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芳儿喃喃地反复念着这句唱词。
“都说她是红颜祸水,一个任人摆布的女子,怎担待得起如此的千古骂名?祸水是假,薄命是真。逃不脱的,终究女人二字。”香香放下琵琶说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看刚才那个女人,那男人嫖也好,赌也罢,都是她的丈夫。这两口子过日子,就一个忍字。忍得了就百年好合,忍不了就一拍两散,不过这忍与不忍,做主的都不是咱们女人。”
“你……知道我是女人?”芳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从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男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香香放下琵琶,走到芳儿面前,冷笑道。
“他们见到我,巴不得立刻就往炕上去!”
“无耻!”芳儿拍案而起!突然想起某人来。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芳儿闷闷地骂道。
“香香一直想找一个真心人,可是男人哪里有不变心的?除非我们都立刻死了。”除非死了,这就是给爱情保鲜的方法?
“那就一辈子不嫁!”芳儿说道,又不是没男人不能活!
“再过几天,我就要上花台。”香香望着窗外,芳儿茫然看着她。“价高者得!”香香轻声道。
“我给你赎身,多少钱?”芳儿一愣,总算听明白了,拍拍胸脯道。
“妈妈买我是五两银子,不过现在我的身价是五千两!”
“五千两?”芳儿伸出指头数了数,瞪大了眼。
“姑娘的好意香香心领了,这不是小数目。”
“香香,香香,好事。好事!”楼梯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
“我有什么好事,没看见这有客吗?”香香微微皱了皱眉。
“可不是好事,有人给你赎身了!”鸨喜孜仔地跑了上来。
“什么!你不是答应我让我自己选吗?”香香急道。
“人家出了一万五千两,这主儿到哪里找?这打开门做生意,价高者得的道理你不懂吗?过些日子你就没这价了,你不愿意,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你这不是坑妈妈吗?反正银子我都收了,你快收拾东西吧!”鸨道。
“你怎么这样啊!”芳儿有些气愤。
“瞧你这话!我说小哥,你要舍不得香香,那你拿一万五千两来啊!”
“你!你没良心!”芳儿给她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
“哈哈!这人啊就和这外头的鸟一样,有天上飞的林里窜的,也有关在笼子里给人看的,终逃不过一个字:命!进了这里的姑娘,心都死了,还谈什么良心?”
“你……”芳儿语结。
“你也别怨,你看看这儿其他姐妹,枕尽千人臂,尝遍万人唇,哪个不比你苦!小哥,你要有良心,就把大家伙都弄出去。有清白女人不做,谁愿意做那个?香香,妈妈跟你说掏心的话,这大道没有咱们走的份儿,咱也只有歪着斜着走了。快收拾东西,别人等不及了!”香香手撑在茶几上,咬着唇,流出鲜红的血,触目惊心!突然她手一挥,将所有东西摔得粉碎,芳儿吓了一跳!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弄银子!”芳儿安慰香香道,却见她双眼含泪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芳儿当下也不多说了,飞奔着就往府里跑。
……
(索府)
“格格,你总算回来了!急死小桃红了,你找什么啊格格,格格。”小桃红看见芳儿一回来就翻箱倒柜的。
怎么办,所有银票和首饰加起来不到一千两。
“格格,老爷喊你呢。说是苏州府送来的秀女撒宁儿,要格格过去呢。”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什么苏州人,撒什么的都和我没关系。”芳儿急得冒汗,不知香香给接走了没?
“格格,你还是快过去吧,老爷都喊几回了。”
“知道了,烦死了!”什么撒宁儿,她一路郁闷地走着,到了大厅,却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撒宁儿,她?
“小桃红,你说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撒宁儿是不是香香?”芳儿一回房就问。
“不知道,她们长得真的很像。”小桃红皱眉道。
“不是像,是一模一样!就双胞胎也没这么像啊!这香香不是醉香楼的吗?怎么变成了苏州送来的秀女?你说这秀女送我们这干什么?”芳儿摸着下巴。
“格格,你一下子问小桃红这么多问题小桃红怎么回答,您那么聪明都想不明白,小桃红哪能想明白?”小桃红铺着床。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