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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汉光武帝刘秀的原陵:传说不等于真实(1)

原陵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中国独有的传说史,而它所在的北邙山的所有墓冢则是一部中国文明史,原陵有着其他陵墓没有的奇怪之处,从风水学上来看,它完全不是一吉壤。但也正因此,它成了皇陵的一道奇特风景,引得后人观望与惊叹。原陵无时无处不在挥洒着它温柔与善良,这或许源于刘秀本人的美德,同时,它也是中国的美德。

一个有趣味的传说

原陵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陵墓,位于今天河南省孟津县白河乡铁榭村。史载,原陵始建于公元50年,由神道、陵园和祠院组成。当地人亦称“原陵”为“汉陵”,俗称“刘秀坟”。

孟津县白河乡铁榭村在今天的邙山背后、黄河之滨,这个地点在今天来讲并没有奇特之处,即使在当时的普通老百姓来讲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探讨的地方。但对帝王,就非同一般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生在苏杭,死葬北邙”,但凡在中原建都的皇帝都想在死后入住北邙。北邙山乃风水宝地,特别是它对面就是黄河,更是符合了风水学说的思想:“背山面河,以开阔通变之地形,象征其襟怀博达,驾驭万物之志。”

即使是普通百姓,也认为房后有山,房前后河是大吉之地。一般人在建造房屋时,都是依山而建,出门见河。这样的环境的确能让人心胸开阔,内心平静。

如果有谁把房门开在山前,房后则是河,那这个人一定脑筋有问题。而刘秀就是这样一个脑筋有问题的人。用大地理的角度来讲,刘秀原陵则是南倚邙山,北临黄河,近山傍水,蓊蔚肃穆。阙门巍峨,气势壮观,神道宽阔,直达陵前,两侧石刻林立、碑碣参差。原陵园呈长方形,占地近7万平方米,墓冢位于陵园正中,为夯土丘状。

可是,原陵的方向却是面南背北。帝王活着时本应该是这样的坐姿,即使死后,这种姿势也并没有错。但原陵的南面是山,北面是河。也就是说,如果刘秀诈尸而起,他家到的首先是山,扭过头来才见到河。这就是“枕河登山”、“汉皇仰卧”的来历。这些词语虽然听不上去传奇色彩很浓,但风水学是极不提倡的。

于是,关于原陵的这种奇特建构就有了一个非常有趣味的传说。刘秀活着的时候,他的的儿子,后来的汉明帝总喜欢和他唱对台戏。他若说西红柿很甜,儿子肯定说苦。他若说太阳圆圆,儿子一定会说太阳方方。他让儿子去追鸡,儿子绝对去赶鸭。刘秀对这个儿子很没有办法,他生前早就看好了北邙是块风水宝地。但在临死前,“知子莫如父”的他就对儿子说:“父皇我命中缺水,我死后,千万不可把我埋到北邙,你一定要把我埋到黄河底,以免我在升天之后,遭受干渴之苦。”

汉明帝看着老父亲苍老无色的脸,伤心不已。这么多年来,他总跟父亲对着干。以后再想如此也没有机会了,如果自己连父亲最后的遗愿还不能顺从,那他还是个人吗?

所以,当刘秀死后,他就命令天下能工巧匠大灶棺木龙舟,把刘秀的尸体放进龙舟里,投放进汹涌的黄河之中。据说,刘秀的灵柩刚一落下去,黄河便立即改道向北流去,灵柩落下去的地方立即露成了干燥的河岸。于是,刘秀的坟就留在邙山与黄河之间了。

当然,这是传说,人们因为无法解释原陵的反常现象而编织出一相情愿的解说,并无恶意,相反,为原陵增添了一丝神秘的,饶有趣味的色彩。

事实上,从公元50年开始,刘秀就在北邙山与黄河之间修建自己的陵墓。但刘秀是否和其他帝王一样为自己修建陵墓劳民伤财,历史并无确切的记载。他只是对负责修建陵园的窦融说过这样一段话,他的陵园要“所制地不过二三顷,无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也就是说他的陵地面积大约90亩,不以山为陵,而且要建在河边,这完全符合原陵的规模和位置。但是从汉朝初年开始,皇陵建制已经有了一定的制度所遵循,即使刘秀不想在自己的坟墓上奢侈浪费,但终究逃不出传统和后代的孝顺。后来原陵被董卓挖掘,曹丕对此事评价说,原陵被挖,罪在汉明帝。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四年后刘秀死掉,汉明帝将原陵建造的奢华无比,所以才招来了董卓的盗掘。

直到现在,人们还是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要把脑袋朝着黄河而脚丫子向着北邙。就像今天的我们睡觉,倘若把脑袋向外,脚丫子朝里一样,不但可笑,反而不利于睡眠。

这就是原陵的一奇,而它的奇特之处还不仅仅于此。

原陵三奇

刘秀的陵冢上下松柏掩映,陵前有一通穹碑,碑身镌刻“东汉中兴世祖光武皇帝之陵”。从陵冢到门阙修有神道,神道两侧原排列有石像、石马等石雕和整齐葱茏的柏树。如今,除去墓冢,便是郁郁葱葱、气象蔚然的柏树林。其中有28棵高耸入云的柏树,当地百姓称之为“二十八宿”,传说是象征跟随刘秀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云台二十八将”。

据说,当初汉明帝把载有刘秀的尸体投放进黄河时,黄河忽然改道,显出一一座土丘,土丘周围忽然就生长起了密密麻麻的柏树。至于柏树有多少,没有人数过。

后来,有位大将军路过此地,一心要知道柏树的树木。他就命令士兵用纸条贴树编码,当很快要贴完时,突然狂风大作,正在数柏树的士兵被刮得找不到北。同时失去了算术能力,等他们清醒后,树上的纸条已无影无踪。他们终究还是只记得有28棵特粗大的柏树,就是那象征了与开国功臣的“云台二十八将”。

柏树之奇还不仅仅于此。诸多柏树中有两种分别叫“鸟鸣柏”和“苦恋柏”的是为柏中一绝。若在“鸟鸣柏”下拍手,林梢就会发出鸟叫声。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则是“苦恋柏”。“苦恋柏”本是自然形成的奇观,一株古柏的树干中,长出了一棵苦楝树。于是,又有了传说:刘秀和他的皇后阴丽华苦苦相恋,最终长相厮守。阴丽华是南阳新野人,当地有名的美人儿,年轻的刘秀对她一见钟情,当时还是一介布衣的刘秀有两大人生目标:“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后来刘秀果然赢得美人芳心,但由于战争,两人天各一方,苦苦思念。刘秀当了皇帝、定都洛阳后,派人把阴丽华接来,长相厮守,共度终生,死后合葬在这里。于是,“苦恋柏”又成了“千年等一回”的“千古绝恋”。

原陵内处处散发着一种奇香,由满园翠柏发出,如雨过天晴,这种余香感觉更深,风过之处,古柏清香可传到10里之外。据植物学家考证,原陵古柏是国内仅有的乔木树种,这种柏树质坚性柔,剖面色美,香味浓郁。因它木色金黄,柏体杏黄,又称“杏柏”、“血柏”,千百年来为人称奇。

这些柏树到底是哪里来的呢?难道真是如传说中的那样,无人栽种,自行生长出来的?真实的历史告诉我们,园内的千年古柏是在刘秀去世500多年后的隋唐时期栽植的。

原陵的另一奇被称为孟津县的“八景”之一,即“汉陵晓烟”。每当清明节前后,当天朗气清、霞蔚风息、晨曦出现之时,陵园内陡然紫气弥漫,状若轻烟,飘若浮云,自西向东,姗姗移动,逐渐使整个陵园为缥缈的云烟所笼罩。仿佛是有感应一样,古柏的枝间叶隙中在这个时候立即会涌出团团气体,左右上下,滚腾翻坠。整个陵园变成了一个烟雾缭绕的世界,恍若仙境。

古诗《汉陵晓烟》道:“昆阳雷雨战犹酣,赤符魂归琐玉函,今日陵园回首处,看他烟树绿毵毵。”

但是,这种奇景是很少有的。因为据当地传言,“汉陵晓烟”预示着丰年。而丰年未必年年有。

原陵的另一奇景就是“汉皇仰卧”。每逢秋末叶落,当有人站在陵西300米处东望时,整个陵园就像是仰卧的刘秀,都戴皇冠,身穿龙袍,头枕黄河,脚登北邙。此景中的刘秀身长240米,头部由陵北的古柏组成,高50米,脸部的凹凸部分分别由一些参差不等的柏枝组成,五官和胡子清晰可见,威风吹动柏枝,刘秀的胡须就飘起来。

冢上的柏林构成了刘秀的肚子,高60米。冢前甬道旁的两行苍柏恰似刘秀的两腿。汉阕山门外的柏树恰好是刘秀的两只脚。如果你站在陵西300米处,看到这一奇景,你一定会感叹帝王之威仪。这是刘秀所不能想到的,而原陵却给了我们眼睛最大的赏赐。

传说环绕的汉光武帝

对历史稍有了解的人,都不会对汉光武帝陌生。他是帝制时代最温柔的开国皇帝,不但没有如其他帝王一样大肆杀戮功臣,反而对功臣极尽丰厚犒赏之能。

所以,东汉开国之初,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在温暖快乐的环境下走完一生。东汉初之政治开明,社会清平史有所载,世有所传,遂出现了“光武中兴”的大好局面。即使是向来污浊不堪的后宫也是一天堂气象。这一切都是汉光武帝刘秀的功劳。

刘秀本是西汉皇族,九岁时死了父亲,就跟着叔父刘良过活,早年曾从事农业生产。王莽篡汉后,他跑到长安求学,拜中大夫许子威为师。后来穷苦不已就又回到家乡。王莽在回归传统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愚,导致了农民大暴乱。22年,刘秀哥哥刘演率领宾客七八千人在枣阳起兵,招新市、平林、下江等军编为六部,击杀王莽南阳守将,又击败王莽大将严尤、陈茂,进军围宛,声势大振。第二年,哥哥刘演做上了皇帝。刘秀也进入了权力最高层。

王莽围攻昆阳城。刘秀恰好守城,城中将士见王莽兵多如牛毛,都很害怕。刘秀却从容自若,说:“今莽军多,我军小。如果我们拉力抗争,尚可取胜,如果望风解散,必至玉碎,万难瓦全。”

他趁着夜晚潜出南门,疾奔郾城和定陵发两邑守兵数千人进援。又率敢死兵三千人直冲莽军中坚,击杀王莽大将王寻,莽军大乱。昆阳城守军乘胜出战,内外合攻,莽军大溃。这就是有名的“昆阳之战”,此战后,王莽的主力丧失殆尽,汉室中兴近在眼前。

但是,不久后,新市、平林诸将和一部分南阳豪强妒忌刘演、刘秀威名,就阴谋杀掉了刘演。刘秀在这自身危急之际,表现出异常的智力和忍耐力。他先投靠了杀兄仇人,然后,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悌”来:不替刘演服丧,不提昆阳战功,饮食言笑如常,终免除杀身之祸。

不久,刘秀被任命为行大司马事,持节渡河,镇抚诸州郡,他到河北,巡行各州郡,释放囚徒,废除王莽苛政,恢复西汉官名,官民大悦。于是,他趁杀掉了自称天子的邯郸割据者王朗,又击败和收编农民起义军的铜马、青犊诸部,扩展了自己的势力。25六月,刘秀称帝,史称东汉光武帝,改元建武,定都洛阳。

27年,刘秀消灭了所有农民暴动武装。36年,削平了青州张步、渔阳彭宠、于水隗嚣、益州公孙述等豪强割据武装,中国再次统一。

刘秀是一名优秀的帝王,不但善于打仗善于治国,而且宅心仁厚,温文儒雅。对百姓更是体贴有加。他在位期间,多次下令禁止残害奴婢。同时限制豪强霸占土地,减轻赋税,免除部分县的徭役,兴修水利。对各级官吏实行考察黜陟,罢免贪官,改任良吏,精减官员,裁并四百余县。在即位之后,他时常不忘故乡土地,曾多次回故乡。至今他的故乡枣阳还有许多有关他的名胜古迹:有祭祀光武帝的白水寺,有出征誓师的点将台,有屯聚人马的八万山,有起兵竖旗的旗杆山,有旧宅故居白水村(皇村)。另外,还有报恩寺、无蚊桥、扳倒井等有趣的民间传说,至今仍在广大群众中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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