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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那颗子弹终究以它飞跃的速度前进,目标是罗织允儿。

“不……”众人惊呼,怎么也想不到冷炎居然会舍弃了允儿,救了一个根本不会有危险的女人。

我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不由自主的睁开了双眼,却看见了我这一生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刻,小默倒在了血泊里,那一滩刺眼的红灼痛的了我的双眼,酸涩的眨眨,氤氲开来,我不由自主的腿软了,跌跪在了地上,无力的爬到了他的面前。“小默,怎么会,怎么……会是你?”我死都不敢相信,刚刚沉重的着地的声音,居然是小默发出来,我旁边窗户的玻璃是被人撞碎的。这些都告诉了我,小默是怎么冲出来的。

小默艰难的咳嗽,好难受的样子,我却不敢碰他,害怕牵动了什么,会让他更痛。我的眼泪流得更多了,他苍白的脸比白纸还要白上几分,透明的仿若要消失不见似的。“你没事真好!”一句话费了好大的力气,眼眸却淡漠的漂过了冷炎,若无声息的说着,“你又……又让她受伤了。”

现场的人,可能谁也没有想到小默会从窗户冲了进来,保护了允儿,这样的举动,他们下意识都未必做的了,更何况是什么武功都不会的小默呢?邓子俊的眼睛更是染上了酸涩,有种落泪的冲动。和小默在一起,从来不会计较回报,所以一直以来他与小默都很谈得来,更加鼓励他去追求爱情。只是小默太自卑了,总是把喜欢放在心底,允儿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大多数,小默扮演好一个好哥们的角色。

可能无人知晓,喜欢已经变成了爱,爱到为对方付出再多也值得。最冷静的金曦快速的拨了120,豪哥余党也已经全部被擒获。每个人都企盼救护车能够快一点到,小默坚持着睁大眼睛,他从来不知道中枪是何滋味,此刻却明白了。枪弹的有股灼热,在他的身体里,血液在流逝,兴许就这样流干了也说不定,看见允儿哭泣的脸,小默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足够了。至少她为自己落下了眼泪,允儿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情,至少她在乎自己,就算是她给予自己的回报。

我紧紧地握住小默的手,抽泣的说道,“小默,救护车,一会就来了。”只要救护车来了,小默就一定会救活的。

小默却笑的很淡,却还是扯痛了中枪的地方。“没关系,虽……虽然,我也不……不知道子……子弹在……在哪里,如果……”方才在草丛里窝着的时候,他真的很担心允儿,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他也在踌躇,不知道自己的单独行动会不会拖累了他们。

所以他决定先从窗口这边观察一下,却没有想到冷炎再一次做了抉择,抛下允儿不顾,等到他知道自己干什么的时候,子弹已经打进了自己的身体。他没有一丝的后悔,只是现在,或者说他闭上了眼睛就是永别的话,他只会遗憾,这辈子不能再看着允儿了。他的爱是否也到这一刻永远的停止呢?

他的话未完我已经打断,不想听到那个字,从前总是说笑,可是当那个字真正摆在眼前的时候,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如此的惧怕。一个生命的损落,永远闭上眼睛,我想想都会觉得心痛无比,“不会的,小默会好好的活着,没有如果,除非你想让我一辈子都不安生。”眼泪又滑下了脸颊,一道一道,哭的我的嗓子都沙哑了。

“别哭,我,我见不得,你,你的眼泪。”他说的断断续续的,看见允儿的眼泪,他会心痛的死掉的,可是他的眼前有些黑了,意识也开始不清楚了,一片,甚至看见了妈妈甜美的笑容,他不敢告诉允儿,怕她担心。终究战胜不过枪伤的威力,他的意识成为了一片空白,闭上璀璨的眼睛。其实他想告诉允儿,他只是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呜呜……”我发出了悲鸣的哭声,紧紧地抓住小默的手,不停地揉搓,希望他能更暖和一点。我的眼泪早已经给眼睛一道阻拦的水波,什么都看不清楚,心一挤一压的疼,我哭的气喘吁吁的,连鼻涕都要流出来,却还大口的喘着气,嘶哑的嗓子不停的大喊,“小默,起来好不好,小默,允儿求你,起来好不好?”

雪白的墙壁,空气中是浓烈的消毒水味,头上方的手术室的灯还有着微弱的亮光,此刻的我,我麻木的站在角落里,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医院的权威大夫操刀,我的心很冷,冰凉的颤抖。谁和我说话,我都听不见了,脑海里残留的画面只有小默倒在血泊里的无助。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却是一点信息也没有。我只能焦急的搓着手心,浑身在发抖,我很冷,却是心冷。小默,不要让我的身上背负一条人命,尤其那条命还是你的,求求你快点好起来吧!

等待是漫长的,我罗织允儿何德何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只是小默的爱太隐忍了,到了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叫我怎么能安心呢?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他的关心,他的坚强,他的才华……

小默,求求你告诉允儿,我到底哪一点值得你如此拼命?

陈默,你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为什么要救我呢?我这样的人死了不是更好吗?“允儿,喝杯咖啡吧!”冷炎递给我一杯咖啡,我的眼睛也移到了他的面容上。曾经这张脸,我以为会等着我慢慢的打开心门,我以为我再一次相信爱情的时候,一定是冷炎不懈的努力,所以我尝试着慢慢去接受,却发现,在他的心中,我永远做不了唯一的位置。

“为什么?我以为这一次你肯定会救我。”沙哑的嗓音透着苍凉,此刻的心凋零了,枯萎了,什么也不剩下了。只是我却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算准了时间,推开李明柔,冷炎拉过我的身子,就会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最后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不该把我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是吗?

冷炎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摇摇头,“算了,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我只想问,你喜欢过我吗?”

冷炎点头,一把抓住我的手,“允儿,我现在都没有改变过,我真的喜欢你。”金曦几人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看向了我们,经过今天,想必大家都成熟了,对人生都有了另外一种看法吧!

如果是以往的话,我一定会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现在听来竟然有一种很讽刺的意味。我不明白,为什么喜欢我,却还依然可以把我丢在危险之中,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如果这样也算是喜欢,那么我宁愿不要。“冷炎,我们之间不合适。”

他握着允儿的手很无力,无力到了松开,诧异的看着允儿,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看着我的双眼开始慢慢的变得飘渺,绝望,甚至还有一丝的愧疚。他想开口请求再给一次机会,却没有了那个资格。最后唇边化开了一抹笑容,点点头,“允儿,你适合更好的人。”而他不配了。

我眨眨酸痛眼睛,本以为不会再有眼泪了,可是却发现流得越来越多,哭干的嗓子略微的疼痛,揪着我的心更加的难受。“也许,也许明柔姐更适合你吧!”

冷炎的嘴唇已经有些略微的发紫,颤抖的蠕动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重重的点头,眼睛一酸,有泪流出,带着绝望的愧疚附和道,“也许你说的多,只是,允儿。”

“恩?”我仰头四十五度角,转动我的眼睛。氤氲开来的水珠成功的减少了,再然后逐渐没有了。

“我说,我们之间还有如果吗?”小小期盼,充盈着那双霸气的眸子,只是此时却没有了意气风发,只是深深的悲凉。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我绝情的打掉了他所有的幻想,一个人下意识的举动已经成为了习惯,我又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一份爱情呢?从很早以前就该明白,我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冷炎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阵脚步纷沓而至,走在前面的男人西装笔挺,后面跟着一名严肃的女人,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只是男人的脸上有了不易擦觉的担心,黯淡的眸子扫向手术室的灯光变得更加深沉了。转身,那一双透视的眸子牢牢地看着我,有一抹失望划过,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脸上的疼痛永远比不了的内心的痛楚,还有我深深的内疚,我面无表情的承受了,因为这是我应得。

死一般的寂静,如果不是金曦拉着邓子俊,他早已经冲上前阻拦了,因为他看出了允儿心里的愧疚,如果这一巴掌没有打下来,她的心里绝对不会有好过的时候,会痛苦一辈子的。只是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了,他们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想必允儿也一定是难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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