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状甚不羁道:“红袖添香夜读书,只要你在为夫身旁,为夫便精神倍增,不然天天对着这些奏折,枯燥无趣!”说着佯装无奈地斜睨着她道:“娘子舍得为夫这么天天案牍劳形,身心俱疲么?”看着凤墨大喇喇的样子,黛玉仍自犹豫。
凤墨也不逼她,一挑眉道:“先不想这事了,去陪皇奶奶用膳。哦,对了,只怕皇奶奶也会同意娘子帮着为夫,不信一会儿问问便是了!”黛玉想了想,这倒是个办法,太后曾经临朝听政,对这朝事后宫之事知之甚详,合不合礼制她是深知的。
慈宁宫灯烛辉煌,祖孙三人边用膳边说着话,其乐融融。均是凤墨爱吃的菜肴,看着他大快朵颐,太后欣慰道:“如今你不比先前,每日里朝事繁忙,这身子一定要注意。”
凤墨笑道:“皇奶奶放心罢,如今孙儿找了个帮手,这副担子尚可减轻一点儿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看黛玉,黛玉瞅瞅他却不作声。
太后为他布了口菜,纳闷道:“什么帮手啊,虽说那些明智的君王均是垂拱而治,但也不能懈怠,大计大事不能假手于人的。不然只怕为有心人钻了空子。”
凤墨笃定道:“皇奶奶放心罢,孙儿找的这个帮手,不是别人,就是你的孙媳!”
太后有些微愕地看看黛玉,黛玉有些嗫嚅道:“皇奶奶,他方才非要我以后帮着他看奏折,不过孙媳没答应,那些臣工所奏均是朝中大事,孙媳岂能越俎代庖。后宫不能干政,这点道理孙媳还是明白的!”说罢垂首默默地吃饭。
太后微一沉吟,眸子深沉,看了看二人,思虑着道:“嗯,墨儿的这个提议,倒也不是不能行。玉儿的担心是多余的,帮着看看奏折,是替墨儿分忧,这女子的见解有时候并逊于男子。当年哀家监国时便是如此。并非是替这世间的女子辩护,有道是女子也是天地生人,那些聪慧可人,才智过人的女子,其见解往往更在男子之上。这男子啊,有时候认准一个死理,一条道跑到黑,反不如女子看问题通透灵活。男人追逐的是世间的权势,急功好利,凡事偏于武力解决,守信祖宗基业的同时,更热衷于开疆扩土;而女子则更多的注重和平安宁,倾向于化危机于无形,所谓无为而治!”
说着笑看着黛玉:“玉儿所受的教养,该是儒家之学,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文治武功,一张一驰。茜香虽不比圣朝泱泱大国,但国不分大小,治国之策,放之四海而皆准!”
说着凤眸不禁凛然:“皇奶奶相信你能帮着墨儿,以你二人之力,取长补短,从大处讲为国是帮君,从小处讲是为家为夫,这又有何不可呢!”
说罢笑呵呵地看着凤墨:“墨儿真是有福了!”复鼓励地看着黛玉。
黛玉有些愕然地看看太后,她没想到太后竟然深明大义,豁达开明,胸襟宽广若此,毫不逊于一个须眉男子,怪道这茜香曾有过女主临朝,面前的太后,也不容小觑,倒显得自己孤陋寡闻见识短浅了。
不由看看凤墨,凤墨一挑眉,嘴角斜斜地扯起一抹得意的笑靥:“娘子还不答应吗?”想不到这祖孙俩一唱一和,黛玉一时间犹是有些踌躇:“可是我腹内的那些才学,不过是风花雪月,吟诗做赋罢了,这朝中大事?”凤墨见状心里一笑,自己有的是法子让他乖乖就范。
第二天,凤墨便佯装身子不适,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外面墨雨催了几次,说今天有几位大臣商量征税事宜,奈何凤墨就是不理睬。黛玉见状只好命人去御书房,告知几位大臣今天凤墨身体有恙不能过去了。
见天气火热,只道是中了暑,又是熬绿豆汤又是含生津丹,可是效果不大,凤墨依旧懒懒地倚在榻上,只嚷自己沉身无力。墨雨见状更是趁机添油加醋,说凤墨连日为国事操劳,在御书房接见臣工们,两三个时辰连口茶也顾不上喝,说得黛玉心下踌躇不已,想到太后和凤墨的话,心里开始活泛。
凤墨躺在竹榻上,趁机又委屈又撒娇:“娘子,为夫得过去呢,今天还有重要的事与几位大人商议呢,为夫现在是太子,岂能因为一点不适便荒废朝政呢!”说着作势要起来。
黛玉只得按住他道:“这个样子怎么过去呢,这样罢,把那些奏章拿到府里来好了,我帮你看看,重要的事宜我念给你听,你做处理,然后我帮你朱批,如何?”
见黛玉答应了,凤墨暗暗得意,差点在心里欢呼了,但是仍佯装无可奈何道:“娘子不是不想参与朝事吗,为夫岂能强你所难?”
黛玉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叹道:“你天天勤于政事,身子是铁也熬不住啊,昨天皇奶奶说的话,我仔细想了想甚是有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有先例,那我又怎能让你一个人受累,所以只好顾不上计较许多了!”
说着补充了一句:“我这可是为了你!没别的用意!”凤墨见状大喜:“为夫就知道娘子最好了!”掩饰着自己的得意和兴奋,对墨雨道:“去御书房,把那些奏折全搬回府来,今儿便在府里议事了,告诉各位大人一声!”
墨雨见太子妃答应了太子,心里也甚是欢喜,暗暗佩服太子的招术,赶紧和明阳赶去了御书房。
见凤墨一脸的得意,黛玉抿嘴一笑,凑近前来,扯起他的胳膊道:“别装了,快起来罢!”凤墨佯装虚弱道:“娘子,为夫身子有些软,还是躺会儿罢!”
黛玉扑哧一笑,睨了他一眼:“你的小伎俩,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从一开始便打我的主意,绕来绕去的,好了,我随你就是了!”
说得凤墨一跃而起,魅眸流泻出一片异彩,赞叹道:“娘子真聪明,看来现在为夫是骗不过你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小脸一绷:“我就算是小白兔,长期和狡猾的狐狸打交道,脑子也开窍了!”说得凤墨倏尔大笑。
凤墨由衷地道:“娘子聪慧,有你这么一个贤内助,为夫要是不加以利用,岂不白白浪费了!而且这样以后每天我们俩朝夕相处,为夫不必再为想娘子而犯愁了!”
亲手倒了杯茶,魅眸一眨,双手奉到黛玉面前,促狭道:“娘子,请喝茶,为夫这厢谢过娘子相助之恩!”
说得黛玉扑哧一笑,睨了凤墨一眼,刚想接过来,凤墨手却一缩,凑近前:“为答谢娘子,为夫喂给你喝!”说着冲她坏坏地一笑,眸中是满满的宠溺。
黛玉脸一红,睨了他一眼:“总是这么不正经,小心被人看到了,象什么!”一面笑意盈盈。
凤墨一挑眉,不以为然道:“夫妇之间哪那么多正经,难道娘子喜欢为夫死板板地和你说话。为夫现在不是什么太子,而是娘子的侍从!”
一面声音放柔,魅惑道:“一辈子的侍从,娘子到哪我便侍候到哪!从早晨到晚上,从厅堂到床上,娘子有要求尽管提便是!”
见他如此轻薄不正经,黛玉便躲闪着不喝,凤墨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另一手端起茶来,送到她唇边,黛玉左躲右躲,见躲不过只好抿了一口:“行了罢,茶我也喝了,该放过我了?”
凤墨却不依不饶:“现在天热,这是消暑的凉茶,娘子怎么舍得浪费呢,为夫喂你!”说着饮了一大口,薄唇向着黛玉压下来,黛玉躲无可躲,只好眼睁睁地被他压着,凤墨的唇覆上来,撬开她的樱唇,一口茶全部送进了黛玉的口中。
凤墨一脸的得意,眨眨魅眸,看看近在咫尺的红唇,仿佛滴露的花瓣般诱人采撷,趁机俯了下去。眼看他的霸道劲又上来,黛玉明知挣不过,只得任由他品尝,良久,才放开她。
黛玉微喘着瞪他道:“无赖!”凤墨大喇喇地道:“以后娘子要是不听话,为夫就以此种方式来惩罚你!”
看着她羞红了脸笑得无忧的模样,凤墨觉得比什么都幸福!她总是如此娇羞,每一次都象含苞的花儿一般,让他总有忍不住想逗逗她的冲动。
被凤墨软硬兼施,连哄带骗,黛玉终是答应了凤墨的要求,每日里与他一起处理朝中之事,不过是帮着看看奏折,小事帮着处理一下,大事则由他与群臣商议。
这样以来,虽感觉并未帮上多少忙,但凤墨却感到甚是轻松,或许是心理原因,在黛玉陪在一旁,每日里精神大增。处理这几年朝中的积弊,大刀阔斧,朝中诸臣也感到太子的魄力与谋略。
不日,得到金陵方面的消息,圣朝的皇帝已经肃清了忠顺亲王一派,削弱了他的势利,念及旧恩,削职为民,远迁到黔州。跋扈多年的重臣树倒狐狲散,霎时土崩瓦解。皇帝趁机整肃朝纲,为新君登基扫清一切余孽和障碍。因当日袭击探春等人的是啼血谷的人,是忠顺王收买的重金杀手,与潜入林府的是同一伙人,作为幕后主使,忠顺亲王一倒,便算给了北蕃一个交待。圣朝亦是四海升平,风气一新,见事已了结,世子蒙恬便携妻探春回归北蕃,为黛玉送来书信,黛玉闻此,心里欣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