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暖望着眼前这个面容俊逸的少年,心中啧啧称奇,这次真是意外之喜呀……
如此想着,乔子暖冲着他暖暖的一笑,“那我该如何称呼世子您呢?”
“凤子觞。”
他替乔子暖拂开额角的发丝,笑着道。
不远处,凤墨予望着乔子暖和凤子瑜相谈甚欢的模样,眼中泛过一丝极不明显的兴味。
这个被他从司徒府捡回来的乔家少女,带给他的惊喜一日多过一日。
这个小小少女,在他面前的时候,娇憨俏皮地几乎让他想倾尽自己的所有来疼爱她。
可他不在时候,她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如何痛快地给予让她难堪的人还击。
凤墨予优雅转身,缓步往国子监门外走去,“今日起,你们两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若她少一根头发,你们就提头来见。”
午膳过后,国子监一片喧哗热闹。
乔子暖悠闲地躺在枝叶茂密又高大的槐树干上,沐浴着午后和煦的春光,昏昏欲睡。
“小哥哥,不如找几个人,将那贱丫头生不知鬼不觉地绑了,好好教训一顿。”
乔子暖睁开眼睛,侧头瞥了一眼树底下的两个人。
司徒明没好气地白了司徒芊芊一眼,“你傻呀,这个时候,只要那丫头出什么事,商王爷就会想到是咱们做的。”
司徒芊芊不忿地踢了脚树根,“那怎么办?你能忍,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哼。”司徒明冷冷道,“你可知道咱们濮阳太傅最宝贝什么吗?”
“他撰写的那些书稿啊……”司徒芊芊说着,眼眸突然一亮,“二哥哥,你是说……”
“此事我自会处理,你一会儿只需将那丫头骗去太傅的书房即可。”
乔子暖闲闲地微闭着眼,将这兄妹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都听进了耳中。
良久之后,待司徒兄妹离开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优哉游哉地从树上爬下去。
她刚走到课室门口,就见那司徒芊芊远远地朝着她走过来,“喂,你,太傅找你。”
乔子暖轻轻眯起猫一般慵懒的眸眼,缓缓开口,“太傅为何突然寻我?”
“我怎么知道?”司徒芊芊不耐烦地瞥她一眼,“八成是你功课做得太烂。本来嘛,你这种商贾小民如何与我们相提并论?”
“这样啊,”乔子暖倏尔抓住司徒芊芊的衣袖,“那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司徒芊芊先是一愣,随即道,“你放开!”
“我第一日进国子监,不认识路啊,你就陪我一下嘛。”乔子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拽着她就往前走。
“是左边还是右边?”
“你放开我!”
“不是左边,也不是右边,难道在前面吗?”乔子暖一脸纯真地拽着司徒芊芊,无论她如何抗议,就是不放开她。
两个人走了许久才来到濮阳长卿的书房。
一阵呛鼻的浓烟从里头源源不断地传出来,灰色的烟雾透过房梁往外四处乱窜。
好一个司徒明!他不仅仅是想要整蛊自己,这分明是想要一箭数雕,既要冤枉她,还要让她无法完好无损地离开!
一旁的司徒芊芊见眼前的情形,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尖叫惊呼道,“火,着火……着火了……”
乔子暖皱眉,揉了揉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突然开口道,“闭嘴。”
司徒芊芊费力地挣扎着,想要从乔子暖的手里挣脱。
奈何乔子暖看着纤瘦,力气却很大。
乔子暖忽然转头,笑盈盈地望着因为眼前逐渐蔓延的火势而显得越来越惊慌的司徒芊芊,“怕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开我?”司徒芊芊望着开始泛红光的书房,声音也越发地颤抖起来。
“想走?”乔子暖讽刺地勾唇,指了指书房外的一块花圃,“你只要将那盆月季里的泥土都吞下去,我就让你离开,如何?”
“你在开玩笑?”司徒芊芊瞪大凤眸,不敢置信地望着此刻背对着即将燎原成势的火海,却依旧笑颜如媚的乔子暖。
“你觉得呢?”乔子暖不答,反问。
“乔子暖!你不要太过分!”司徒芊芊长到十二岁,何曾像此刻这般狼狈又恐慌过。
“那就留下来咯,要么被火烧,要么被当成纵火的凶手。”乔子暖摊摊手,不咸不淡道。
“你!”司徒芊芊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贝齿。
可是恐惧在这一刻,远远超过了她对于乔子暖的恨意。
咬了咬牙,她蹲下身,掬起一把泥土,想要往嘴里送……
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转身,使出全身力气,将整盆月季狠狠地往乔子暖的脸上砸去。
乔子暖连忙侧身往后一躲,整个人失重跌在了地上。
而那一边,司徒芊芊则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重重地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血汩汩地从口中流出,痛得她顿时大哭了起来。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重的让人快要无法喘息……
迷迷糊糊间,乔子暖看到两个黑衣影卫不知从何处冲出来,将她们从火势中救了出来。
你妹的!你们再早点出来是会怎样?
在昏迷过去的最后一刻,乔子暖依旧在心中默默地吐槽着,非要等姐烧成焦炭才出来给她收尸么?
乔子暖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凤墨予坐在她的梨花木雕花大床边。
“原来我没被烧死啊。”
凤墨予望着她,嗓音微带冷意,“你很想死?”
乔子暖仿佛听出他话中话,顿时从床榻上跳起来,“凤墨予,你该不会认为那火是劳资放的吧?我有那么蠢吗?”
凤墨予眼眸中泛过一丝清浅的笑意。小狐狸,终于肯露出真性情了吗?
他眼眸轻转,故作冷冽地凝着她微微有些烫红的手臂,“你那时为何会出现在濮阳长卿的书房外?”
乔子暖没好气,“我如果说是司徒家那对奇葩兄妹故意整我的,你会信?”
凤墨予淡淡挑眉,“为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