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杀你的,只会让你陪在我身边。
乔锦林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道:“你要这么说,就别怪我没说明白……乔平,送她回去!”
乔锦林放开她,从车里下来,回头看了看坐在车里没出来的桑红云,转身离开。这样都不能让她有一丝动心的念头,乔锦林的心冷得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暖和暖和,这丫头太狠了,也是自己个儿太有些着急,她那娘老子也是普通人家子弟,桑秀才性情又正直,这样的自己放在人家眼里就是一个恶人吧!可是不做这恶人,这丫头怎么进府呢?先这样做吧,等到她进了府,再好好对待她娘老子!
桑红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乔锦林离开了马车,竟然扔下她独自走了,心里却又些不安,总感觉乔锦林不会这么就罢休。
半道上,桑红云让叫乔平的车夫停下马车,自己从车上下来道:“你回去吧,我自已走着回去就好!”
乔平道:“娘子太过无情,我家少爷如此对你……”
乔平对桑红云十分不满,他家少爷活得极其不易,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让他动心地,没想到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他家的大少爷哪里不好,这样遭人嫌弃!
桑红云看着乔平,斟酌着道:“你家少爷不是普通人宵想的,你劝劝他吧!”
走远了的桑红云让乔平又有些期盼,怪道自家的少爷要这样缠着人家不放,人家根本就没有想攀高枝的心,只不过越是这样的娘子,少爷才越会动心,一想到府里的那几个姨娘,乔平轻皱起眉头。
桑红云回到家里将银子交给桑白氏道:“乘着这些日子绣铺里红火,娘,我们再多绣一些,等到冬天,就可以买上好的银霜炭来烧,书房里爹爹看书也不会再呛着了。”
桑白氏道:“和着你爹的束修,其实冬天也会好过些!”
桑红云和桑白氏两人将家里的琐事说了说,桑白氏有事出了门,桑红云在书房里独自画画,心里总有些不自在,乔锦林最后的话没有说完,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太狠的话,而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要是对爹娘不利,那可怎么办!
乔锦林的霸道让她十分不安。
乔锦林去了一趟城外的大佛寺,和大佛寺的主持在禅房里谈了一个时辰,独自回到府里,乔平等在半道上,将送桑红云的事回禀了他。
乔锦林道:“脾气太臭,得好好想个法子磨磨她这性子,不然到了府里,三五不时就要吃人家的暗亏,我不在府中,自然免不了受气,眼下有件事,你先跟我去书房!”
沈培均站在桑红云家院门口,让小厮敲了门,桑红云打开院门,眼里闪出一丝惊异:“沈公子?”
沈培均芝半玉树般立在门口,眼里带着淡淡地笑意:“桑娘子可否请在下一坐?”
桑红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院里的桑白氏道:“父亲不在,还是我出来吧!”
沈培均道:“也好,我在青枫楼里定了桌菜,一个人冷清,便想到了桑娘子,不如去那里坐坐?”
桑红云没想到沈培均竟会找到她家里来,不由提了兴致:“并州城里有好几家酒楼,你所说的青枫楼倒是在中上!”
沈培均往后退了一步:“那就请桑娘子一起!”
桑红云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和沈培均去了青枫楼,临窗的雅间里只有他们二人,沈培均指着桌上的菜品道:“你尝尝!听说这几样菜都是这楼里的招牌菜!”
桑红云在自己面前的菜品里夹了一筷子,道:“沾沈公子的光,不客气了!”
沈培均笑着,桑红云的吃相比起大家子的娘子们真是没的比,可是贵在一个自然,不矫情,沈培均被她的吃相感染,不由得也大吃起来,桑红云小脸吃得红扑扑,小嘴儿鲜红俗滴,嘴边还沾着一个小青菜的叶儿,看得沈培均心里异样顿生,不由自主伸出左手将桑红云嘴边的青菜叶儿抹去。
一丝冰凉从桑红云的嘴角滑过,桑红云顿了顿,将一丝尴尬藏在心里,放下筷子,坦然笑道:“我吃好了!”
沈培均似乎也忘记了刚刚自己的小动作,道:“那就带我去转转并州好了!”
桑红云这些天一直忧心乔锦林会怎么出手拿绑自己,有沈均培这个意外,倒也正好一起散散心。
两人出了酒楼,桑红云将并州有名的地方都配着沈培均转了一遍,黄昏时分回到了家中。
学馆的馆长突然叫桑秀才到他书房去。
从学馆回来,桑秀才即刻让桑白氏和桑红云将早已收拾好了的细软打包,桑秀才临来租了一辆马车,三人乘着夜色,连夜子坐了马车离开了并州。
乔府竹香院里,梅枝从正屋里出来,吩咐宝儿去给乔锦林端碗热茶来,乔锦林坐在软榻上,翻看本书,心里没来由的焦燥,放下书道:“端来了,你喝,我出去走走!”
后院里,秋菊盛开,阵阵清香扑鼻,乔锦林站在花海上,心绪还是不能安宁,揪了朵秋菊放在鼻尖轻嗅。
“表哥,有什么烦心事么?”
乔锦林眉头微皱,转过身道:“表妹怎滴在这里?”
这是乔夫人的娘家侄女莫芯缘。
莫芯缘望着眼前高大伟健又风流倜傥地乔锦林,心里如蜜般一样甜!
姑姑说,她以后的家就在乔府了,让她好生抓住乔锦林的心,等到成了亲,乔锦林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乔锦林眯眼低头瞅着莫芯缘,厌恶之感一时涌上心头,转身道:“我还有事,表妹你随意!”
“哎!表哥,我还有话说!”
秋风吹来,一阵风将莫芯缘的话卷跑,乔锦林转过弯,直接往府外走去!
乔夫人端着一碗鲍鱼粥慢慢吃着,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吴妈低声道:“找了人去了学馆,怕是就快有回音了!”
乔夫人道:“多给些银子给馆长,让他将利害说与那桑秀才,就不信了,一个酸秀才能拧得过乔府?”
吴妈笑道:“只也是小事一件儿,夫人这些年来,为大少爷操碎了心,可大少爷一点不念着夫人的好,小的时候还好些,这大了,竟是背着夫人去了西山大营,这一走就是五年,,只这五年里,夫人可是一点儿不了解大少爷,唯一的一次回府也是两年前将那梅枝丢进府里,就又离开了,现如今,大少爷也是翅膀硬了,除了来问个安,竟是连面也见不着!”
乔夫人抿着嘴,嗵地把勺儿丢进碗中,转过身道:“老爷在京城一年见不着几次面,这家里家外的事都落在我头上,大少爷的婚事,老爷问了好几次,可大少爷冷着脸,我那有热脸贴人家这冷屁股的道理,我好歹是他的长辈,这个没良心的!合着我把他从小捧在手心里养了那么大,竟是一点儿感恩的心都没有!”
吴妈没有吭声,心里却道,夫人你那是捧杀,一心想养废了大少爷。
乔夫人想起了什么又道:“那桑家丫头真的长得绝美?”
吴妈才道:“听看到的人说,只算是中上,也不算绝美,比起她的姐姐来逊色许多,不过,那丫头是个暴脾气,一直不顺大少爷意!”
乔夫人哼了一声,撇撇嘴道:“那是欲擒故纵呢,什么暴脾气,这丫头心眼子恁多,把她弄得远远的,离开这里,省得我家芯缘到时候和他成了亲,受她的气!”
听到有人来,吴妈走了出来,不一会又进来,悄声道:“桑家连夜子走了!”
走了?
乔夫人道:“这么快?”
吴夫人笑道:“学馆的馆长将银子退了回来,说他将话转告桑秀才了,别的,他无能为力!”
这个酸儒!乔夫人低骂了一声,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再打发几个人,将事情办彻底了吧!”
吴妈一时惊愕。
乔夫人道:“以防后患!”
吴妈唯唯诺诺地应声,出了门,手心里生生捏出一把汗来。
乔锦林打府里出来,站在府门口左右看了看,最终去了青枫楼。青枫楼里,几个自小的玩伴正笑闹着,自见到推开门的乔锦林都怔了怔,紧接着有人开口道:“我当是谁,这不是咱们的乔大公子吗,小凤,你心心念念的人来了!”这人却是并州知府大公子贺少华,眉眼儿跳了两跳,一把将怀中搂着的人推到了乔锦林的面前。
这名叫小凤的妓子带着一张美人脸,妖妖饶饶,含怨带嗔地到了乔锦林面前道:“爷!”
乔锦林哈哈一笑,将小凤一把搂在怀里道:“好,凤儿给爷倒酒!”
小凤喜上眉稍,嘴里一句怨家,手里却是倒了一杯酒塞到了乔锦林的手里,乔锦林喝了一口,转头将口中酒细细莆入小凤的盈红小口中,雅间里一时乱混起来。
贺少华冷眼看着乔锦林一口一口将酒莆入小凤的嘴里,手指捏了十下,又握了五下,终于靠近了乔锦林,却以一瞬间,黑脸蛋忽然涌出一层红晕道:“锦林,你家小妾最近都没有喂饱过你么?”
乔锦林斜眼瞄了贺少华一眼道:“妾不如偷啊!”
贺少华靠回坐椅,乔锦林余光轻扫,暗哼一声道:“凤儿,陪着贺大公子喝几杯!”
小凤不愿意,赖在他怀里不出声,贺少华瞪着小凤使着眼色让她过来,不凤假装没看到,乔锦林小声对着小凤说了句话,小凤这才起身扭近了贺少华:“爷,我累了!”
贺少华心里一喜,接着话头道:“那我给你找个安静地方,好好歇歇!”
小凤偷偷看了乔锦林一眼道:“好啊!”
乔锦林依着桌子看着两人出了房门,正在此时,乔平从外面进来,对着乔锦林的耳朵低语。
乔锦林脸色忽变,打着哈哈从房里出来道:“几事发现的?”
“刚刚!”乔平轻声道。
乔锦林边下楼梯边道:“怪得爷今日烦燥不安,桑红云!这可怪不得老子真对你动粗!”
两人出了青枫楼,忽啸接了乔平手里的缰绳,打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