁有任何风吹草动岂不会全数落入贵妃耳中,哪里还能有半点自由?不待再行拒绝,简梨已向她跪下,恭恭敬敬唤了一身:“主子吉祥!”

回眷音阁的路上心中一直颇为不舒服,路过御花园是远远听得一声刺耳的叫声,子娴惊恐,透过假山中的间隙望出去,见远远的一行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逶迤而立,当中是一位越加高贵的女子,一袭朱红的长袍,淡蓝色与黑色绣花纹理交叠重合,庄严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皇后娘娘!”倚臻轻声呼出声来,想是也极其惊讶。

皇后?子娴也有些惊讶,昨日在启祥宫虽有过照面,但当时实在太过匆匆,且惶恐,今日才算瞧清楚:身姿略显较弱,似带着病态的柔美,只是面色凌厉,与传言的狠毒基本符合。

在皇后面前跪着一名女子,女子背对子娴,从她颤抖的背影依稀可判断该她嘤嘤的哭泣。因为隔得太远,听不听她们在说什么,子娴只低低问道:“前面跪着的女子是谁?”

倚臻道:“从背影看应该是凤恙宫的宫女。”

一旁简梨插嘴道:“皇后一向严苛,对待自己的奴才也是,绝不允许有半点差池。”

子娴点头,“走吧,是皇后自己宫中的事,我们无权过问!”说罢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恰见一身姑姑装扮的丫头抡起一掌狠狠努在跪地女子的面上。那女子受不住歪倒一旁,又快速爬起匍匐到皇后身边,却被皇后一脚踢开,再次倒在地面。

子娴心中不爽,回到眷音阁已是申时,见大殿内整整齐齐摆着好些大大小小的纸盒、彩色斑斓,好不壮观。全是那些后宫的娘娘赏赐的,每一位新进秀女都有。子娴只让月童好生收着,并记下那些礼品是谁人相送,以便日后还礼。再安排出东苑一间单独的屋子与简梨居住,不让其做粗重繁杂的事务,也不让她伺候。

如此忙碌到到夜半戌时才将礼品分类整理妥帖,各自也困乏了,欲要回屋休息,忽然听得院外传来叮叮咚咚的敲门声,夹带着冗杂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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