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以琼你怎么知道,我房间的厕所塞住了,你也知道,人有三急嘛对吧对吧。”
苏西橙也不管林以琼什么反应,捂着肚子就往不远处的厕所奔去,但是呢,也许是太匆忙了,也许呢,是苏西橙说的谎太没有水平了,结果,“哎哟”一声——
苏西橙同学,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喂,你怎么了。”
林以琼看不过去,慢悠悠地挪去苏西橙的前面。
“以琼闺蜜,我好像……崴脚了。”苏西橙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可怜兮兮,一双黑亮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粉嘟嘟的小嘴,气得鼓起来的脸。
林以琼觉得,自己要是扔她不管,和那些遗弃小孩的爹妈没啥区别。
“自己能走吗?去厕所处理下。”看了看这傻姑娘蹭破皮的膝盖,林以琼皱了皱眉头。
“你能背我吗?”小鹿乱撞的眼神。
“不能,不用走的吧。”坚定不移的语气。
“你能扶着我吗?”楚楚可怜的林黛玉。
“考虑一下。”林大汉伸手拉过苏黛玉的手,让苏黛玉借着自己的力气走,“走吧。”
苏黛玉嫣然一笑,“好嘞。”
两个人,一下一下地颠簸颠簸地走到厕所面前,愣住了。
而在男厕所里刚出来的男人,也愣住了。
苏西橙想,自己曾想过与锦方烬再次相遇的场景,或许是在片场,或许是在酒席,但偏偏没有想到的是——
在厕所门口。
而且,自己还撅着一条腿,手上拎着一双高跟鞋,摇晃着。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处于万分尴尬的时候,人的潜能是会无限爆发的。
苏西橙手上拎着高跟鞋,撅着一条腿,双脚冻得红红的,愣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依旧是那张脸,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是那般疏离平静。
五年不见,几乎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痕迹。
有时候,苏西橙感觉自己就是一傻子,双手颤巍巍地捧着一颗心凑到人家面前,由着别人拿着刀子刺还恬不知耻地笑着,总拿着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那时青春年少,做的事情哪件不疯狂?
停止运作的脑袋里头,慢慢地就涌起朋友曾经告诫过她的话。
苏西橙,醒醒吧,锦方烬这样的男人不是你能要的起的。
苏西橙,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可是你隔的这层,是金刚纱。
苏西橙苏西橙,你这傻姑娘哭什么,你还真以为他要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吗,你自己送上门,别人还有可能把到嘴边的食物给吐出来?
苏西橙苏西橙……
往事不堪回首。
苏西橙甜甜一笑,“锦教授,好久不见,你也会上厕所啊?”
锦方烬勾唇浅笑,“怎么,丫头,教授就不能上厕所了?”
“没,没,锦教授你能上,这世上你最能上厕所了,真的真的。”
锦方烬脸上笑容一僵,林以琼捂脸,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二货啊。
看着林以琼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苏西橙凑上去狗腿地笑着,“林同学,你还记得咱们锦教授不,就是以前教我们英语的那个,咱们系里的名草名草。”
苏西橙心里头开心,笑得都快哭出来了。
真的真的,他是系里名草,她是宿舍里的野花。
“苏西橙,咱们去吃饭吧,你不是说想要尝遍这里的好吃的么。”林以琼看着苏西橙一个劲儿的傻笑,心里头难受,伸手胡乱地揉了揉这傻姑娘的头发,扯着她的手就转身。
“苏西橙,你看,你当年就是这眼光,这三条腿的男人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街跑吗,下星期咱们就相亲,男人哪里没有对不对。”
林以琼也不管那个刚从厕所里出来的男人,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几年,虽然天天压榨欺负着苏西橙,可也是打心底里心疼这傻妞的。
苏西橙把小宝教育得很好,真的很好,在小宝面前,从来就没有说过他那个便宜爹的半句坏话,一个人,咬着牙拉扯着小宝长大。
林以琼把苏西橙的手攥得紧紧的,一想起四年前,这傻妞穿着一身黑衣服,挺着七八月的大肚子一个人操办了双亲的丧礼,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有次他们俩破天荒地喝醉了,苏西橙笑到抱着肚子,然后突然朝她扑过来,再仰起脸时,那张精致的面容上,哪里还有半分笑意,眼泪鼻涕横流,她闹着哭着说。
林以琼林以琼,其实我觉得我很好,真的真的,我有哪里比不上陈橘络了,他怎么就不要我了。
那一天,是苏西橙父母的头七。
“苏西橙……”
“以琼,你知道么,我以为我可以给他一巴掌的。”苏西橙朝着林以琼眨眨眼,似是有些可惜没有甩那巴掌。
“没事,咱们下次朝他小二那揣上几脚,让他断子绝孙。”
“以琼以琼你最好了,来来来,我之前就查过这家店,网上的评价都说好吃得要死了,我们快来感受一下这要死的节奏吧。”
待两人美美地饱餐一顿之后,苏西橙双手撑桌满心期待地看着林以琼——的包包。
林以琼顿觉不对,被这傻妞看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你想干什么。”
“以琼以琼,不是说好了,我请你吃饭,你埋单的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苏西橙想,这跟丑媳妇要见公婆那是同一个道理。
中午逃过了,晚餐几乎是被锦方烬理所当然地敲定了,因为他有一个很好的理由——
研究剧本。
《美人如歌》算是今年古装剧里的大制作,从演员到导演,无一不是最好的。
而苏西橙这次担任的是《美人如歌》这部电视剧的编剧,也就是一写剧本的。
晚餐过后,几人聚在锦方烬的房间里,开始商量着第一场戏该怎么拍。
透明的茶色玻璃上,放着几台亮着灯的笔记本电脑,林宇是锦方烬的助手,此刻双手正马不停蹄地记录着这次会议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