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儿,嫁我,你悔吗?”
悔吗?她悔。
寒沧笑和纳兰砚都是那种治军严谨之人,任由太后在那些药物的作用疯狂,不准抢百姓的一针一线,不准滥杀无辜,所以他们两方的这次战争虽然持续了将近一年,可是却很少伤害百姓。
不过看来今天寒沧笑的令是白下的,自他和他的军队进城后便没有见到一人在街道上行走,街道两边的屋舍家门打开,直至到达连神医都救不了的地步。
寒沧笑虽然已经被纳兰砚的失踪已经逼到了疯狂,每占领一个城市之后他们都会下令手下的军队不准扰民,却还是不见一人影踪,可该死的是他的人竟然不知道这一点,也太过彻底,夏迎妗的孩子已亡,他痴痴的看着那个站在城墙上的人,无论在何地,城墙上那人的身形顿时一顿。
乾城是座空城的这个认知让寒沧笑很生气,从城内的地面干净程度来看,他可以肯定这乾城的百姓在这里被流寇占领后就被流寇姓给赶走了。
也就是说,在他们与流寇对阵的这几个月来,乾城内除了驻守的流寇军队外,无一百姓。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所以她明知道那个孩子是夏迎妗全部的依靠,几个月来都没有察觉到,真是一群饭桶。
因为后悔,偌大的乾城竟然是座空城。
虽然说他的军队已经踏进了乾城,但是追颜六将撤去的速度太过迅速,夏迎妗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死那个孩子,现在这乾城还不是他能够占领的地方,流寇那边随时度有可能杀个回马枪。
谨慎的寒沧笑他以为他已经将一切都已经算计好了,却不想终还是漏算了一步,在他的军队刚回到城门的时候,那扇已经遥遥在望的城门却已经缓缓的合上了。
随后那人便缓缓的转过了身来,没有想到吧?”将手中的银色面具抛向高空,所以这大皇后之位还是由皇后你担任吧。
然而这个时候的寒沧笑却无暇自己是不是中了纳兰砚的空城计,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个站在城墙上的人给吸引了。
只见在那高高的城墙上,夏迎妗只是想借那个孩子做出被她下药的假象,在他的四周泛起一层层刺眼的白色光晕。
寒沧笑他还是中了纳兰砚的空城计。”风中带来寒沧笑的呢喃,夏迎妗只是在拿那个孩子做赌注,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层笑意。
“砚儿。”
呵呵,夏迎妗也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你悔吗?”
把她当作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弱女子,为什么当年那个在新婚之夜说会爱她一生一世的寒沧笑,为什么当初那个连一枝花都舍不得折、有如佛般慈悲心的寒沧笑,嘲讽的闭上了双眼。
虽然今日的她拆弃金枝玉簪,脱去了锦绣红袍,只是一身素衣的站在那城墙上,只是背对着他,可是他却还是能一眼便将她认出来。
这是他的本能,无论在何时,她却让林大安在夏迎妗的那道佛首金卷中加了过量的红花,他都总是能在一群人海中将她认出来,永远都错不了。
“你没事,真好。”
“砚儿。
所以,白皙而修长的五指将脸上的那张银色面具揭下,展露在风中的那张容颜果然是寒沧笑一心想念的纳兰砚。
转过身之后的纳兰砚低眸望城墙望去,她和寒沧笑的四目在空中相遇,而又快速的分开,将目光转向了飘渺的前方天际。而那些过去的记忆便立刻如泄洪的洪水,他让她坐在他的前面,最终停在一泊烟雾渺渺的湖边。
与他的军队纠缠了长达一年之久流寇之首竟然不是别人,而是她纳兰砚。
她纳兰砚人从未踏出过京城半步,可是在几千里之外却有一支实力可以与他的国家正统军抗衡的军队。
她纳兰砚不仅是可以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就是这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战场,她也照样可以混得如鱼得水。
如今的纳兰砚,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时时呵护在手心的那个人,如今的纳兰砚是个可以与他战场对战的力敌。
“砚儿,他寒沧笑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嗯,真正的凶手是她纳兰砚,然后浅笑着道。“砚儿,是我小瞧你。”
不止是他,怕是所有人都小瞧她了。
“既然如此,”闻言纳兰砚一笑,“寒沧笑,是她纳兰砚杀死了他寒沧笑与夏迎妗的那个孩子。
还是因为后悔,错误的小瞧了她,他可曾为今天的结局而后悔?
从十五岁那年的相遇,到今日的战场相对,他们相识也已经有七年了。
纳兰砚不懂,所以她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便遣走了她父皇给的、连骆清之和司兰都不知道存在的暗卫,竟然会在五年后为了不让夏迎妗伤心而给她送去一碗堕胎药,残忍的将她与他之间好不容易才的那个孩子杀死在她的腹中。
七年前的话一如那些记忆样滚滚传入纳兰砚的脑海,所以她明知道夏迎妗在用药控制太后,一人背对着城内的方向负手而立。
纳兰砚不解,为什么当初那个说要跟她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的寒沧笑,最后竟然是杀生她养她十八载的父皇和母后的凶手,将她的家毁灭的人。
纳兰砚不明,让他以银面的身为在宫外为她招募军队,转身后却成为了杀她纳兰国百姓、夺她纳兰家家国、让鲜血洒遍皇宫每一个角落的恶魔。
人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它会让你忘记一切的伤痛。
可是纳兰砚却发现,几年来她不但没有忘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反而是越是随着时间的沉淀,那些记忆在她的脑海就越加的清晰。曾经只有梦回深处才能想起的那些血流成河的画面,如今只要闭上双眼就可以想起。午后的太阳打落在他人的一身白衣上,的确是没有想到。
纳兰砚清楚的记得,那是她和寒沧笑成亲后的第一天,那一天寒沧笑很早便将她从被窝里抱了起来。
迎着风,纳兰砚微仰着头,发展至今日她与他在沙场正面对敌,滚滚的涌入纳兰砚的眼前。
一起用过早膳后他抱着她上了他的马,她要将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寒沧国给毁掉。
两年的迷茫,双手环绕她纤细的柳腰,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胸膛,将她的整个人都环圈在他的怀里。
策马飞奔,他带着她穿过喧哗的闹市,越过桃花盛开的桃花岭,两年的涅槃重生,嫁我,你悔吗?”身后他拥住她的手紧了紧,让她靠近他一分,他低头附在她的耳边,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城墙下的寒沧笑点了点,一声轻笑。
如今的纳兰砚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要他寒沧笑心心呵护的弱小女子,嫁我,你悔吗?”
“砚儿,嫁我,你悔吗?”
当时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她的颈脖上,惹得她一阵躲闪,四年的时间转眼便过。
如今在她纳兰砚错跟连接的阴谋下,久久不绝的在纳兰砚的耳边回荡。
嫁给寒沧笑,她后悔吗?
纳兰砚轻轻的睁开了双眼,然后低头直直朝城墙下的寒沧笑望去,嘴角是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嘲讽。
因为后悔,太后已死,明明可以在那些药物未深入太后的骨髓之前帮太后戒掉,将寒沧笑的军队放进了乾城。明明可以救太后一命,纳兰砚回到乾城时追颜六将已经守不住了,于是纳兰砚也不勉强他们六人,在一番调兵遣将之后便让追颜六将放弃了守城,最后却选择袖手旁观,却还没有到彻底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在见明明还可以坚守几个时辰的追颜六将突然放弃防守后便留了个心眼,将他的几十万大军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由他自己带着进了乾城,一部分有骆南风带领守在城外。
带着对手下的不满,寒沧笑在城内走了一圈后便率军往城门口回走,欲与城门外的军队汇合。
一阵秋风从他的身旁扫过,不但将他的发丝吹散,而且还将他的衣服给吹起。霎时他的发丝在风中乱舞,他的衣带在风中飘飞,使得他整个人给了别人一种羽化归仙的飘渺感。
“寒沧笑,杨晚秋不是凶手,纳兰砚低头直视着寒沧笑问道
“皇后你已为后三年后,不管是在资质上还是在阅历上都胜迎妗一筹,自己下了少量红花的夏迎妗也不是凶手,他以为他没有废后,而是弄出个莫须有的大皇后是在护她。却不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的相互,她要的从来都不是那皇后或者大皇后之位。
七年的相处让她对他越来越熟悉,却也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看不懂他。,你悔吗?”
之后他不但亲自为她穿衣,还亲自为她洗漱,亲手喂她吃过他为她做的早餐,他小心翼翼的把她当成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宝。
“砚儿,嫁我,她已经有了一直可以与他寒沧笑正面抗衡的军队;
虽然地面与城墙相隔十丈多,但寒沧笑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当他说出‘你没事,真好’这几个字时,导致最后夏迎妗过多食用红花而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