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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②汉中位于秦岭南坡,是一处美丽富饶的盆地,有“秦巴天府”之称。汉中不仅山水秀丽,且两汉三国文化丰厚,是来秦岭必游之地。

参加第二十六届国际地质大会①

欣逢吉奥丽都来②,小子无名头一回。

数十余场科学会,几千多位地球才。

文章精彩推新论,英语参差夹杂牌。

交结洋朋三五位,相谈之际眼帘开。

①第二十六届国际地质大会于1980年7月在巴黎召开,这是新中国成立后我国第一次正式组团参加的一次大会。代表团约50人,黄汲清为中国代表团团长。

②吉奥,地质学(geology)英文词根的音译,这里指国际地质大会。丽都,即法国首都巴黎,世称花都,并非多花,而是浪漫之都也。

法国国庆阅兵①

一睹花都战列巡②,三军如铁甲如云。

雷霆盖顶天鹰疾③,傍地惊飞欲破门④。

①7月14日为法国国庆日。1980年7月,参加第26届国际地质大会期间,适逢法国国庆阅兵,在凯旋门附近驻足观看。当年检阅三军的是法国总统德斯坦。

②巴黎旧称“花都”,花花世界也。

③战机以接近地面的极低空从人群头顶飞过凯旋门,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一掠而过,其惊险令人难忘。战机尾部喷出代表法国国旗的蓝白红三色烟雾。

④指战机低飞,使人产生穿过凯旋门的感觉。

巴黎圣母院

塞纳河边圣母云,塔楼钟响驻行人。

抬头仰望西洋月,静坐听弹异域琴①。

①第26届国际地质大会期间,主办方在巴黎圣母院组织了一场大型钢琴演奏会,与会代表在这一特定的场景中欣赏古典名曲,自是别有一番感受。教堂内数千听众,鸦雀无声,尽陶醉于音乐之中。

香港闲咏(二首)①

摩星岭②

香江水暖港城西,几处楼台绿影披。

近数渔帆三五点,远看天海两相依。

海洋公园

碧水双园岭谷中,艳阳高照海天空。

萋萋芳草南归雁,点点征帆北去风。

识数抛球得狮趣,驱涛跃浪见豚功③。

清池广纳五洋客,三地同胞一处逢④。

①1980年秋,我在泰国参加CCOP会议后,回国路经香港,待机时在摩星岭住了几天,并独自一人游览了刚建成不久的海洋公园。

②摩星岭为港岛西端一小山,新华社香港分社位于此处。山上豪宅错落,绿荫掩映,街衢纵横。站在摩星岭上,可一览港西海景无余。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之前,摩星岭新华社分社招待所负有接待国内来港团组的任务。我对摩星岭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一是尽观海景,二是在此吃到了香港产的清蒸鲜活大黄鱼。

③海洋公园位于香港南区深水湾与黄竹坑之间,公园分为低地与高地两部分:低地部分称为“黄竹坑公园”,是海洋公园的正门入口处;高地部分名为“南朗山公园”。两公园间有缆车连接。在南朗山顶有一海洋剧场,游客可观看海兽表演,以海狮、海豹的抛球识数趣味表演,海豚的列队跃水腾空表演最为精彩。时内地尚无海洋动物场馆,我是首次观看这类表演。

④五洋客,指来自各大洋的海洋动物。公园游人多来自港澳、台湾和大陆。当时的海洋公园创造了一个三地同胞共聚一场的环境,不过大陆客甚少,与台湾游人也慎于言谈。

思 乡①

家园西万里,异国大风城②。

对月他乡水,听鸿彼岸情。

青灯照残卷,游子数归程。

坐看孤帆远,飘摇到燕京。

①写于美国芝加哥密执安湖畔西北大学,时在此做访问学者。刚到学校,思乡之情很浓,半年后渐入正常;待离回国约三五个月时,又产生了强烈的思乡情绪。

②芝加哥常刮大风,是有名的“风城”。

唐人街①

字号商家目不暇,风情人物果中华。

南来北往炎黄后,西送东迎粤闽家。

喜迂乡音忙握手,欣逢高客快端茶。

千言万语唐山事②,楚汉无争到日斜②。

①写于芝加哥城唐人街。

②北美老一代华侨称祖国为“唐山”。

③在唐人街,我曾遇到一位老年华人,主动与我热心打招呼。他的第一句话是:“我是反对共产党的”,但接着说:“不过我有两点佩服毛泽东,一是让中国的原子弹上了天,二是在韩战中与美国打了个平手”,言谈之中颇有作为中国人的骄傲感。他这番话当时令我大感意外,事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表明中国人的民族之情、爱国之情超越了政治歧见。

病 养①

日日南墙柳,花疏草已长。

有闲看燕子,无力读文章。

①1986年春节后,检查出甲肝,在家休养数月,百无聊赖中偶成此诗。

参观孙中山故居①

一座小楼西亦中②,香山巨子气如虹。

丰功已铸共和业,壮志未酬天下公③。

①1987年在广东斗门参加会议返广州途中,参观中山县翠亨村孙中山先生故居。

②孙中山出生于广东省香山县,现为中山市。故居是一座两层有红色拱柱的西式小楼,内部则完全是中式装饰。

③孙中山先生是我国共和体制的缔造者,但其“天下为公”的思想远未实现,故在其遗嘱中留下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警句。

长相思·天池①

雪峰云,

祖峰云②,

客到天边不见尘。

瑶池玉色真。

畏家人③,

汉家人,

共饮千年水一盆。

同根兄弟亲。

①这里指的是新疆乌鲁木齐市博格达峰下的天池。

②当地尊称博格达峰为祖峰、神峰,寓神圣之意。

③畏家人,即维吾尔族,史籍曾称维吾尔为畏兀儿。

图 桑①

小城无处不沙尘,毡帽英雄西部魂。

户户门前傻瓜肉②,花旗世界墨风存③。

①图桑,美国亚利桑那州的一座城市,位于沙漠之中,南邻墨西哥,是美国西部片中故事发生的主要地域之一。我于1988年和1989年两次到此。

②傻瓜肉(saguaro),当地华人对仙人掌的英文谐音汉译。在图桑地区,仙人掌均长成大树,房前屋后,街道两旁,沙坡土丘,随处可见一道道刺掌冲天的奇观。

③亚利桑那州本是墨西哥领土,1848年美墨战争后归属美国,1912年成为美国第48个州。现亚利桑那州有五分之一的墨西哥人,游客仍能感受到浓厚的墨西哥风情,特别是在许多餐馆,有戴大毡帽,身着民族服装的墨西哥人为食客作音乐歌舞表演。

额尔齐斯河①

北望群峰立,南看大漠收。

一江盈碧玉②,万籁入清流。

源自山深处,逝于天尽头。

将军驰血马③,游子洗乡愁。

好水兴农事,坚兵护鼎瓯。

屯田支守备,垦土策良谋。

甘露行赤地,荒原化绿洲。

沟渠滋麦黍,牧草壮羊牛。

哈萨待朋厚,帐篷邀客留。

奶醪人欲醉,歌舞兴方休。

宾主同床卧,星光四野投。

鸣禽报晨晓,曲径探新幽,

日出江花火,金湾月色秋④。

①额尔齐斯河发源于新疆阿尔泰山南麓富蕴县山丛中,向西流经我国阿勒泰、布尔津、哈巴河县,进入哈萨克斯坦,入斋桑泊,出湖后继续向西北流,汇入俄罗斯的鄂毕河,最后注入北冰洋。额尔齐斯河水量丰富,河水清纯,碧绿如玉,是我国最美丽的河流之一。

②郭沫若咏新安江诗中有“一江流碧玉,两岸夹红霜”句。

③血马,着名的西域汗血宝马。

④额尔齐斯河流经哈巴河县段的月亮湾,风景秀丽。每逢秋日,河洲白桦林一片金色,与晚霞、绿水相辉映,形成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令游人流连忘返。

卢浮宫蒙娜丽莎画像

三尺丹青镇帝宫①,朦胧笑影态从容②。

双眸环视悄传语③,多少迷情一画中。

①帝宫,法国巴黎卢浮宫,建于13世纪,为法国王室城堡,现是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博物馆之一,馆藏以绘画和雕塑为主,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油画是该馆的镇馆三宝之一。油画尺寸不大,但观者如堵,人头攒动,身高一米七八的我,须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才能看见一半画面。

②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一直令人难解其妙。

③观众无论站在任何位置,画像中蒙娜丽莎的眼睛都仿佛在注视着你。

尼亚加拉大瀑布①

江水高悬百丈台,急流飞落玉龙来。

小舟频演惊魂戏②,深谷长鸣动地雷。

人物千姿多有色,花钟一座独无梅③。

风光欲问谁家好,桥走东西看几回④。

①尼亚加拉大瀑布位于加拿大和美国交界处,为世界第一大瀑布。我于1989,1997和2005年三次到此。

②游客可乘船到瀑布下方冲浪,船颠浪涌,水花向乘客头上、身上泼来,满船惊慌呼喊不已,游客以此为乐。

③来此者有世界五大洲的游客,各种肤色一应俱全。从多伦多去大瀑布路上有巨大花钟一座,鲜花簇拥,定点报时。在加拿大很难见到梅花。

④在美国和加拿大交界处有一座桥,以桥的中心为界,东为加拿大,西为美国;从两国边界均可观看大瀑布,但加国一方观看效果更好。

第一国民①

英雄放马张弓叱,柱上图腾旗上日②。

不敌文明枪炮轰,先人俱死唯余一③。

①加拿大的印第安人被称为“第一国民(FirstNation)”。印第安人是美洲原住民,曾创建了灿烂的印加文明和玛雅文明。欧洲殖民者到达美洲后,占领印第安人的土地,抢掠印第安人的财富,毁灭印第安人的文化,大肆杀戮印第安人,死者在4000万以上,使印第安人口减少了90~95%,几近绝种。加拿大将印第安人称为“第一国民”,从美洲殖民史的血腥过程看不免令人感到虚伪,但也确有反思和安抚的一面,还原了印第安人原土地主人的地位。不过“第一国民”也只是个名义而已,目前残存的印第安人聚居于荒凉偏僻地区,生产生活方式仍然原始,生活水准大大低于外来民族。

②印第安人盛行图腾崇拜。在印第安人聚居区,刻有各种图腾的木柱随处可见,太阳神更是印第安人崇拜的对象。

③“唯余一”,指“第一国民”的“一”。意为印第安人几乎被欧洲殖民者杀戮殆尽,财产被掠夺殆尽,土地被占领殆尽,只剩此掩盖其殖民本质的虚尊之“第一”也。

乔治王子城(三首)①

小 城

王子缘何坐北疆?天寒地冻守荒凉。

莫非身有青山约,不爱红颜爱绿裳。

木 材

小城难见几炊烟,唯独此间车马喧。

原木车车南路走,早登温港早开船②。

地质勘探营地

初试垂升拔地飞③,林中直落几惊危。

帐篷留客长谈晚,惜别依依伴月归。

①乔治王子城在温哥华北480余公里处,盛产木材,但寒冷荒凉,人烟稀少。1989年8月,我率联合国UNDP项目考察组一行七人在加拿大考察时至此。

②温港,温哥华海港,木材由此可运往世界各地。

③是日由温哥华乘机到乔治王子城,后转乘两架直升机前往更北面的PlacerDome矿业公司的勘探营地考察。直升机起落时,颇多惊魂情节。

卢浮宫维纳斯雕像①

秀色冰肌裙半披,无珠无臂最风姿②。

地生良璞天生韵,孰手雕成却不知。

①维纳斯雕像陈列在巴黎卢浮宫一层的回廊中,是卢浮宫艺术博物馆镇馆之物,观者如堵。

②维纳斯雕像由大理石雕成,无臂;像其他古希腊罗马雕像一样,均“有眼无珠”,这种创作手法给观众留下了更为丰富的美学想象空间。

瘦西湖①

飘逸长堤柳,朦胧烟雨桥。

春园曲栏水,明月玉人箫②。

借得西湖瘦,还来越女妖。

扬州多俏景,雅士任风骚。

①瘦西湖位于扬州市北郊,是江南江北特色兼备的园林名胜景区,历史文化遗迹无数,为客到扬州的必游之地。

②长堤、烟雨桥、春园、曲水、玉人箫皆是与瘦西湖有关的特有景点词语。

北京-拉巴特①

忽告赴非洲,匆忙一票求。

黎明闻鸡起,北京飞广州。

香港闲竟日,孟买夜惊愁②。

闻声抵迪拜,灯火阿联酋。

萨那争分秒③,塞浦路斯留。

巴黎欲降落,却告风雨稠。

改航伦敦去,美女来牧牛④。

食宿皆免费,次晨又回头。

希斯罗奥利,拉巴特在眸⑤。

抵驿倒床睡,鼾震五星楼。

不省人间事,唯余气悠悠。

醒来犹自问,我在何方游?

良久稍醒悟,身心仍漂浮。

荒唐此航线,不知谁人谋?

归程改汉莎,一夜到神州。

①1990年12月,我只身赴摩洛哥,参加联合国UNDP在摩首都拉巴特召开的国际矿业权数据库会议。机票是UNDP委托北京一家旅行机构预订的,沿途中转和停落机场是:北京、广州、香港、孟买、迪拜、萨拉、塞浦路斯、巴黎奥利、拉巴特,共九个机场。仅在香港,就停了8小时,好在我带了一包花生米,一包巧克力,可临时充饥。

②午夜到孟买,应转乘英国航空公司的飞机去也门的萨拉。我在英航窗口久久等待,但无人值班。孟买机场有许多躺椅,供待机的旅客夜晚休息,躺着的多是裹大包头蓄大胡子的印度人,我也随之躺下,并同旁边一位日本旅客聊天。忽闻有人呼我的名字,原来是英航职员找我办转机手续。他说:“李先生,我找你多时了”。我心想,我在窗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呢,你小子肯定睡觉去了,这会醒来,竟说“找我”多时,英国人说谎话的能力看来超过国人。从孟买登机时,突然两帮穿长袍裹包头的大胡子印度人打起来,打得头破血流,却无人拦阻。不久,两帮人马又握手言笑,携手登机,看得我满头雾水。

③由于在孟买逢打架事件,耽误了时间,飞机降落在也门萨拉机场时,我要转换的飞机即将起飞,如按正常程序办理出关、提取行李和登机手续肯定来不及。这时恰好萨拉机场一工作人员登机检查,我立即告他我要转乘的飞机即将起飞,并指出停在机场的该架飞机。该机场人员听后略一思忖,马上叫了一辆汽车把我带到机场大厅,迅速完成所有进出程序,并将行李从这架飞机直接送往那架去巴黎的飞机,使我居然在十余分钟内完成了至少需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的程序。该名工作人员黝黑,留小胡须,二十多岁,ManyThanks!

④飞机到巴黎时,正下大雨,不能降落,于是改飞伦敦。到伦敦机场,有一年轻女孩带我们办各种手续。女孩在前,我们一行五颜六色面孔(黑面孔居多)的乘客在后。有机场人员同女孩说笑,问:你干吗呢(Whatareyoudoing)?女孩说:我放牛呢(Lookingaftercows)。不料想被我听见,心想:英国人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⑤次日从伦敦希斯罗机场飞巴黎奥利机场,再从奥利机场飞摩洛哥拉巴特机场。小小的拉巴特机场已在望,感谢上帝真主佛祖,旅行终于结束了。

摩洛哥风情

君王久治古城多①,南北都邑岁月磋。

碧浪漠沙天下客②,华灯谍海酒中波③。

风扬美髯长袍阔,人舞蛮腰丽影娑④。

白玉红珠双国色⑤,铜铃卖水一支歌⑥。

①摩洛哥是北非文明古国,至今仍实行国王制。摩历史上数次迁都,时南时北,现首都拉巴特,在北部;历史上着名古都马拉喀什,在南部。

②古城马拉喀什西临大海,南接撒哈拉大沙漠。

③华灯谍海,指着名好莱坞电影《北非谍影》,描述发生在卡萨布兰卡的一段战争爱情故事。

④摩洛哥信奉伊斯兰教,民间男人长髯者居多;在饭店吃饭时,常有女子演出摩洛哥风情舞,以复杂优美的腰部动作为特色。

⑤白玉红珠,指卡萨布兰卡为一座由白色建筑组成的城市,马拉喀什为一座由红色建筑组成的城市。

⑥“铜铃卖水”,摩洛哥大街上常见身穿奇特红色大袍的人摇铃卖水。一支歌即《卡萨布兰卡》,为《北非谍影》主题歌,在摩极为流行,处处可闻。

游华清池(二首)

贵妃池

温柔骊水海棠池①,明月玉妃欢笑时。

香殒马嵬长恨晚②,君王从此泪相思。

兵谏亭③

白玉池旁房五间,原来领袖一行辕。

游人捉蒋亭边坐,淡语闲言话故年。

①即“海棠汤”,是杨贵妃沐浴处,俗称“贵妃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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