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龙打电话给姚琴,得知她婆婆已回家,马上要接她出来玩。
在姚琴的楼底下,他刚泊好车,发现两个老太太和一个老头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并对着他的车子指指点点,刘天龙有一丝不祥地预感,但他想这些老头老太管什么闲事呢,理他们干什么。这样想着,他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上楼直奔姚琴家而去。
姚琴很惊喜地开了门,刘天龙说过今晚要来,现在果然来了。她一把拥住他,用她的香唇吻住他,两个人激烈的拥吻起来,差点透不过气来。
“还是到我那去吧,在你这我不放心,搞不好老太太又回来,这深更半夜的撞见可说不清楚。”刘天龙说。
“好,听你的,要不是看你昨天送花来看我的份上,人家才不想理你了。”姚琴嗔怪地说。
“最近不是很忙嘛,宾馆里的生意火爆,我不坐阵不放心哪。宝贝,说心里话,你不在我身边,我觉都睡不好。”刘天龙搂着她亲蜜地说。
“我也挺想你的,今晚就在你那过了。我最近害怕一个人睡,老做噩梦。有你在身边我就放心了。”姚琴小鸟依人似地说。
“等这件事结束后,我要你天天陪我睡,到时别喊受不了。”刘天龙笑呵呵地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刘天龙戴上墨镜,罩住大半个脸,发动车辆,姚琴左右环顾了一下,迅速上了刘天龙的车,汽车向天龙宾馆方向驶去。
从刘天龙来和他与姚琴一道离开,都被刘长乐看在眼里,他马上将这一情况通知了张一民。
张一民判断姚琴和刘天龙肯定要到天龙宾馆里去偷欢,他马上想到张芳在那里上班,听张芳说她应聘很顺利,刚好有一个收银员辞职回家生孩子去了,她正好补上缺,在天龙宾馆当收银员。
他连忙拨通了张芳的手机:“我是张一民,你在上班吗?”
“我现在不上班,我是白班。”张芳一听是张局长打电话来,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今后不要称我职务,喊我张叔就行,记住了,你在不在天龙宾馆住?”
“不在,我通过中介和一个超市的女孩子在宾馆附近合租了房住。”
“那就好,姚琴到天龙宾馆去了,是那个刘天龙开车接她去的,他们耐不住了。”张一民说。
“我母亲不在她那吗?”张芳问。
“你母亲昨天回家里去了,可能工作做不通。我看这里面有阴谋,搞不好你嫂子也有份。”张一民语气坚定地说。
“谢谢张叔关心,还要张叔帮我哥雪冤呀。”
“这也是我的职责,我们不多说了,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关键是要盯住何慧,一旦她出宾馆,立刻通知我。”张一民在听到张芳说“是”后挂断了电话。
刘长乐敲门走了进来,眼圈红红地。
“你昨晚上没睡好吧,辛苦了。”张一民扔给他一支烟。
“昨晚上姚琴整夜未回,肯定是和刘天龙在一起,他妈的,老子真想进去抓了这对狗男女。”刘长乐一边点着烟一边说。
“现在一定要沉住气,上次搞了那么大的动静,本来我们的目标是对准天龙宾馆的,哪知没抓住这条大鱼,却抓了不少小鱼,虽然成绩很大,但这其他的几家单位心气不顺,到处说我们公安局是天龙宾馆的保护伞,上次市委王书记还说到这事,显然很不满意,要我们注意社会影响。另外张剑的案件只有十多天就开庭了,但我们却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我现在肩上的压力大呀,在政法口,就数公安局长最难当了。”张一民抽出一支烟,悠悠地说。
“我水平有限,不能替领导分忧,我心中有愧呀。”刘长乐显然受到张一民的情绪感染,难过地说。
“你可别没了士气,即便在张剑的案件开庭前拿不到证据,哪怕是在被判刑后上诉期内也行,最坏的打算是在二审期间,这个证据无论如何要不惜代价去弄,另外,通过查找证据的过程或许我们能破个黑社会组织性质的大案呢。”张一民看刘长乐情绪低落,连忙打气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把天龙宾馆的问题查清楚,我这个刑警队长算是白干了。张局,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再苦再累,也要挺过去。”刘长乐表态说。
“好,有你这个精神就好。目前他们肯定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取证,接触也减少了,一旦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是张剑被判刑后,他们或许就会松懈下来,那时我们就有把柄可抓,可以趁虚而入,直捣黄龙。”张一民的目光看得很远。“当然,最好的效果是我们在开庭前端了这个地方,将刘天龙等一干人抓起来一审,或许拔出萝卜带出泥,起到一石二鸟的效果。”
“现在天龙宾馆的娱乐节目更加火爆了,每天晚上宾客如云,上次大清查,没揪住他们,倒帮了他们的大忙,使得它名声大振,外界也传言天龙宾馆是我们公安局开的,至少我们公安局有股份在里面。这太气人了。”刘长乐将半截烟头使劲掐灭在烟缸里。
“随他们怎么说,或许说这话的就是刘天龙他们一帮人放的烟幕弹,好趁机捞钱呢。上帝要使人灭亡,首先使他疯狂,等到天龙宾馆疯狂之时,也离它灭亡之日不远了。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张一民眼睛放着光芒,那是一种战斗的光芒,闪烁着坚定、乐观和豪迈。
“陈局长那边怎么样?你要密切关注他的动向。”张一民弹了弹烟灰说。
“最近安份守已,在办公室呆的多,每天读书看报和文件,这小子贼得很,他现在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刘长乐气愤地说。
“你别看他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是不平静的,从来作恶的人心中就没有平静过,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恐慌之中,深怕警察找上门。他越这样做,就表明他心里越虚,也更急得慌。他只不过苦撑着渡过这段难挨的日子罢了。”张一民一语道破了此中的玄机。
“我们要不要给煽点风点把火,让他们坐立不安?”刘长乐说。
“说说看看,你怎么煽风点火?”张一民显出很大的兴趣。
“我们在省城给张剑请个有名气地刑事辩护律师,让他出庭替张剑辩护,一是申请受害人出庭作证,二来申请重新鉴定。何慧是个卖淫女,处女膜肯定是陈旧性破裂,我怀疑这个鉴定有水份,这件事必须马上着手去做。”刘长乐说出了自己对这个案件的看法。
“对,你考虑很细致,这个鉴定必须推翻,律师当庭也可以向证人发问,便于法庭查清问题。委托律师的事我来安排,你继续盯住他们。”张一民对刘长乐的意见很满意。
“好,那我去了。”刘长乐转身欲走。
“等等,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张一民叮嘱说。
“谢谢领导关心,我会注意的。”刘长乐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张一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爱意。这是个有头脑、有能力的人,要不是自己才来不久,不好动人事,否则就提拔他当刑警大队队长。人事是一个单位最敏感的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对工作有很大负面影响,没有酝酿成熟、不在有充分把握的情况下,自己决不碰这根弦。
不过自己一定会给他这个位置的,只在时间的早迟上,张一民心里这个念头愈发坚定起来。
姚琴随刘天龙来到她熟悉的5188房间。
进到房间,刘天龙就要亲热,姚琴说:“怎么几天不见,就猴急成这样?我去冲个澡,你等下我。”
姚琴去卫生间了,刘天龙闲来无事,打开监视器,许多的小屏幕都闪亮了起来,只见一些屏幕上显示大门口、多功能舞厅及一些房间的情况,其中一些房间的男女正在交欢。
刘天龙让胡丽到他办公室来,胡丽进来就说:“今晚生意火爆,目前已进帐十多万元,还有客人在陆续到来,忙得小姐妹们筋疲力尽,看来还要增加小姐才行。”
刘天龙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手势,胡丽离开了。
进到房间,他发现姚琴已经洗好,穿着一套性感的粉红睡衣正趴在监视器前观看。
刘天龙想阻止已来不及,他搂着姚琴说:“别看了,我正渴盼和你融为一体呢。”
“我在你这里这么久,怎么这东西我不知道。”姚琴颇感诧异。
“我新近才弄的,在这前面摆着一排书架,按动电钮,书架就会移过来遮住。”一边说着,刘天龙一边按动床头的电钮,旁边一排书架移动过来,将那个监视器遮得严严实实、天衣无缝。
姚琴轻轻褪去睡衣,露出那美妙眩目的胴体。刘天龙看得呆了,急忙宽衣解带,一下子将姚琴压倒在床上。
两人巫山云雨、极尽鱼水之欢。
事毕,刘天龙喘着粗气说:“本来等张剑的案件庭开过后我再接你过来,可我实在等不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想要你在我身边陪我。”
“今天有什么大喜事吗?怎么特殊了?”姚琴不解地问。
“你猜猜看。”刘天龙说。
“我猜不出来,你还是对我直说了吧。”姚琴把头贴在他的胸脯上,扑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刘天龙说了出来,拿眼盯着姚琴看,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真的吗?你早不说,我应该给你个礼物。”姚琴又惊喜又嗔怪地说。
“你给了我礼物呀。”刘天龙笑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给你呀?”姚琴不解地看着刘天龙。
“你人就是我的礼物,这件礼物再好不过了。”刘天龙笑嘻嘻地说。
“你坏,你坏…”姚琴用手在刘天龙的胸口轻轻捶了起来。
刘天龙就势一把揽住她,又在她身上翻云覆雨起来。
“你别把我们做爱的过程也录进去。”姚琴有些担心地说。
“宝贝,放心,我这房间里没有,我只是在几个特殊的房间里安装了。”
“你安那东西偷看别人做爱,就跟看A片一样有什么分别?”
“这你就不懂了,这东西作用可大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做我们这一行,必须控制一些有权力的人为我所用,到时把柄在我手上,不由得他不听我的话,不帮我做事。”刘天龙诡秘地笑着。
“要是人家知道了,你怎么见人?”姚琴对刘天龙有些反感,觉得做这事不十分光彩。
“他们哪里知道?我请来安装的师傅都是东北的,他们装完就走了,整个宾馆里的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你知道了,除了你我没有第二人知道这事。另外,对那些在我这里玩乐享受的、拿了我的钱的掌权人,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拿出来的,这就是杀手锏。”刘天龙解释说。
“那你把史局长和陈局长他们都录了?怪不得他们对你俯首帖耳、惟命是从。”姚琴问道。
刘天龙点了点头,然后他叮嘱说:“你可千万别对他们说,任何人都不能说。”
直待姚琴点头答应,刘天龙一颗心才落了下来,他搂着姚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刘天龙送走姚琴,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陈虎打来的。只见陈虎在电话那头气冲冲地说:“天龙呀,你是怎么搞的?差点出了大事。”
“什么事这么严重?”
“我让你暂时离那个女人远点,现在可好,让人拍了照片了。”陈虎说。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你到姚琴那去了吗?”
刘天龙没有作声。
“今天一大早,小区的几个老头老太就到公安局来反映问题,并把你们的照片拍下来了,说张剑是冤枉的,她老婆在外偷人,他是被陷害的。幸亏是我值班,我让他们把照片留下来,并说一定查实处理,这样那几个老头老太才走了,临走的时候并说等我们消息。”
“是这样,我先下楼的,然后姚琴上了我的车,不可能把我们拍在一起的。”刘天龙仔细想了会说。
“虽说你们不在一张照片上,但你深夜去接她,又被人看见了,这怎么解释呢?”陈虎仍然有些不满意地说。
“我送她到医院去,她生病了,不能说她生病我都不管吧。”刘天龙撒了个谎说。
“我到海鲜楼去订一个雅间,你过来看看照片,我让那些老头把底片给我,他们硬是不给,这事咱们得商议一下,史局长那边我通知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刘天龙挂掉电话,心里有些懊恼并有些后悔,看来这小区里也不安全,昨晚看那些老头老太时就感觉不对劲,原来这些老头老太是管闲事的。
刘天龙到的时候,陈虎和史本善已经到了,两人正闷着头抽烟。
“天龙老弟,坐。”史本善招呼说。
刘天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两包烟,一人发了一包。
“你老弟对我也不说实话了,姚琴根本没病,今天早上就上班了。”陈虎不高兴地说。
“她得了伤寒,还在医院住了一天院呢,昨晚我送她回来拿东西,然后再接她到医院去了,不信你们去查住院档案。”刘天龙在他们面前还没折过面子,这次也不能丢,所以他坚持自己的理由。
“别在这上面纠缠了,天龙老弟,不是老哥讲你不是,你可不能栽在这个女人身上,我看你是用情太深太专,这可对你不好。”史本善插话说。
“我也是这个看法,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以为你是玩玩而已,哪知你动真格的。”陈虎帮腔道。
“据我了解,姚琴在大学里就谈了个男朋友,后来这个男朋友把她玩弄后出国了,后来又被程鹏一脚踢了,她秉性难改,立马就勾引上了张剑,两人结了婚,这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老弟不会跟她结婚吧?”史本善竹筒倒豆,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两位哥哥,我也没说要娶她呀,只是觉得这女人合我的口味,就像吃了一道合口的菜,菜已经吃下了,但滋味还在嘴里,还没有淡掉而已。”刘天龙一时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只好用了这么个比喻,虽不贴切,但还算说出了内心的感觉。
“姚琴可是我引荐给你的,你而且答应玩过后让我也爽爽的,你什么时候兑现诺言呀?”史本善本来就对姚琴垂涎三尺,现在看是时候提出这个要求了。
“到时肯定有你份的,不过现在可不行。”刘天龙说。
“为什么?我和陈老弟都急得上火了,你那里美女如云,要什么样的没有?紧箍着个破鞋有什么意思?”史本善不耐烦地说。
陈虎也在旁边“是呀,是呀”地帮腔。
“现在张剑的案件还没判下来,我怕姚琴会变卦,所以暂时哄着她,待这件事尘埃落定的时候,我让给你们,决不失言,咱们兄弟从来是有福共享、有难同担的,天龙我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伤了与哥哥们的情谊。”刘天龙说。
“有些道理,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史本善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局,你不是说让我来看照片的吗?拿出来让我看看。”刘天龙切入了正题。
陈虎拍了一下脑袋,说:“我差点把这事搞忘了,照片都在这呢,一共六张。”
刘天龙接过照片,仔细看了起来。有两张是他车子的照片,拍的位置在车前车后各一张,有一张是他下车上楼去的照片,有一张是他从楼上下来的照片,有一张是姚琴下楼来的照片,有一张是姚琴上他车的照片,在照片上没有出现他们两人共在一张照片。
“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我的意思是让你提高警惕,你看现在小区的群众都在像私家侦探一样盯着你,我就怕有个闪失呀。”陈虎深吸了一口烟说。
“陈局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张剑的案件还有十来天就开庭了,等那小子蹲了大狱,我们有的是时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何苦急在这一时呢?”史本善也劝说道。
“最近生意不错吧?多把精力放在生意上,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是找个电影明星玩玩也行。”陈虎进一步说。
“好,听两位哥哥的,最近不同她来往了。最近生意火爆,我可要感谢两位哥哥,尤其是陈局采取上次行动后,许多宾馆的色情业一噘不振,唯独我们这里安全,大家都往这里涌,我也忙得够呛。每天的毛收入都在十多万元,我以前说过,给两位哥哥提成10%的,这是二十万元,你们一人十万。”刘天龙从大挎包里拿出一沓沓钱,放在两人面前。
“这么多呀,好,我们收下了。”史本善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谢谢天龙老弟,那我就不客气了。”陈虎想起胡丽对他说的话,也笑呵呵地将钱装入一个黑色的帆布袋。
张芳知道开庭的日期一天一天临近了,心里十分着急。她是餐饮部的收银员,从上午11点钟上班,一直上到晚上10时才下班,中途除了上卫生间吃饭休息一会外,其他的时间必须在工作岗位上。
一天下午,她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上楼去找何慧,在七楼的员工宿舍区,她刚进到走廊,就被两个挂着绿色工作牌的保安拦住了。“你是干什么?”一个矮个的保安问。
“我是宾馆的工作人员,我上来找人。”张芳说。
“你找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也不知道她名字,只是面熟,看见她人就知道了。”张芳说。
“你是新来的吧?你可能不懂得这里的规矩,看你挂红牌的工作证,肯定是餐饮部的,四楼以上的都挂绿牌的工作证,宾馆规定挂红牌的工作人员不准到四楼以上来,这点你不知道?”那矮个保安解释说。
“跟她啰嗦什么,撵她下去就是了。”另一个高个保安不耐烦地说。
“那我不知道有这规定,我下去就是了。”张芳装做惊慌的样子。
“等等,你找的人可知道她名字?”矮个保安阻止说。
“我说你这小兔崽子,见到美女就来劲了,在这里少说为妙。”高个保安警告说。
“老大,咱们整天在这里守着个人,多寂寞呀,好不容易来个拉话的,你就撵人家走,你不嫌闷得慌?”矮个保安说。
“这是咱们的工作,刘总说不许任何人接触她,你除非活得不耐烦了。”高个保安恶狠狠地指责同伙,一边厉声对张芳说:“快下去,否则对你不客气。”
张芳听他们说话的口气,知道何慧被他们看管起来了,这下没有办法了,只好下楼去另寻它策。
当晚她把这一情况报告给张一民,张一民在电话里说:“见不了就算了,这个何慧是他们一伙的,你不要冒险去见,一定要从长计议,切不可因小失大。”
“时间不等人,我再想办法混进去。”张芳说。
“你可要处处小心呀,你别忘了是我担保,你妈才同意你这么做的。”张一民担心地说。
“我会注意的。大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相信你,多长个心眼呀,现在他们看管得紧,或许开庭后就松懈了,如果何慧是被他们逼迫这样做,到时将她解救出来,她出庭作证,推翻控告,我们还是有机会翻案的。”张一民分析道。
“所以我的责任重大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豁出去了。”张芳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千万要注意安全”,张一民再一次叮嘱说。
“您放心,您就看我的吧。”张芳关了电话,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其实她心里早就酝酿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偷一个绿牌的工作证,然后混进去。
机会终于来了,第二天晚上,张芳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她躲到卫生间换了一套妖艳暴露的服装,然后来到四楼的KTV区,趁着昏暗的灯光,偷偷拿了一个正在与人调情的小姐的胸牌,然后挂上它,直奔七楼的生活区。
今天晚上值班是另外两个保安,一胖一瘦。张芳从胖保安身边经过的时候,胖保安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说:“今晚生意怎么样?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突然来好事了,我要进屋休息。”
两个人嘿嘿笑了起来。
“何慧,你人在哪?”张芳进到屋内就轻轻地叫了起来。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里摆满了铁架子单人铺,足够有一百多张床铺,张芳知道这是小姐们居住的地方。
“谁在叫我?”靠里面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张芳走到何慧面前,只见她面容憔悴,脸色腊黄,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病了吗?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你是什么人?我没见过你。”何慧闪着狐疑的眼光问道。
“我是新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听保安这么喊你的,他们给你送饭的时候叫你的名字了。”张芳很机灵。“你怎么不出去做生意?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哪儿不适,这年头做我们这行的只有自己心痛自己,靠别人那是假的。”
“我很久不做生意了,正像你所说的,我身体确实有病。”何慧说。
“那找医生看呀,没钱我可以借你。”张芳说。
“谢谢你,我得的是妇科病,要是到医院去就能很快治好,他们不让我出去,只是开了药让我吃,效果不明显。看你年纪不大,做这一行可要注意保护,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何慧提醒说。
“我看其他的小姐都进出自由,她们经常上街去买衣服,你怎么不去?他们凭什么不让你出去?”张芳装做义愤填膺的样子。
“小点声,别被他们听见了。你怎么不做生意?”何慧问。
“我突然来好事了,就回来休息了,反正现在时间早,也睡不着,就想找人拉拉话。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你在,所以就找上你了。”张芳解释说。
“我也挺寂寞的,好久都没人跟我说话了。这是上天在惩罚我,让我受这样的罪,你相信有报应吗?”何慧接着讲了她母亲从小对她讲的故事,是说一个人坏事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上天就会惩罚他,这就是报应。
“我不相信,你难道做错了什么?这个世道上往往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作奸犯科的小人往往福寿绵长,而那些忠肝义胆的行侠仗义之士往往不得善终。你看岳飞有功却以莫须有之罪屈死于风波亭,而秦桧之流却活到老死。”张芳性情爽直,将心中的好恶一股脑儿地倒出,愤愤不平。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实话对你说吧,这话闷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做错了一件事,心里有一种负疚感,它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身上,我寝食难安呀。”何慧叹了口气,心里很痛苦的样子。
张芳心里一阵狂喜,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可何慧突然却缄默不语了。
“你有什么心里话就全部倒出来吧,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张芳鼓励说。
“可我不认识你,我能相信你吗?谁知道你不是刘天龙派来试探我的?到时我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何慧慢吞吞地说,然后就缄默不语了。
张芳见何慧不愿意再说下去,再劝说也徒劳无益,她又怕时间待得太长会暴露身份,于是对何慧说:“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出去转转了,这里像个囚室,太闷了。回头我再来找你。”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何慧那低弱的声音:“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张芳下楼到刚才偷胸牌的房间,从门缝中将胸牌丢了进去,然后迅速下楼回到住处,把这一情况向张一民作了汇报。
“你真是个聪明勇敢的孩子,收获很大,说明何慧是被他们胁迫的。”张一民夸奖张芳。
“我明天晚上再探一次,到时我准备一支能录音的MP3,把她的话全录下来。这样可不可以?”张芳问道。
“这样的证据法庭虽说不会采信,是非法证据,但只要何慧坚持在法庭上说出她是被胁迫的,这样就能推翻案件。但这个可能性还是太小了,这对她本人不利,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她会做吗?”张一民说。
“那怎么办呢?”张芳一时无策。
“你倒是可以一试,最好是她找机会出来,然后我们解救她,一旦她受到保护有安全感时,她就会说真话,到时这个案件就水落石出了。”张一民又一次再三叮嘱张芳要小心行事。
张芳后来又混进去,见了何慧一面,可这次何慧什么都没说,她满腹狐疑地打量着张芳,张芳见套不着什么话,就安全地退了出来。
看来何慧这条路走进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