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样会不会出事啊?”追上来的寒露有些紧张地低问。
素鸢嘻嘻一笑:“这个嘛,跟本小姐有何关系?都说了是鸿门宴他还来,这不是自找抽嘛。”而她之所以能放倒他,也是因为知道尹子玉那家伙根本没有被整蛊过,第一次被整自然毫无防备。
“……”
寒露无语:难道不是小姐您激人家来的吗……
素鸢心情愉悦地离开,兴致勃勃地登上马车,在车帷放下的一刹那,不动声色瞥了三楼一眼。
欺人太甚……尹子玉,我还没开始欺呢,这只不过,是膳前清茶而已, 我们,来日方长 。
马车朝来时的方向离开,过了不久,另一辆明黄的车驾才匆匆回府。
自打那日之后,传闻玉王日日赖在御书房请旨退婚,不愿回府,但向来对他可以说是千依百顺的孝德陛下此次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每每只是摸摸他的头:“乖,莫闹。”
“……”尹子玉黑线,为什么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安抚……狗呢?
终于到了八月初六,初七便是迎亲之日,尹子玉仍旧在御书房呆着,垂死挣扎,然孝德陛下他老人家却是不愿再安抚他了,龙爪一拍:“来人!给朕将玉王捆了!”
然后慈爱地拍拍被五花大绑的儿子:“君儿啊,父皇知悉你对成亲不太熟练,故早已派人打点完毕,你只需明日前去迎亲便可。”顿了顿,然后笑意加深:“如果明日你不愿迎亲乖乖成婚,朕不介意你就这么上马游街的,大不了让你丢一丢脸,死不了。”
“父皇……”尹子玉幽幽地开口。
“啊?”
“儿臣真的是您亲生的吗!您一定要怎么让我痛苦怎么来吗!跪求莫闹啊!”尹子玉就差泪流满面,他其实是捡来的吧,啊?谁说他爹对他千依百顺的,其实背后都是怎样能玩死他就怎样玩,能玩儿死就绝不整死。
“诶。”孝德陛下笑得越发灿烂,尹子玉这表现实在是令他龙心大悦,果然这赐婚是明智的举动:“你是朕最疼的孩子,怎么会不是朕亲生的呢?说什么胡话呢。去吧去吧,抓紧时间回去吧……嘿嘿嘿嘿……”孝德陛下挥挥龙爪,示意暗卫将他拖走,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明日的表现……一定……会很狼狈的……嘿嘿嘿嘿。
不得不说,这素鸢和孝德陛下确实志趣相投,都对尹子玉狼狈的模样深感兴趣,这也是此后多年,尹子玉连连失利的主要原因之一……啧,真是可怜的孩子。
此时的玉王府中红绸四起张灯结彩,府里的小厮侍女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谁也没发现王府后院闪入几道黑影,悄无声息潜入厢房。
几人将五花大绑的尹子玉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解开绳子,一丝不苟地抱拳道:“王爷,劳您受累了,卑职等告退。”
“慢着。”尹子玉懒洋洋地靠在床边,叫住打算开溜的几人:“既然来了,就留下喝杯水酒再走不迟。”
几个暗卫目目相觑,这摆明了就不是简单的一杯水酒就能了事。
“王爷盛情卑职等心领了,只是吾等身负陛下安全的重任,不宜在外逗留,还望王爷见谅。”
尹子玉但笑不语,只是目光悠悠地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对他们的话不置可否。待到几名暗卫被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扫视得浑身毛骨悚然的时候,这才听见男子慢条斯里的声音:“既然各位身负要职,不宜久留吃酒,本王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话音一顿,尹子玉又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几人。
深受煎熬的暗卫心里叫苦不迭: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惹上这等差事!
“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卑职定尽力而为替王爷分忧。”众人再怨再嚎,也不得不顶着山大的鸭梨继续扮演忠心耿耿的角色,只是一众都心有灵犀地对他后面将要出口的话抱有一种莫名的心惊胆战,果然……
“既如此,那本王也就不与各位客套了。”尹子玉笑得志得意满:“明日本王便将大婚,但是听闻王妃出嫁的凤冠霞帔乃是江湖上有名的财主瑶华宫所赠,凤冠用了九九八十一颗西域罕见的紫玺晶石,各精雕成拇指大小的西域玫瑰,由天下有名的工匠打造。嫁衣则由天山冰蚕丝织成,饰以南疆独产的紫绦及北戎所有的玉石,聘请被誉为'第一巧手'的绣娘所制。这一身行头可谓是价值连城,滔天之财。是故本王尤为好奇,想要先睹为快,不知几位可否替本王到白府借来凤冠霞帔,以偿本王之愿?”
几个暗卫看着尹子玉笑若春风的脸,傻了,愣了,哭了:王爷,您是开玩笑的吧?!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要偷了凤冠霞帔,好让明日的大婚不能进行,可是莫说事后孝德陛下会将他们大卸八块,就是这事主——白家的四小姐,他们也是打死都不会去惹的,所以相比之下……
“王爷,您还是杀了卑职吧!”
尹子玉嘴角抽搐:你们要不要这么窝囊!
“不过就是看看而已,至于如此吗?”尹子玉还想引诱,但一干暗卫的表情明显表示:真的至于!您如今事不关己,那是因为王爷您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未来王妃好吗?待到明日一过……啧,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