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民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这半年来的经历让他感觉比十年都漫长,他感到无比的焦虑和烦恼。或许是自己太认真的缘故,较真的人往往活得不惬意。现在的少数官员们“工作基本不问,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他们不也是春风得意。
可是要是当个太平官糊涂官或者贪官自己是做不到的,党培养自己这么多年,把自己从一个农民的儿子培养成为党的领导干部,没有党就没有自己今天的一切。想到这些,张一民心中涌起对党的无限崇敬之情。如果说年轻时入党的时候还是凭一腔热情的话,现在不是了,正是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才使得他对党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虽然当前也有极少数党员在损害党的形象,但大多数党员是好的,是经得起考验的,也是能真正践行“三个代表”的。
真正的共产党员就应该按毛主席教导的那样,要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在当前就要过好三关,即金钱关,权力关,情色关。只有这样,才会百毒不侵,成为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在权力金钱美女面前,张一民也曾彷徨过,但很快就坚定了信念,后来这种信念随着“拒腐蚀,永不沾”次数的越来越多而越来越坚定。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办公室门被轻轻叩了两下,张一民从沉思中抬起头,见一个气质非凡的女人站在门口,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请问找哪位?”
“我找张局长,张一民局长。”
“我就是,请坐。”张一民客气地让坐。
那女人坐下来,摘下墨镜,笑吟吟地看着张一民。张一民觉得这女人五官匀称,但说不上漂亮,只是气度不凡,到底怎么个不凡法张一民说不出。
“我叫蒋红,是《人民公安报》的专栏记者。”蒋红开门见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蒋红大学毕业后,又考取了公安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到《人民公安报》当了名记者。
“原来是北京的贵客啊,有失远迎,请见谅。”张一民十分热情。
“我有个同学叫张剑,是你们金凰人。看到报纸后,我联系了当年的几个同学,一个同学告诉我张剑在你们局工作。现在他出了这种事,凭我对张剑的了解,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对各个媒体披露的消息进行了分析,发现说法不一,一些刑事专家公开对此判决提出批评。我这次来一是了解相关情况,二是看能不能帮下张剑,毕竟同学一场。”蒋红说出了来意。
张一民将了解的全部情况向蒋红叙述了一遍,说明这个案件是检察院查办,许多相关证人也没有调查就匆匆定论,并把天龙集团的情况作了介绍,表明了自己有力无处使的无奈。
蒋红认真地听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穿西服戴墨镜嘴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敲门进来。
张一民不认识,问道:“你找谁?”
那人摘下墨镜撕下胡子说:“张局长,我是张芳。”
张一民会心地笑了起来,说:“你怎么这身打扮?”
张芳说:“我要不是这身打扮,可能见不到您了。老刑警帮助我和何慧逃了出来。另外姚琴偷了刘天龙的材料,现在刘天龙满金凰找我们呢。”
“很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从北京来的记者,她是你哥大学同学,特地是为你哥的事来的。”
“您好,太好了,我哥有救了。”张芳激动地说。
“我和蒋记者正商量这事呢,她可是《人民公安报》的记者。”张一民说。
“我有证据,是姚琴嫂子冒着生命危险从刘天龙那里偷来的,我哥有救了!蒋记者,张局长,你们都是好人,我把这证据交给你们。”张芳激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张一民从张芳手上接过一迭材料,看后神情极为凝重,那上面有许多他熟悉的干部,其中不少是他的领导。他将材料递给蒋红,蒋红看后眉头也紧皱起来。
“这是复印件,原件在哪里?”蒋红问道。
“在我哥一个朋友那里。”张芳回答说。
“马上将原件拿给我,我带它到省公安厅徐厅长那,向他汇报,这是一个重大案件,牵涉到两名处级干部。”蒋红说。
“那你们会不会官官相护?”张芳有些不放心。
“不会,徐厅长是公安厅一把手,他党性和原则性强,相信他会严肃依法处理的。”张一民说。
“徐平厅长是我父亲的老同事,他的为人我了解,他一定会秉公执法的。”蒋红补充说。
“那就好,这些害群之马要不抓起来,老百姓还怎么活啊?”张芳说。
“我马上就走,这里就交给你了,今天晚上采取行动,你晚上召集开党组会,我和省厅的同志来在会上抓捕陈虎,然后异地关押,接下来分组行动,对史本善、刘天龙、程天亮及相关人员秘密抓捕。记住要保护好姚琴和何慧,她们的证言很重要。”蒋红对张一民说。
“好,我这边先作点安排,对相关人员进行监视,好配合省厅统一行动。”张一民精神抖擞地说。
徐平是个军转干部,他参加过老山自卫反击战,立过一等功,九十年代初期以副师职转业到省公安厅当副厅长,后来当上厅长。
徐厅长一见蒋红,热情相迎:“小蒋啊,你爸身体还好吧。上期你们报纸报道我们公安厅抗震救灾的先进事迹,那篇通讯是你写的,我看了,很感人。”
蒋红说:“我爸还好,谢谢您关心。徐厅长,这次来向您汇报一件事,这件事很急。”接着她将情况详细地向徐厅长作了汇报,并将证据交给徐厅长看。
徐平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那两道浓黑的剑眉像两把利剑在不停地抖动。突然他将桌子大拍一下:“太不像话了,简直无法无天。”
蒋红和张芳相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暗自高兴。
徐厅长说:“我马上安排万副厅长带队,到金凰市领导除黑打恶行动,将他们彻底干净地歼灭。”
蒋红说:“是啊,现在犯罪分子的气焰嚣张,我那个同学张剑很可能就是被陷害的,不然刘天龙送钱给法官做什么。”
“我觉得那个案件也有问题,已和省高级法院的周院长说了,周院长过问了此事,因为张剑脱逃,所以二审延期开庭。”徐厅长解释说。
蒋红又和徐厅长说了来时路上有车跟梢她们,肯定是看见了张芳在车上,那车几次要撞过来,好在开车的司机是一名刑警,技术一流,硬是将他们甩掉了,恐怕回天凰的路上会不安全。
徐厅长说:“你们和万副厅长一起到金凰去,我会交代他们保护好你们。”
姚琴趁父母还没下班的时候,打的回到了自己和张剑的新房。
在离开父母家之前,她留了个便条:
爸妈:
我有事要办,原谅我不辞而别。这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你们代我送给弟弟吧。最后感谢二老的养育之恩!
不孝的女儿姚琴匆笔
即日
整个下午,姚琴做好了一切准备,她给张剑写了封电子邮件,发到他的邮箱里。然后她到医院找熟人开了几片安眠药,又买了一个小注射针管,回家将安眠药用水稀释成糊状,用注射器注进一瓶可乐易拉罐中,然后将易拉罐摇匀与另一瓶同样的可乐易拉罐一起放在冰箱里。
姚琴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那套粉红色缀金边连衣裙。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她到厨房炒了两个菜,放在桌上,只等史本善到来。
六点钟的时候,门铃“嘀铃”地响了起来,姚琴过去拉开门,史本善正喜笑颜开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他将花递给姚琴,姚琴说了声“谢谢!”然后将花放入花瓶中。
史本善目不转睛地看着姚琴,在昏暗的灯光的下,姚琴仿佛天外飞仙,纤柔娇弱的身材一步三摇,走起路来楚楚动人,皮肤似冰肌玉雪,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史本善一下子看得呆了。
“史哥,快坐呀。”姚琴招呼说。
史本善怔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姚琴喊什么?史哥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啊。
“史哥,坐下来吃点。”姚琴再一次叫道。
史本善这回听得真真切切,他满心欢喜,笑着说:“不好意思,还要你动手烧饭给我吃。你这样的美人,怎么能下得厨房呢?那可不是你呆的地方,我们应该到饭店去吃。”
“到饭店熟人多见了多不好,还是这样好。”姚琴微微一笑。
这一笑差点勾了史本善的魂,怪不得刘天龙对她念念不忘呢。原来姚琴不仅长得美,而且善解人意呀。
“我家里没酒,只能喝这个代替了。”姚琴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易拉罐,递了一瓶给史本善。
“我平时一个人也不喝酒的,只偶尔抽点烟。”史本善视线始终不离开姚琴,色咪咪地说。
“你少抽点烟,听说抽烟对肾功能不好,会影响男人的功能的。”姚琴依旧笑着说。
“那是,我明天开始戒,为了你,我要戒掉这不良嗜好。”史本善听了这话心花怒放,信誓旦旦地说。
“人家跟了你,你今后可要对人家好,不要向刘天龙那样,有了新欢,忘了旧人。”姚琴嘟着小嘴说。
这个俏皮样子十分可爱,史本善拍着胸口说:“一定,我可以对天发誓。”
“男人都喜欢这样发誓的,不过我相信你是真心的,来,咱们干了这杯。”姚琴打开易拉罐,与史本善碰了下,然后一口气喝干了。
史本善也打开易拉罐,紧随其后喝干了,然后他挪到姚琴身边,一把搂住她,嘴就要吻过来。
“你先去冲个澡,我到床上等你,一晚上有得你享受的。”姚琴推开他说。
“好,你等我。”史本善急急忙忙地进卫生间去了。
不到一分钟,史本善赤身裸体地走了出来,他一把抱住姚琴,将她摔在床上。
姚琴闭上眼睛,听任史本善褪去身上的衣衫。
史本善一边啧啧赞叹,一边直奔主题,他气喘吁吁地动了几下,然后倒在姚琴身上一动不动了。姚琴推开他那笨重的身躯,站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尖刀,使出吃奶的劲朝史本善戳去,一刀两刀三刀…记不清是多少刀了,姚琴筋疲力尽,浑身溅满了史本善的鲜血。她摸了摸史本善的脉博,已经气息全无了。
刀从手上掉下,“咣”地掉在地板上。这一刻,姚琴觉得满腔的耻辱得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她目光呆滞地站起身,走进卫生间将身上的污血及下体反复清洗干净,换上一件洁白的连衣裙。
然后她坐在桌边,摊开纸写道:
“史本善这个恶棍是我杀的,他作恶多端,罪有应得。他和刘天龙、陈虎串通一气,利用天龙宾馆大搞色情活动渔利,是刘天龙这个黑社会组织的幕后保护伞。张剑是个好警察,他追查刘天龙被其忌恨在心,刘天龙和史本善又设计陷害张剑,胁迫何慧去实施,使张剑蒙冤入狱,刘天龙达到目的后,还不解恨,得知我是张剑的老婆,又想霸占我。我一时糊涂,上了他的贼船。我要弥补过错,我要杀了这群败类,为民除害。请组织上及时查明情况,还张剑一个清白,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警察。 姚琴绝笔,27日晚。”
姚琴写完后又反复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后,将它放在客厅的显眼位置,用笔记本电脑压住一角。
做完这一切,姚琴拨打刘天龙的手机,只响了一下,就接通了。电话那头刘天龙焦急地说:“宝贝,你在哪里?急死我了。”
“难得你这么惦记我,我心里好感动。”姚琴不阴不阳地挖苦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我整整打了你手机三天,一直都关机。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你这么关心我么?找我有什么事?”姚琴故意说。
“我们见面谈,告诉我你位置。”刘天龙声音都变了调,既兴奋又焦急。
“好吧,我在家里,开上你的宝马来,我们兜兜风去。”
“我马上到。”说完,电话挂了。
姚琴又简单补了妆,然后锁好门匆匆下楼。
这时,刘天龙的宝马车风驰电掣般到了,姚琴上了车,车子又像发狂的野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