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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听到他的话,太后才渐渐止住眼中的泪水。皇帝也挨着太后坐下,大掌攥着她的手,也安慰道:“母后,每年父皇的忌日您都如此,朕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螓首看看皇帝,太后微微一笑,拉着他手道:“傻孩子,母后与你们父皇,结发二十多载,夫妻情深。当初你父皇薨世,若不是顾念你们两个,母后早就随着他一起去了!”说完后,眼眶又红了起来。

殇曜扬见太后又要伤感,赶忙出言逗弄她,岔开话题。缓和了下后,太后才沉声道:“今日是先皇的忌日,你们要好好去祭拜。”说着说着,太后眼中泪花闪动道:“当初若不是他们,先皇也不会……”

“母后!”殇曜扬突然大声,打断了她的话,挑眉道:“您要是再流眼泪,儿子就陪着您一起哭啊!”说话间他还故意挤挤眼睛,做出一副欲哭的样子。

扑哧一声,太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站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李嬷嬷也被他逗笑了。心想,还是睿王爷有本事,太后就是被他哄得团团转。

皇帝看着太后展颜,也稍稍松了口气,挑眉看看殇曜扬,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光芒。收到皇帝的眼神,殇曜扬也微微抬抬下巴,对着他眨眨眼睛。

须臾,皇帝安慰好太后,便带着殇曜扬出了永宁宫,准备祭祀的事宜。一切准备好以后,皇帝带着亲卫军两千,和殇曜扬一起出了皇宫,直奔皇陵而去。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一行人才赶到皇陵。早就等候在皇陵内的大臣们见到皇帝前来,纷纷叩拜。不久,皇帝整理好衣衫,与殇曜扬一起踏进大殿。

举目望着那一排排的灵位,皇帝顿时心情沉重。鹰眸缓缓地扫视四周,心中五味杂陈。想着当年父皇临死时的那一幕,心口就发紧。殇曜扬看着先皇的灵位,眼中的不羁也褪去,墨瞳中满是伤痛。

侍候在侧的大臣宣读完皇帝亲自书写的祭文,而后恭敬的伺候皇帝上香,叩拜。等到皇帝都祭拜妥当以后,殇曜扬才上前,也按照皇帝刚才的程序一一照做。

等到一切事宜都完满之后,天色已经黯沉。用过了晚膳,殇曜扬一个人来到栖身的古刹外面,举目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眉头蹙的紧紧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

墨瞳直直的盯着浩瀚的苍穹,殇曜扬眼中复杂难辨。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园中与她擦肩而过的情形,眉宇间便笼罩上一层落寞。心神飘远的他,丝毫也没有意识到皇帝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鹰眸锐利的滑过他沉凝的脸庞,皇帝脸色渐沉。想起上次珞溪中毒之时,那一声疾呼,垂在身侧的双手便不自觉的收紧。须臾,殇曜扬敛下思绪,才猛然发觉站在他身边的来人,“皇兄!”他喃喃唤了一声,墨瞳中倏然闪过什么,只是很快便隐去。

皇帝稳住心神,转头直直的望着他。感受到皇帝眼中的犀利,殇曜扬有些心虚的躲开他的注视,眼神四处游移。鹰眸紧紧地射住他,皇帝半眯着眸子,双手猛地按住他的肩膀,“曜扬……”薄唇紧抿,思虑再三后,他才颓然道:“早些睡吧,咱们明日一早就回宫!”殇曜扬挑眉看着皇帝眼中一闪而逝的挣扎,心中一动。

随后,殇曜扬展颜一笑,敛下心中的烦躁,沉声道:“好,你也早点歇息。”皇帝轻拍他的肩膀,脸色如常的转身回了寝殿。只是在他转身之后,那褐色瞳仁中暗藏的犀利才渐渐褪去。

晚膳后,珞溪一个人神情萧瑟的在殿中踱步,走到梳妆镜前,无意间看着那支玉笛,缓缓地将它拿在手中。爱惜的轻抚着它,怔仲了下,珞溪将它放到衣袖中,穿好狐裘出了寝殿,往院中走去。

琉璃瓦的宫沿,晶莹剔透,夜晚也散放着闪闪晶光。一道黑影悄然的飞身而来,藏匿于一株参天大树的树干之后。不久,另一道黑影也就着夜色闪身而来。

隐匿与树干之后的黑衣人见到来人,才将身子从树后显现出来,躬身一拜后,压低着声音说道:“主子,您吩咐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黑衣人对面的男子一身银色锦袍,负手而立,眼眸微微扫过黑衣人一眼后,便沉声道:“计划有变,先不要轻举妄动!”黑衣人脸色一凛,满是不解的看着来人。

锦衣男子墨瞳微闪,踌躇了下,才低声道:“我找到她了!”黑衣人猛然一惊,双目瞪大的看着他,良久才颤声道:“恭喜主子!”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微微颔首,锦衣男子抿唇一笑,只是那笑容却有些僵硬。收敛好思绪,他才沉声道:“一切都等着我的指示在行事,知道么?”黑衣人赶忙俯身,频频点头:“是,我等绝不敢妄自行事!”

听到他的话,锦衣男子才满意一笑,墨瞳机警的打量着四周,见周围并无异状后,急忙挥手遣退了他。黑衣人飞身而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蓦地,不远处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引起了锦衣男子的警觉,将身子迅速隐与树后,眼眸犀利的望着来人,直到看清那抹娇小的身影后,他紧绷的神情才渐渐放松,不着痕迹的向着她慢慢的走了过去。

珞溪一个人来到院中,情不自禁的走到上次的那株大树下,取出怀里的玉笛,不由自主的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缓缓溢出,飘荡在夜幕之中,凄婉而又脱俗。

良久,一曲毕,珞溪才觉得将心中的沉闷驱走。回身之时,就见到男子一身银色的锦袍,双目灼灼的盯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珞溪蹙眉看着他,不自然的问道。

霖冽微微一笑,神情淡然道:“刚来不久。”说话间便迈着步子,朝着她走了过来。翦瞳凝着他,珞溪忽然觉得心被微微刺疼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霖冽抿唇,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头百感交集,薄唇几度张开,又无奈的合上,最后只是木讷的说道:“你,过得好么?”

珞溪被他的话怔了一下,随后便展颜一笑,道:“嗯,好!”说完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面对他,总是可以轻易的讲出心底的话语,而丝毫也不会排斥?

墨瞳一凛,她的回答,让霖冽心头一颤,墨瞳中闪过深深地疼楚。敛下思绪,他才舒缓道:“回去吧!天冷,小心着凉。”望着他的眼眸,珞溪不自禁的点点头,只是在转身之际,忽然蹙眉问道:“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面?”

墨瞳一粟,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收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霖冽喉头酸涩,强自忍下内心的翻涌,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答复她。

珞溪见他蹙眉不语,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收敛好心绪,她忙的对着他笑笑,便转身离开,回了鸾溪宫。

墨瞳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男子负手而立,久久的呆在原地,动也不动。

朵儿!

朵儿……

男子的薄唇喃喃开口,声音中饱含着苍凉的悲恸。

翌日一早,珞溪早早的就起身,梳洗妥当后便去了朝着御书房赶去。算算时辰,这个时候,他应该回宫了。一想到此,樱唇就勾起甜甜的笑来。

来到御书房外,高卫老远就看到珞溪走来,精明如他,早就心领神会,忙的大步迎上来,恭敬地回道:“奴才参见鸾妃娘娘。”

挑眉看了他一眼,珞溪微微颔首,翦瞳急切的往殿中看去。高卫微微一笑,随即说道:“皇上还没有回宫!”暗暗舒了口气,原本雀跃的一张小脸,霎时失了神采,撇撇嘴后,珞溪便转身离开。

黯然低头的女子,丝毫也没有见到不远处那旖旎而过的裙摆。直到她的视线中映入一双黑色的金边毛靴,珞溪才木讷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

殇曜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紧蹙的眉头,他自己也不自觉的蹙起剑眉。

不远处的暗影下,站着的女子,看着他们二人相视的目光,不禁暗咬银牙。离烟愤恨的盯着珞溪,心中燃起怒气。看来,皇后那日对她说过的话也并非空穴来风,如今看着殇曜扬凝着她的爱恋眼神,菱唇不自觉的勾起嘲讽。

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藐视的看她了一眼后,离烟转身向着御书房走去。

皇帝风尘仆仆的回到皇宫,刚迈进御书房就听说珞溪刚刚来过,薄唇勾起,眼中已经闪过那张清丽的容颜。当下又转身出了御书房,疾步往鸾溪宫赶去。

健硕的身躯才刚走了没有多远,就被身后一道娇柔的声音唤住:“皇上!”往前的步子猛的一滞,殇曜桀蹙眉转过身体,见到来人时,鹰眸顿时凛然。

离烟丝毫也不理会皇帝不耐的神情,自顾上前,柔声道:“太后让离儿来看看皇上什么时候回宫?”殇曜桀挑眉看看她,脸色沉凝道:“朕已经回宫了,你回去告诉母后不要惦记,朕晚点过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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