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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再兴误走小商河 元帅驱兵破兀术

且说兀术回去,整顿兵马,听闻岳飞正被遣往剿灭洞庭湖水寇,便点齐了六国三川大兵,分为十二队,每队人马五万,共有六十万人马,虚张声势地号称二百万,侵犯中原,很快就要到达朱仙镇了。

岳飞即召杨再兴前来,命他领兵五千,为第一队先行,驰援朱仙镇。

杨再兴到达小商桥,正遇兀术的先锋雪里花南。杨再兴一马当先,用枪只一挑,将雪里花南挑下马来。番兵不能抵挡,呐喊一声,两边散开。杨再兴拍马赶上,那第二队先行雪里花北便来接战,杨再兴奋起一枪,那雪里花北招架不住,也死于马下。只见那番兵回身一转,杨再兴拍马又上前来,撞见三队先锋雪里花东。只见这番将催马摇刀上来,刀尚未举起,又被杨再兴一枪刺出,将颈下挑了一个窟窿,翻身落马而死。

只见杨再兴杀得那些番兵东倒西横,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没命地逃走。那第四队先行雪里花西闻报,飞马上来接战,撞着杨再兴,没用一个回合,就被杨再兴挑于马下。

不到一个时辰,杨再兴就把四员番邦大将送往阎罗殿去了。四队番兵共计有二十余万,见主将已亡,大败而走。人撞人翻,马冲马倒,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杨再兴在后追赶,见番兵向北逃走,心下想道:“我往此处抄去,岂不在番人之前?截住他的归路,杀他个片甲不留。”杨再兴打定了主意,竟往近路抄去。谁知此地有一条河,名为小商河,早已被大雪遮盖,看不出河路。小商河河水虽不很深,却满是淤泥河草,虽有冰雪,人马到此也要陷进去。杨再兴单枪匹马来到此处,不小心跌到此下小商河,连人带马,陷在河内。

那些番兵看见,只叫一声:“放箭!”众番兵万箭齐发,就像大雨一般射来。可怜杨再兴连人带马,被射得犹如柴蓬一般。

兀术随即传令众将,调兵转去下营:“若有南蛮前来迎敌,不可造次,必须小心谨慎为主。”

却说岳云带着第二队人马赶到时,天色已暗。杨再兴的军士上前迎着公子,报道:“杨老爷追杀番兵,误走小商河,陷于河内,被番兵乱箭射死!”

岳云听了,不觉大叫道:“可是苦也!救应来迟,此我之罪也!”于是,他传令三军:“与我扎住营盘,待我前去与杨叔父报仇!”只见岳云拍马摇锤,只身冲进番营,大叫:“俺岳小爷来闯营了!”说着舞动那两柄银锤,如雨点一般地打来,谁人能抵挡得住!岳公子逢人便打,打得众番兵东躲西逃,自相践踏。

随后,又有第三队严成方、第四队何元庆、第五队余化龙、第六队罗延庆和第七队伍尚志等数队人马陆续赶到,听得杨再兴死讯,都愤然杀入金兵队中。声言要为杨再兴报仇雪恨。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只见岳云、严成方等六只大虫在番营内厮杀,锤打来,遇着便为肉酱;枪刺去,逢着顷刻身亡。真个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兀术看见此情此景,便道:“不信这几个南蛮如此厉害!”就又传令众番将一齐围住,吩咐:“只要拿了这几个南蛮,大事就定了!”众将得令,层层围住那六个人在里面,杀了一层,又是一层,直杀了一昼夜。恰好岳元帅、韩元帅的大兵已到,放炮安营。六人听得炮响,趁番兵自乱时,杀出重围,进帐来见岳飞。岳飞得知杨再兴已死,甚为悲切,就吩咐准备祭礼,亲自到小商河祭奠,然后命人收尸,葬在了凤凰山。

兀术见众英雄去了,留下尸骸满地,血流成河,死者不计其数,伤者更是数不胜数。

金兵一面将尸首埋葬,一面将带伤军士运往后营医治。又与众将商议道:“这岳南蛮如此厉害!他若各处人马到齐,早晚必来决战!某家想那秦桧为何不见照应,难道他死了不成?”

军师道:“狼主今日进中原,秦桧岂有不照应的道理?请狼主静候几日,定有好音。”

正说间,有小番来报说:“本国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带领‘连环甲马’候令。”

兀术大喜,传令请二位元帅进帐,道:“这‘连环甲马’,在草原上操练了数年,今日方得成功!明日就烦二位出马,擒拿岳飞就在此一举了!”二将领令出帐。

到了次日,完木陀赤、完木陀泽二将领兵来到宋营挑战。军士报进大营。岳元帅便问:“谁人敢出去迎战?”只见董先同陶进、贾竣、王信、王义一齐上来领令。岳元帅就分拨他们五千人马,命令董先率领四将出战。

两军排了军阵。董先一马当先,大喝一声,道:“来将通名。”番将答道:“某乃大金国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也。今日奉四太子之命前来捉拿岳飞。你是岳飞吗?”董先大怒道:“我元帅怎肯和你这样丑陋的人交手,看我董爷爷的家伙吧!”说完,一铲向完木陀赤打去。完木陀赤舞动铁杆枪,架开月牙铲,回手分心就刺。战不到五六个回合,完木陀泽看见哥哥战不下董先,飞马前来助战。这里陶进等四人见了,各举大刀一齐上前。七个人跑开马,犹如走马灯一般,团团厮杀。你想这两员番将,怎敌得过五位将军,只得回马败走。完木陀赤边走边叫道:“宋将别再追了,我有宝贝在此!”

董先道:“管你什么宝贝,老爷们也不惧怕。”拍马赶来。完木陀赤、完木陀泽二人,引得董先等赶到营前,一声炮响,两员番将左右分开,中间番营里拥出三千人马来。那马身上都披着生驼皮甲,马头上都用铁钩铁环连锁着,每三十匹一排。马上军士都穿着生牛皮甲,脸上也用牛皮做成的假脸护着,只露出两只眼睛。一排弓弩,一排长枪,共是一百排,直冲出来。把这五位将官连那五千军士,一齐围住,枪挑弩射。只听得嚓嚓嚓,不上一个时辰,可怜董先等人并五千人马,大部分丧于阵内。

有军士逃得性命回营,报与岳元帅。岳元帅满眼垂泪道:“苦也,苦也!早知是‘连环甲马’,早年呼延灼曾用过,有徐宁传下‘钩镰枪’可破。可怜五位将军白白地送了性命!”就传令整备祭礼,遥望着番营哭奠了一番。回到帐中,岳飞就命孟邦杰、张显各带兵三千,去练“钩镰枪”;张立、张用各带兵三千,去练“藤牌”。四将得令,各去操练。

且说那兀术坐在帐中,对军师道:“某家虽有这许多兵马,但尚不能抢进中原,只管如此旷日持久,军师有和良策吗?”

哈迷蚩道:“岳南蛮的确厉害,不过臣有一计,狼主可差一员将官暗渡夹江去取临安。岳南蛮若得知,必然回兵去救。我以大兵断其后,使他首尾不能相顾,那时岳南蛮便可擒也!”兀术听了大喜,随即命手下领兵五千,悄悄抄路,望临安一路进发。

岳飞营中连续几日操练破兵阵,没几日工夫,孟邦杰、张显、张立和张用四将所练的枪牌已熟,前来禀告岳元帅。岳元帅就命四将去破番阵,又嘱咐了一回。岳飞又令岳云等人领人马在外接应。且说孟邦杰、张显等四将到番营讨战。那番邦两位元帅提兵出营,看见四将喝道:“南蛮通姓!”

张立道:“我乃岳元帅麾下统制张立,那是张显、孟邦杰、张用是也!番将报名上来!”

番将道:“某乃大金国四狼主帐下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是也!”

张立道:“不要走,我正要拿你。”二人拍马抡枪,战了数个回合,番将诈败回营,四将追来。只见那些小番吹起号角,一声炮响,三千“连环马”团团围了上来。张立看见,吩咐三军将“藤牌”在四面遮住:弓不能射,枪不能进。孟邦杰、张显带领人马,打开“钩镰枪”,一连钩倒数骑“连环马”,其余便都不能动,混乱中自相践踏。又听得营中炮响,岳云、张宪、何元庆等将从阵外杀入,内外夹击,番将怎能招架?不一时,将“连环马”尽数挑死,众将收兵回营。

却说兀术正望着“连环马”成功,只见小番进来报道:“岳飞将‘连环马’破了。”

正说间,完木陀赤、完木陀泽败回,来见狼主。兀术问道:“南蛮怎么破法?”二将将“藤牌”、“钩镰枪”如此破法说了一遍。

兀术大哭道:“军师!某家这‘连环马’,操练了数年时光,不知死了多少马匹,才得成功!今日被他一阵破了!”

军师道:“狼主不必悲伤,只待那‘铁浮陀’来时,只须一阵,足可令南蛮尽灭!”

兀术道:“某家也只能等待这件宝贝了。”

次日,兀术正在帐中喝气闷酒,忽见小番来报:“本国差兵送‘铁浮陀’在外候令。”兀术大喜,传令:“推过一边,待天晚时,推到宋营前打去。任那岳飞足智多谋,也难逃此难!”一面准备火药,一面暗点人马,专等黄昏施放。那陆文龙在旁听了,就回营对王佐道:“今日新到‘铁浮陀’,晚上要打宋营,十分厉害,如何是好?”

王佐道:“须暗送一信,让岳元帅早做准备。”陆文龙点头应承。看看天色将晚,陆文龙悄悄出营上马,将近宋营,高叫一声:“宋军听着,我有机密箭书,速报元帅,休要延误!”嗖的一箭射去,转马回营而去。

宋营军士拾了箭书,呈送岳元帅。岳元帅拆开观看,吃了一惊,便暗暗传下号令,先叫岳云、张宪吩咐道:“你二人带领人马如此如此。”二人得令,领兵埋伏去了。

岳飞又暗令兵士通知各位元帅,将各营虚设营帐,将本部人马,一齐退到凤凰山去躲避。

且说金营中到了二更时分,传下号令,将“铁浮陀”一齐推到宋营前,放出轰天大炮,向宋营中打来。但见烟火腾空,山摇地动,宋营好似一片火海。此时,岳元帅并众将在凤凰山上,看见这般光景,好不吓人,都觉后怕不已。

那岳云、张宪领了人马,埋伏在半路,听得大炮打过,等那金兵回营之后,在黑影里,从身边取出铁钉,把火炮的火门钉死,又令军士一齐动手,将“铁浮陀”全都推入小商河内,转马回到凤凰山。岳元帅仍命三军回转营地,重新扎好营盘。

再说那兀术自在营前,看“铁浮陀”大炮打得宋营一片漆黑,回到帐中对军师道:“这回才真正算得上成功!”众将齐到帐中贺喜。兀术传令,全营饮酒到天明。正在这时,只见小番进帐报道:“‘苦人儿’同殿下出营投宋去了!”

兀术听了,大叫道:“罢了,罢了!这才叫养虎伤身!”兀术正在恼恨,又有小番来报:“禀上狼主,宋营内灯火相连,旗帜鲜明,越发雄壮了。”

兀术好生疑惑,忙出营观看,果然旗帜依旧,枪刀密布。兀术大怒,传令“铁浮陀”再打宋营。小番一看,“铁浮陀”已尽被推在小商河内了,直气得兀术暴跳如雷,众将忙上前劝解。

兀术回营坐定,叹了口气,道:“这岳南蛮真是厉害!如今‘铁浮陀’也成了空,枉费数年工夫,空费钱粮不少,实在可恨!如今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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