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美不该用世间任何一个词汇来形容。
公玉寒雪好不容易缓过心神,这才定定的看着男子的表情,发现他也只是淡漠的望着远方,整个人毫无情绪波动,仿佛对她的到来毫不在意,也仿佛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她,他整个人散发着疏离的冷漠。
公玉寒雪浅浅开口道:“你是巫雅千竹?”
巫雅千竹在听到远处石门的声响就知道她来了,听到她刚开口的这句话,眸光还是一闪而逝,又恢复了那淡漠又纯净的神情。
公玉寒雪有些叹息,这样的男子该是隐居在山谷之处,他空谷幽兰的气息不适合任何繁华复杂之地,她心里竟然有些替他可惜。
她不知道前身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自顾的说着话“巫雅千竹,你不适合这个复杂的世界,也许你是为了大皇女也许是为了别的,不过我现在明白,为何大皇女愿意许你天下为聘,一生一世一双人,二皇女愿远远的痴痴看着你,至于我,竟然愿意为你大费心机,只为了将你囚在这里。”公玉寒雪心中叹息,这样一个男子不是男颜祸水,却胜似男颜祸水。
巫雅千竹美丽的睫毛轻颤,复又平静。
“巫雅千竹,我本想放你离开,可你离开后,可能还是逃脱不了做祸水的能力,还不如就在这里,你看这多宁静,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公玉寒雪不知为何,虽然他不说话,但就这样待在他身旁,整个人就是放松的,她本是谨慎小心之人,从来不会多话,可如今却不自觉的多话了。
“你若不想看到我,我也可以不出现,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囚着你的自由,只是谁让你太过美好,太过美好就是一种罪。”公玉寒雪轻轻的叹息道。
说完后,公玉寒雪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眸望着远方,有些迷离恍惚,此时她竟然不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巫雅千竹,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公玉寒雪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前世对她来说是遥远,但却太过清晰,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的感觉了。
她知道巫雅千竹看起来如幽兰般出尘绝世,其实她们之间有着刻骨的仇恨,因为她杀了大皇女,夺了大皇女的一切。
罢了,以后,她也不想再来这里了。
公玉寒雪说完后,也并未再看巫雅千竹什么表情,她想无非也就是冷漠疏离,便迈着细碎的脚步离开。
公玉寒雪刚离开,巫雅千竹便转身看向她,脸上是若有若无的情绪波动,转动自己的椅子,巫雅千竹便往竹亭外走去。
公玉寒雪听到后面链条细碎的声响,这声音仿佛响彻在她的内心深处,心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便回头看去,一回头,便看到巫雅千竹靠着椅子走路,那手上被一个金光的链条锁着,连在远处的雅舍里。
一个深深的念头打在公玉寒雪的脑海里,他不良与行!
看到那样的美男只能靠着椅子才能走路,公玉寒雪说不上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她不是心软之人,可还是忍不住心泛起深深的怜惜,果然上天也许是公平的,给了他天人之姿还有才华,却给不了他健康的身体。
看着那个长长的金光链条,公玉寒雪觉得有些刺眼,那样的东西是不该存在这里的,对巫雅千竹只能是一种侮辱。
公玉寒雪脚步一转,便快速走到巫雅千竹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踝便要看。
巫雅千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幽冷,又似乎染上了浅浅的波澜,将目光淡淡的落在公玉寒雪身上,此时的她气质脱俗,清绝孤冷,仿佛若漫天雪花,跟他曾经见过的她不一样。
巫雅千竹不知为何,并没有将手挣脱,也没有避开公玉寒雪,他若有意避开,她是碰不了他的身体的。
“这是?”公玉寒雪看着巫雅千竹手臂上的一排牙印,颤声开口问道,睫毛颤动,一颗泪珠无声的落下,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落泪了。
巫雅千竹看着公玉寒雪盯着他的那个印记神情激动,梨花般的眼眸微微一暗。
“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个牙印?”公玉寒雪眼眸含泪,紧紧的凝视着巫雅千竹的表情,眼眸里更是藏满伤痛和不敢置信。
巫雅千竹绝尘的眸子变的有些幽深,更是有些涣散,他静默良久,似有所思,并未回答公玉寒雪的话。
公玉寒雪无力的笑着,脸色苍白,泪珠滴落正好落在了巫雅千竹胸前的衣襟上,仿佛烫灼了他。
公玉寒雪知道他不愿意搭理她,可她不想错若一丝一毫的可能,声音有些虚弱柔软道:“求你,告诉我。”她是个不求人的人,可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这是第二次求人,第一次是为了狼二她们,她求墨谷沐玄,如今为了那飘渺的仿佛不可能的希望,她求巫雅千竹告诉她真相。
巫雅千竹看着哭的有些不成样子的公玉寒雪,绝尘的眼眸闪过幽暗的光泽,唇片微动道:“这是我出生就有的印记。”这恍若牙印的印记让他有些叹息,总觉得仿佛在提醒他什么,他相信前世今生,却知道人从出生便只能记得今世的一切,前尘往事都会忘记。
公玉寒雪神情有些涣散,巫雅千竹的话一落,她便毫不犹豫的一把抱住巫雅千竹,大哭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巫雅千竹冷不防被公玉寒雪抱个满怀,触碰到她温热的体温,全身有些僵硬,心更是有些微颤,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女子的身体,就算是和大皇女也会止乎于礼。
公玉寒雪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绝尘清冷气息,深深的迷恋,她知道皮囊变了,可灵魂是他就好,她不会再让他消失的。
巫雅千竹如画般的眉头轻轻蹙起,要将公玉寒雪给推开,他刚刚也被公玉寒雪的一连串动作惊诧住了,此时回过神来,自然要推开她,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貌似他从来都没有叫过她一声,此时也只能无奈的开口道:“你……”开了口,却也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