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甲桥村还是颇有一段来历的,这段来历是因一座不起眼的石板桥而得名。相传在很久之前,项羽曾经率领大军从这路过,由于行军困乏和天气炎热,项羽便命令将士在石桥边的槐树下休息,将士们随之把盔甲脱下来挂在石桥栏杆上晾晒。待大军走后,村里有一个秀才突发奇想,便挥笔在挂过盔甲的桥柱上写下了“挂甲桥”几个大字,后来村里的石匠就把这几个字刻印在了石桥上,因此将村头的无名桥正式称为挂甲桥,就这样叫来叫去的,把林家庄也改叫甲桥村了,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将甲桥村重新更名为小华村。虽说小华村因这段古老的传说而扬名,可村里的人并没有借此改变什么,祖祖辈辈还是在这片贫瘠的土壤上繁衍生息。这里的乡风特别纯朴,邻里关系和谐而素雅,人们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对贫富显得淡然而无丝毫幽怨。别看镶嵌在这穷乡僻壤的甲桥村不起眼,这里却是方圆几十里之内有名的革命之村。新中国成立前在这片土壤上曾经孕育过革命,为队伍输送过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战斗员,为党的秘密组织输送过地下交通员,村民们还冒着生命危险掩护过八路军的伤病员,主动为淮海战役送过支前物资,帮助队伍抬过担架,为解放战争的胜利做过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这里又成了人民解放军战斗员的输送站,每年都有若干个适龄青年应征入伍。当然,在当下的小华村不安分的年轻人,已经不用国防再教育,也想借着革命的热情走出山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去圆当兵的梦,这也是小华村年轻人唯一放飞的志向,更是本书主人公林少华的梦想。
林少华的父辈兄弟两人都是老革命。其父林志飞是当地最早参加革命的人,历任区属地下党交通员,游击队联络员,后因负伤回乡务农。其叔父林志强15岁参加八路军,先后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是多次荣立战功的战地指挥官,后转业到地方任职。林少华也许是受家庭影响的缘故,或者是体内就流动着革命的血脉,他萌生当兵的志向。
林少华兄弟四人,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两个哥哥先后上了大学并学有所成,都在外地当上了领导干部。实际上林少华的两个哥哥和弟弟都是爸妈收养的孤儿。新中国成立前,林少华的妈妈在一次躲避战火路经一片麦地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寻声找去,到了近前她看见两个幼小的孩子正趴在一个中年妇女的尸体上哭泣,她不顾自身怀孕的不便,愣是把两个一岁和三岁左右的孩子带离麦地。她带着两个孩子爬一座山坡时,由于坡陡不小心摔倒了,最终没能保住自己怀的亲骨肉。她和丈夫为两个孩子取名大华和二华,视如已出精心呵护。新中国成立后她和丈夫省吃俭用,供两个孩子上学,大华和二华特别争气,不仅学习好,而且非常孝顺父母,乡亲们无不夸赞。可就在大华和二华高中刚毕业的那年,孩子的亲生父亲来认亲,通情达理的两位老人什么条件都没提,含泪将自己含辛茹苦养大成人的两个孩子送还给了人家。大华和二华在爸妈的劝说下随父亲进了城,后又上了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而且都当了领导干部。但是两个孩子为了报答养育之恩,一直没有改姓氏,和乡下的养父养母保持着密切往来,并时常牵挂着两位老人。说来也巧,大华和二华刚被生父接走,十多年不曾怀孕的张凤莲便怀了孕,待孩子出生后为其取名林少华,因排行老三,故而小名三华。20世纪60年代初全国各地闹饥荒时,林少华的爸爸又在一次赶集回来的路上,捡到一个被人遗弃在路边的男婴,尽管男婴体弱多病骨瘦如柴,但在两位善良老人的精心呵护和调养下,男孩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为其取名四华。三华和四华眼看都长大了,两位老人没有为减轻繁重农活而把孩子留在乡下的念头,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两个孩子都到部队接受锻炼,这就是乡下人最典型的无私品格,否则,谁也不会打破乡下人身边有孝子享清福的传统,谁也不甘心那种亲情的割舍。
林少华看到在外地当干部的两个哥哥很是风光,但他似乎并不羡慕,他认为只有像叔父那样戎马生涯地干革命,才算生命的峥嵘。因此他才静守着一个红星梦。
说心里话,在林少华身上处处都散发着文人的幽香,才气绝对超过其兄长们。别看他有时脸上挂着稚气,可在小华村算得上是一个成熟的才子。从上小学时他就喜欢上了绘画,常把儿时的梦想涂抹在自己的画卷里。上初中时他的作文曾经在全县拿过一等奖,高中时他的文笔更加飞扬,文章时常在省级刊物上发表,虽然文章在很大程度上有浮夸成分,但也实属不易,这毕竟是小华村第一个能拿起笔杆子抒发情怀的人。可林少华的梦并不是挥笔泼墨,而是从军闯人生。随着他即将高中毕业,他追梦的心情也更为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