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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论大大小小的工作,社交应酬都是必备的内容,这个我自然知道。最好是在哥哥还没有娶到嫂嫂的时候,我就是哥哥的女伴。当然,哥哥对我的保护很好,我依旧能够知道那些所有的“陪酒”是怎样的陪发。

那天秦州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浓烈而且刺鼻的香水味。香水味和酒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让人不能忍。回头我将这事跟妈妈说,秦妈妈当时在教我做红烧排骨,她手上顿了顿然后才说:“这事啊,你也不能怪他们。吃饭应酬难免就会沾染上一些。我这个过来人跟你说,你一开始就装作瞎子聋子,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再收拾起来就方便多了。”

我欣然受教。

撇开这个不谈,远在英国的洛洛倒是给我一个好消息——她要回来了。我接到消息的同时又得知另外一个消息。洛洛这次回来的目的在于给那个女人当伴娘。

“苏洛洛,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这包子性格到底啥时候能改啊。别人捏你一下你就软了?”

“倒也不是,我只是不把放心上了。就像你说的,我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一辈子吧。”洛洛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意,“况且,我爸我妈也老了。他们需要我照顾,难道我真的在英国躲一辈子啊?”

闻言我沉默了一会才说:“也是,好吧。那你要是觉得不行我陪你去吧。”

“哎呦我的大小姐您就别添乱了。您刚新婚,喜气会冲的。”

“最好冲死他们。”我恶毒的说道。

不过洛洛能够释怀放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洛洛回来之后没几天,我看她的朋友圈里说自己要去西藏。后来我还和洛洛讨论起这事呢,她对于这次的西藏之行很是期待,临头交代我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看顾我爸妈啊。我这次回来觉得他们老了好多,看起来好心酸。”

“得了,你安心去拍照吧。到时候记得把照片给我传回来啊!我可要收藏呢。”

洛洛去西藏的时候我还去送她了,只是没想过那竟是永别。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呆住。秦州担忧的看着我:“晴晴,你不要太激动。”

我抬眼看他,眼眶逐渐模糊起来。明明,明明她已经放下。明明她已经决定重新开始的,老天难道都不能给她这个机会么?

我第二日敢去N市,秦州陪在我身边生怕我出什么事。时隔一个月,我再一次看到叔叔阿姨,没想他们竟然瞬间就老了。

“叔叔阿姨。”

苏爸爸抬头看见是我,熬红的双眼没有任何的神采:“哦,是晴晴啊。来,这边坐。”苏妈妈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垮了。

洛洛的意外仿佛像一记地震将我们所有人平静的表面都震碎了。我坐在阿姨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阿姨,以后我会代替洛洛照顾您的。您……”我说实话我说不出节哀顺变的那些空话。

哪怕是我现在都已经心如绞痛,更何况阿姨。

秦昱的来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然也在情理之中。我看着那个毁了洛洛一生的男人,洛洛的死带给他的打击并不比我们轻一点。苏爸爸没打算理他,我看向秦州,后者朝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请人出门的时候。

一直瘫软的苏阿姨瞬间站了起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叔叔的配枪,直指到秦昱的面前:“死的怎么不是你!怎么不是你!为什么是我的洛洛,你怎么不去死!”

秦州第一反应是将我给抱在怀里,叔叔则立马夺下了阿姨手中的枪,将整个崩溃的阿姨抱住,背对秦昱说道:“我们这儿容不下你。你以后别再来了。”

我从秦州的臂弯里抬头,秦昱苍白的面色让人同情无比。可是我不同情他,他此时的一切都是自找的。

有句古话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陪着料理完洛洛的丧事回到G市。秦州因为担心我,推掉所有的工作在家陪了我几天。直到我跟他说:“我没事,你去上班吧。”

他依旧不放心,直到筱雨和嫂嫂一同过来陪伴我。

其实我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脆弱。洛洛的死只不过像一把锋利的刀切开了我以为幸福美好的一切,让我看到血淋淋的真实而已。我和秦州何尝又不是另外一个苏洛洛与秦昱?

半月个之后,忽然有个包裹寄到我这里,筱雨帮我拆开——她现在禁止我拿任何尖锐的东西,生怕我做啥事情。我觉得她小题大做了。

包裹是洛洛寄过来的,地址是青海西宁。这大概是她登上唐古拉山口前最后一次和外界有联系。包裹里是她沿途拍下来的风景照,还有一个小U盘。晚上我等到秦州回来之后和她一起将那个U盘在电视上播放。

影像的一开始,是洛洛对着镜头微笑:“晴晴,你结婚我都没能送什么给你。这个就当作是迟到的礼物吧!”镜头上的她瘦了许多,变得漂亮了。镜头一转,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青海湖在夕阳下波光粼粼,美得让人窒息。

我捂着嘴瘫倒在秦州身上,而画面里的洛洛则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晴晴,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跟你说。”

“我觉得默默好像有问题。”我整个人就像打了安定剂一样的安静下来。

影响那边,洛洛在夕阳下沉稳的说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和秦州互看着对方,我们都知道这事不是我们商家应该接触的。她所说的事情里面囊括了太多家族,太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可能会牵连到北边。

镜像播完之后,我和秦州默然无语的看着对方。电视上,洛洛已经重新开始介绍青海湖了,而我再也没有听进去的心思。

“如果,只是如果。洛洛说的是真的,我们怎么办?”

秦州摸摸我的脸:“晴晴,这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我们再有钱也不过平民百姓,我们赔不起。”

“可是,万一洛洛是因为……”秦州伸出手指摁住我的唇,“不要说,你相信我么?”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他亲吻我的额头:“交给我办吧,我会处理好的。这一次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最终没有在说话。

一夜无眠。

第二天,秦州将洛洛给我的U盘带走。至于用去做什么我也没问。洛洛的事情最终如往事随风散去。就好像洛洛在录像中跟我说的一样,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她已经放下了。

我自然不能老是纠结于这一点。

半年的时间,我的厨艺略有长进。能够像模像样的做出一桌四菜一汤款待来家里做客的亲朋好友。AICC上市的事情越发稳定,现在已经进入资产核算阶段,因为有了在美国的上市经验,所以秦州这边并没有太忙。

陈氏和秦朝要联合推出的海边度假村计划正式开始宣传。一开宣便引起巨大关注度,两大房地产企业双双联合,媒体对于这套计划几乎都给了正面的评价。

N市那边发生一件大事,整个N市几乎都被翻盘了。秦州将这事说给我听的时候,我并没有表示什么。这些已经和我没多大关系,再大的后浪也换不回一个苏洛洛。与此同时,我将洛洛送给我的照片,全部整理出来,为洛洛办了个摄影展展。

叫价最高的那幅被我买回来了。钱和画一起留给叔叔阿姨,足够他们享用一生。我却知道我所做的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

拍卖会现场,我再次见到秦昱。那幅唯一拍卖出售的画就是被我和他给抬高的。最终被我收入囊中,再拼钱这事上没人能够拼过我。拍卖会结束,秦昱找到我表示想要将画买下来。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再看看身旁的秦州。

“我不会给你。洛洛所有的东西我都不会给你。我要让你在悔恨中,过完这一生。”我揽过秦州的手臂,头也不回的离开现场。那是我和秦昱的最后一次见面。终其一生我都没能弄明白他对洛洛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原本以为不爱,可是秦州却说那个人并非不爱,可能只是爱不起罢了。

当然任何的理由在我看来都是虚话,我所知道的只是洛洛被辜负的一生无法弥补罢了。

洛洛的事情最终尘埃落定。我看顾着叔叔阿姨那边,渐渐得也走出这个阴影。吴若芙被哥哥收拾得安安分分的,再有了先前的经历之后再也没有轻举妄动。一切事情又开始回到正轨,按照秦妈妈的话说——只差个金孙就完美了。

说这话时,秦州回头看我然后微笑道:“嗯,我会努力。”

我暗地里锤秦州一拳,明面上对于秦妈妈自然是微笑以对。我和秦州并没有任何的避孕措施,为何就是没怀上这事我也闹不明白。嫂嫂进门后三个月就成功的带球跑,为此老哥还捶胸顿足了一段时间。

我有时洗澡的时候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幻想说——宝宝,你怎么还不来找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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