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卖我的签名？”
“啊，不，不是啦，你误会了。”季小迦连忙站起来，一个劲的摆手。
“对，对，误会了误会了，没有卖，我开，开玩笑的。”舒杏自知失言，想办法补救。
沈柯不置可否，抱着胸向两人的方向走来。
季小迦觉得要大难临头了，完了完了，她和舒杏讲话语气这么熟稔，搞不好要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卖了多少？”
“……”
“喂，我说，卖了多少？”
“……一共就，她一共就给了我十份。”舒杏指着季小迦，老实承认。
嗷，舒杏你卖队友！
那十份还是原本搁在倪菁行李里的，翻遍所有，就这么多，至于自己的签名嘛……倒是可以无限制造。
沈柯转头看向季小迦，季小迦毛都要炸开了。
“这，这，你听我解释——”
“嘁，我这么珍贵的签名，居然只卖50？”
啊咧？你不满的点是在这里？
“呵，呵呵呵，”季小迦干笑着，“我觉得，五十块已经很……”贵了。
“很什么？”
“很不错了，听舒杏说，是秒杀，秒杀！十份一瞬间就没了喔。”
天呐，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个？
季小迦满脑袋的黑线，“而且你一个月生活费只有五百，你十份签名就值五百了喔，厉，厉害吧！”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沈柯摸着下巴认真地沉思了会，对季小迦点了点头。
槽多无口，楼下来。
“那要不这样，我以后给你提供我的亲笔签名，还可以指定TO签，你给我点分红呗。”沈柯很认真地数着手指头，嘀咕着；“如果一份签名五十块，我们五五分，一个月100份的话，我就有零花钱了诶！”
季小迦：“……”
舒杏：“……”
舒杏无语地捅捅季小迦，偷偷道：“他私底下的真面目就是这样子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嗯。”
“那我觉得你爱错了人。”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三人的午餐是在医院附近的小饭店吃的，因为沈柯和倪菁好歹算是公众人物，于是就包了个小包厢，也不知是吃错药了吃错药了还是吃错药了，今天的沈柯心情似乎特别好，在喝了一杯啤酒后变成了活脱脱的一个话唠。
“最雷的台词你造吗，造是神马吗！编剧居然让我对女主角说：you jump I jump，但问题那是女主角想不开要跳楼啊，我为什么要陪她一起jump！！我不服！”
“还让我卖腐，和男主角卖腐！滚开好吗！劳纸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了好吗！性别男，爱好女的直男！”
“还有那个陈安妮！陈安妮！用她能戳死人的下巴，埋在我胸口里，神烦，超烦的！”
席间这样的过程一再重复，舒杏从惊讶到习惯到无视到忍无可忍，她咬着牙问季小迦：“果然，明星什么的都是骗人玩的，这人不是男神，是男神经病。”
算是把酒言欢之际，宋伊清的一个电话就把这样的气氛打破了，季小迦瞪着手机屏好久，才去臭熏熏的厕所里接了电话。
她捏着鼻子喂了一声。
“DIANA，听叶导说沈柯的戏今天已经全部杀青了，我给你们订了票，明天回A市吧。”
“A市？”季小迦不解，“照原计划应该还有一星期的停留时间，为什么要去A市？”
宋伊清口气不耐烦：“DOLA集团在A市的分区办公室已经落实得差不多了，之前不是已经在会上讨论过这个事了吗？只不过让你提前把沈柯带过来而已。”
确实，印象中沈柯尚未去过A市，发展的路线也偏重于北方，如今出道九年多才第一次来南方宣传电影，原本以为会很快回北方，然而这会儿听宋伊清的意思，莫非要把沈柯未来的发展据点定在A市？
“就这样说定了，后天一早十点，在宣一路的别墅办公室见。”
挂了电话，季小迦又觉得头痛了。
变成倪菁后的一周，她天天和沈柯朝夕相处，就算这样，还是经常被沈柯发现自己的异常，要不是对方心眼大，可能老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倪菁了。
这下可好，该来的躲不掉，终归是要和宋伊清见一次面，对方和自己不论是工作还是私生活都接触过这么多，要是被拆穿那才是最糟糕的事了吧？
这场仗，好硬……要怎么打才好？
“阿菁……”
季小迦满面忧愁地进了包厢，谁料一进门就被扑倒。
她哦哟一声，被推倒在地，后脑勺磕到了门扉，引起一阵眼冒金星。
她晃了晃脑袋，撑起身体，却见沈柯一个大男人此时正埋首在她胸前，闭着眼睛咕哝着嘴，手里还怀抱着一个空了的啤酒瓶，和她来了个身体的亲密接触。
惊叫还来不及响起，就被舒杏按住了嘴巴。
舒杏看到季小迦就像见了救星一样，“哦哟祖宗你可回来了，你家这尊大佛真的是有毛病啊。”
“怎，怎么了。”
舒杏叹了口气，“沈柯看来是真的没酒品这个玩意儿啊，以后别给他喝酒，太可怕了。”
季小迦摸不着头脑地往舒杏和沈柯来回观望，“到底怎么了？”
“他喝醉了就要抱人！抱人狂魔！”
舒杏很嫌弃地踹了沈柯一脚，终于算是把他这只章鱼从季小迦身上扒拉开了。
沈柯嘤咛一声，挠挠自己的脸，抱着酒瓶子换了个角度，看来很快又陷入梦乡了。
瞬间，季小迦脑海里就闪出几个大字：醉酒的痴汉……
天呐，还她的男神偶像高岭之花啊啊啊啊！
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沈柯从地上拉起来坐回座位，可对方依旧睡得像头死猪。
季小迦转念想想，或许沈柯真的是累了，这周连续奔波，睡眠时间加起来绝对不超过20小时，再不补觉，恐怕真得成佛了。
“哎，以后打死我都不追星了，之前居然会觉得这家伙很帅的我真是太见识浅薄了，你说沈柯这人到底有没有被潜过？”
季小迦摇摇头，“不晓得，要是被潜，大概就是被我潜了吧。酒量这么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适合出来应酬。”
“也是，”舒杏一副“你说话好有道理我无从反驳”的样子，“刚才接谁电话去了？”
“俺小妈。”季小迦叹气，愁上心头，“沈柯的工作重心貌似要转移到A市去了，她一声令下让我们明天就到A市去，简直了！你知道嘛，DOLA集团的分区办公室建在我小区隔壁，狗血不狗血啊……”
舒杏显然也吃惊不小，一口水没吞下就呛了个面红耳赤，震惊得合不上嘴，她缓了口气，拍拍季小迦的肩，露齿一笑：“真是天助我也。”
“啊？”
舒杏眼神亮亮的：“这样我就有理由把你的身体转移到A市了。”
“我的身体？”她指了指自己，“你是说让季小迦转院？”
“没错，这件事你不要出面，让沈柯自己和宋伊清说，我再以病人家属的身份闹一闹，到时候可以把季小迦顺理成章地接回来，当然，这个费用嘛，自然是你们来报销滴。”
财奴舒杏末了还不忘要坑一把人。
舒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照看着怎么行，季小迦也不愿再浪费舒杏的时间精力了，这对舒杏也不公平。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但是很怕被发现，你想啊，我和宋伊清好歹也算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和我关系再不对盘，她想必也很了解倪菁咯，那万一我被人猜出不是倪菁，那怎么办？”
“这种事，宋伊清不会相信的。大部分人都是无神论者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啥意思？”
“你觉得普通人会像我这样容易接受你的事吗？再说了，你第一次和我说你是季小迦的时候，我以为你的脑袋被门夹坏了，要不是你能说出只有我们俩才会知道的事，打死你我也是不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重生的。”
这倒也是。
“好吧，走一步看一步，看我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跳……跳你个大头鬼……唔……”一旁的沈柯依旧趴在座位上，嘴里还无意识地发出几句梦呓，引得舒杏和季小迦笑得前仰后合。
舒杏更是掏出手机，对着沈柯的独家睡相来了几张特写，“扼腕啊，要不是贴私照犯法，我早就上微博发布赚粉丝了哈哈哈哈。”
这一天，沈柯差不多是被季小迦扛着回家的。
本来以为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可令季小迦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天晚上，她又变回了季小迦。
季小迦是被周身一阵痛楚给弄醒的，她揉了揉眼，睁开了双眼，视线一片漆黑，她醒来后，那种没来由地向抽筋一样的痛苦消失了。
忽然觉得呼吸不畅，她想要捏捏鼻子，却发现被一个塑料做的东西隔绝了。
季小迦觉得有些奇怪，将那不明物体从自己的脸上移开，她摸索着开了床头灯，转过头来赫然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一个呼吸机，她咦了一声，“怎么回事？”发出的声音，干涩而熟悉。
非但如此，手上插着不明管子，正往自己的身体内输送着药
这里是医院？自己变回来了？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季小迦连忙起身，兴许是躺了太久血液流通缓慢，她有一瞬间的晕眩，又跌回床上。
头很痛，身体很痛，手臂也很痛，她颤抖着按向紧急铃。
耳边传来人类的脚步声，可意识抽离渐行渐远，她再度昏迷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