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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中途安颜打了个电话来给我,一听见我和顾远川在一起吃饭立马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她说:“宁夏,你丫的还不承认你喜欢顾远川。两个人都搅到一块了,还在你安颜姐的面前装大蒜。”

我把眼神转到顾远川的身上,再看见他低着头吃饭的时候才放心的骂了回去。“安颜,你要是再乱说老娘回去立马灭了你。”

电话那端的安颜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一个劲的得瑟我。

我不耐烦的就把她的电话给挂断了。我就是不明白了,像我和顾远川这比白开水都纯洁的关系居然能安颜和景微然乱想成这个样子,难道这个世道真的乱了么。

顾远川抬起头来看我一眼,问道:“说完了啊?”

“嗯。”我点了点头,继续和我面前的食物做斗争。顾远川说的真的一点都没错,这里的东西真的好吃到不行。

我想如果没遇到许林北和莫宁佳,我这天算得上是非常愉快的。就当顾远川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冤家路窄的碰到了他们。

莫宁佳斜了一双眼看我,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我和顾远川的关系绝对不单纯一样。

她往许林北的身上靠了靠,看着我一脸挑衅的说道:“宁夏啊,这是你的男朋友吧。”

我翻了个白眼给她,撇了撇嘴说道:“莫宁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交往了,别不知道装知道。老娘不喜欢被狗咬。”

我像看戏那样好笑的看着莫宁佳上演一场变脸戏给我看。俗话说得好,有仇不报非女子。既然她莫宁佳上次狠狠地折腾了我,那么她早就应该有被我整的觉悟。

我感觉到顾远川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的说道:“宁夏,你别再说了。”

我望着他笑了笑,我估计他从来就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我看见莫宁佳刚想发怒却被许林北给拦了下来。

他走到我身边,一脸歉意的说道:“宁夏,那天晚上的事情是宁佳不对,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我冷笑着看着他。宁佳,喊得多亲热啊。跟宁夏这个名字一比,又是多么强烈的讽刺啊。宁夏,宁佳,乍一听还以为是姐妹俩。

可是我宁夏哪能这么有福气,能摊上这样的人做我的姐妹。我冷笑了声,不作言语。

许林北也许是被我看的心虚了,好一会都不敢说话。莫宁佳终于还是忍不住过来指着我骂道:“宁夏,你别拿自己当个人物。在我看来,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一听立马就火了。“莫宁佳,你他妈的别再老娘面前装B。他许林北什么都没说,你丫的在这里吼什么吼。”

我感觉到顾远川更加用力的拉我衣服,但是我根本没有回头理他。

许林北似乎也感觉到我真的发怒了,对着莫宁佳呵斥道:“宁佳,你别闹了。”

我斜了他俩一眼,莫宁佳倒还是真的听许林北的话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用特别恶毒的眼神盯着我。我看着也心烦,手一挥说道:“许林北,你们走吧。”

然后便率先拉着顾远川走过他们的身边,我感觉到在经过许林北身旁的时候他的身子略微的僵硬了一下。

可是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什么关系呢。他许林北有他自己的生活,而我现在也有了个新的开始。如果再那么的对过去执着的话,谁都不会好过的。

我和顾远川站在人行桥的中间,桥下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风很大,冷得让我格外的清醒。顾远川站在我的身边,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很久我才忽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刚才的样子很不像女生?”

他看了看我,说道:“你本来就是女生,无所谓像不像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把我和莫宁佳那么漂亮的女生放在一起你会选择谁?”话刚说完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我望了眼顾远川在发现他没有什么反应后才放下心来。

我觉得我真的被莫宁佳那丫的残害不清。我始终不明白许林北为什么要放弃我,而选择莫宁佳。难道相貌真的决定了一切么?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顾远川淡如清风的声音传来。“我会选你的。”

“什么?”我问道。

“没事了。”他望着我,淡淡的笑了笑。

其实刚刚顾远川的话我听见了,只是我不愿意去想所以才会装傻的带过。顾远川对于我,我不清楚到底算不算爱情。

他很照顾我,对我也很好,但是我知道他对谁都是很好的。而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情掺杂着爱情的成分,因为爱情是有保质期的。一旦过了,那么便会慢慢的腐烂。

我没有办法再一次的看着爱从澎湃到苍白。

我对着顾远川说道:“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家吧。”

话说完后没有再给顾远川一个说话的机会便转过身去下了人行桥,在马路拦出租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人行桥上的他,是一身孤寂的模样。

那一瞬间,我想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因为是一个人。

我在床上左翻滚,右来去的扭动着。我失眠了,在经过今晚和莫宁佳的斗争后我再一次的失眠了。我觉得许林北真的是个千年祸害,他使我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现在宁可他在美国,也不愿意再在浅岛这片土地上看见他了。

安颜以前就说我有鸵鸟心理,看来真的一点也不错。我害怕看见许林北和莫宁佳相亲相爱的画面,所以我宁愿他现在还在美国,从未回来。

其实许林北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他到底在美国是怎么和莫宁佳勾搭上的,难道真的如莫宁佳所说他是真的太喜欢她所以才特地跑去美国找她的。

我在思考了一分钟后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把眼一闭被子一拉,再一次的进入鸵鸟状态。

天很蓝,风很大,世界并没有因为我的难过而停止运转。当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我还是那个为了三千块钱努力奋斗的宁夏。

景微然依旧拿着“大小姐”这个称呼三天两头的来公司祸害我,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用了然的眼神望着我和顾远川。

我记得她在我到她家公司的一个星期后就跑来让我公开和顾远川的关系。她说:“宁夏啊,你真是太不厚道了,你总不能一辈子让我哥不见光吧。虽然你和我哥都是十二中的高材生,但这并不代表你们的关系不能说出去啊。你想想,如果你们俩交往的事情传了出去那是多么的轰动。”

说完,她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真觉得我比窦娥还冤,因为无论我说什么景微然都斜着一双眼望我。那表情就像在说:你就忽悠吧,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估计照这个速度下去,就算我跟顾远川真没什么也能被景微然说成有什么了。

其实在那天晚上之后我就一直特不好意思面对顾远川,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他看见我还真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可我这边扭扭捏捏,顾远川却依旧落落大方的和我打招呼,让我帮他整理资料。

自从那天我帮他整理过资料后,他几乎每天都会指使我做这做那。我这个人也不娇气,只要能做的来的我也真的全部都接了下来。

顾远川经常会说:“宁夏,你做事的效率真的很好。”

我心想那肯定是必然的,这一切全都是被我家蔡女士给训练出来的。自从我上初中懂事后,她就经常指使我帮她打打资料,理理报表之类的。

所以,顾远川让我干这些事也算是和我的“专业”对上口了。

时光就在我忙碌的生活中匍匐前行着,连一点往后回望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没有再见到许林北或是莫宁佳了,甚至于我自己都怀疑之前做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一场疼痛着却又虚无的梦魇。

我真觉得景微然是故意的,因为我刚上了两星期的班就放年假了。我出公司的时候包里揣着那三千块钱,我站在日光下面突然就感叹起自己现在也是一个有钱人了。

我看着公司的大门,心中却产生了一种不舍。在这里,我似乎每天都忙碌到不会去想任何事,那些让人心生难过的破事。

顾远川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笑容真的很明媚,就像是盛开在太阳下的向日葵。他说:“宁夏,这段时间和你工作很愉快。”

我笑了笑,对着他说:“谢谢你一直照顾我,还有帮我谢谢景微然。”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的和我一起站在公司的门口。我觉着我俩就是想石雕,呆呆的矗立在这里始终不愿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开口说道:“宁夏,晚上一起出来吃饭吧。把安颜,洛城他们都喊着,也算是庆祝你这次工作圆满成功。”

我想了想觉得也成,毕竟人家景微然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再怎么着也得表示点感谢吧。

可当我打了个的士冲去安颜和我说的地时我立马转身想要在奔回家。虽然说我要感谢景微然,但也不至于要把我这段时间赚来的血汗钱都撒进去。

瞧瞧那饭店的大厅是多么的金碧辉煌,闪的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还没等我冲出去,安颜就扭着她的小细腰走了出来。

她一把扯住我,笑得特奸诈的说:“宁夏啊,你可总算来了,大家都等着你。”

然后没等我说一句话,就拽着我进了电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上了第几层,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人已经在房间里了。

吃饭的无非也就还是我们那几个人,但这包间订的可够豪华的。我一边被安颜推着坐下来,一边心疼我的银子又要哗啦哗啦的流了出去。

景微然一见到我立马凑了上来,她说:“宁夏,今天你可是主角,你可得多吃点。”

我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丫的,今天是我付钱我要是不多吃点绝对会心里不平衡,所以当菜一摆上来我就挥舞起了我的两爪子。

我接起许林北电话的时候正吃着泰若安然的吃着面前的菜饭。其实一开始他已经打过两次电话来,但是我都只是看了一眼不再理。

安颜看着我,一脸不忍的说道:“宁夏,你就接接看许林北到底找你有什么事。”

我望了眼安颜,一直以来安颜和许林北都是挺不错的朋友。记得当时我和许林北刚恋爱的时候,安颜就警告我让我好好的对待他许林北。

安颜曾经笑着说:“宁夏,你这个样子我还真害怕你抛弃许林北跟其他的男人跑了。”

可如今,不是我先抛弃许林北,而是他先转身走出我的世界。我觉得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些词语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曾经那么用力的相爱过,但最后除了伤害一点也没留下。

而我刚接起他的电话便听见他紧张的声音,但是那份紧张却不是因为我。他说:“宁夏,怎么办?宁佳她出事了?”

我一听先是懵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骂道:“许林北,你他妈的有脑子没?老娘已经和你分手了,你他妈的还拿你现在女朋友的破事来烦我。”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然后继续挥舞着我的俩爪子在桌上。但其实只有我自个儿心里知道此刻的难过,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老公跟情妇跑了,最后还跑来要求你为情妇做这做那一样。

事实上我也真觉得差不多了。虽然现在许林北不是我老公,莫宁佳也不是他情妇。但是这段感情就是纠结的跟三角恋一样,始终有一个第三者。

我借口不舒服就去了洗手间,我把自己关在里面没一会泪就湿了眼眶。在里面躲了好一会儿,我才尽量使自己跟没事人一样走出去。

我刚一坐下,便看见他们都望着我。我把眼一斜,说道:“别都看着我,你们吃菜啊,这么好的东西不吃可浪费了。”

安颜是首先说话的,她叹了口气说道:“宁夏,你丫的就别自己为难自己了。要是不放心就去看看,没有人会说你的。”

我把眼睛垂了下去,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没有。”

可这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顾远川也在一旁说道:“宁夏,你就去看看吧。”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底有着一大片氤氲着的雾气,看似忧伤。他朝我笑了笑,他说:“宁夏,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些自己害怕的事,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去面对。”

我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我在饭店门口等车的时候洛城跑了出来,他先是笑了笑,然后走过来抱了抱我。“宁夏,要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我吸了口气,一脚便把他踹了开来。“洛城,你丫个死小子,别想趁老娘没防备的时候来吃豆腐。下次要是再敢这样的话,我立马灭了你。”

“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下次我可得再认真点了。”他咧开嘴笑了笑,但目光里却是清远而悠长的难过。

我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洛城对我的感情就算我是瞎子也能看明白点。但是我不敢去捅破我们之间的那一层隔阂,因为我们之间隔着的有安颜,有景微然。

我知道安颜还爱着他,否则她不会每次再看见洛城的时候都表现的一脸忧伤。

所以我宁可现在和他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也不愿意去面对别的一切。

我坐在出租车上给许林北打电话,我说:“许林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立马赶过去。”

车子呼啸在高架桥上,我隔着玻璃看窗外的风景,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的穿越在这一整个季节的荒凉里。

我就在想我这样到底算得上什么。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B,只要他许林北说上一句我便会乖乖的任由摆布。

即使是现在这么尴尬的关系,但是我仍旧还是会为了他的一句话而奋不顾身。

而当车安稳的停在医院门口时,一下车我便看见了一脸忧伤的许林北。他看着我,说道:“宁夏,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斜了他一眼,口气恶劣的说:“我是来看看莫宁佳死了没?”

他笑了笑,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我记得很久之前许林北经常说我刀子嘴,豆腐心。他曾经说过即使世界上的人都变坏了,我也还会如当时那样纯白的过活。

可是许林北,你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时候说的呢。我想一定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因为我已经记不得当时你说这句话的样子了。

你看,时光是多么的伟大。他轻而易举的就将当时我坚持的所有轰然崩塌,只剩下一地的废墟残骸。

我见到莫宁佳的时候确实被吓到了。她曾经那张精致到令人嫉妒的脸现在已经肿的不成人样了,看上去就像是整张脸被马蜂给蛰了一样。

原本我想很严肃的面对她,但是再看到这一幕时我还是很没用的放声大笑了起来。莫宁佳一脸恼怒的看着我,不满的问道:“宁夏,谁让你来这的。”

可还没等我回答,许林北便站了出来说道:“是我让她来的。宁佳,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必须得有人照顾,我一个男生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所以我才请宁夏来帮忙的。”

我看见莫宁佳撇了撇嘴,不高兴的说道:“不是还有护士么?”

“给外人照顾我不放心,毕竟你和宁夏同学过,她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

我一听许林北这么说立马就歇了,先不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要照顾莫宁佳。就他刚刚那个样子,我看着就一肚子的火。

他还真当我宁夏是好欺负的,我还真从来就没听过前男友要求自己去照顾现任女友的。电视剧上演的都没这个来的戏剧。

我一把就拽过许林北,一直把他拉到走廊上才放开手。我觉得许林北真的是很精明,因为我还没开口他便明白了我要说什么。他说:“宁夏,这件事算我求你了。我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宁佳她真的没什么朋友。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会愿意帮忙照顾她。”

我看着许林北分外诚恳的眼神,心一下子变软了下来。

我想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即使他把你推进地狱,你依旧还是会笑着看他。我想许林北之于我便是这样的存在。即使他那么用力的伤害过我,即使他这么对我,可是我依旧还是把他摆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那里,除了他不许别的人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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