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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祖狄

在刘曜平定关中的这段时间里面,咱们刚刚上位的那位奴隶皇帝石勒也没躺在功劳簿上吃劳保,而且形势也不允许他有一时半刻的松懈,因为附近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冀州东部有邵续、青州有老对手曹嶷,黄河以南更加有晋朝的传奇人物祖狄。祖狄一心想收复中原,而且精明强悍,是最难对付的对手!

祖狄从小生性豁达,为人聪明,二十四岁的时候开始做官,几年之后八王之乱爆发,因为才华出众文武双全得到了各藩王的赏识,304年的汤阴之战后,晋惠帝被挟持到长安,祖狄因为母亲病逝,随即隐退不出。

313年晋愍帝即位,号召天下亲王,当时祖狄正在江东,司马睿一心只想在江东安居乐业,根本没有心思北伐,祖狄的意见却恰好相反,就对司马睿说:“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藩王争权,自相诛灭,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今遗黎既被残酷,人有奋击之志。大王诚能发威命将,使若逖等为之统主,则郡国豪杰必因风向赴,沈弱之士欣于来苏,庶几国耻可雪,愿大王图之。”司马睿于是封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并象征性地拨调千人粮饷、三千匹布帛以充军费,更由其自募战士,自造兵器。

虽然只给了一千人,还有些破烂不堪的兵器,但是祖狄还是不改初衷,执意北伐,他觉得有这些人再加上旧王朝的号召力,这些人完全已经够用了。司马睿的态度就是,这事儿我不管,要兵马没有,就这些东西,爱走你就走!

祖狄于是就带着这支好似乞丐的队伍渡江北上,当大船到了一半的时候,他敲着船桨,庄严宣誓:“如果不能收复中原,我祖狄绝对不会回来!”

带着几百人渡过了长江之后,祖狄也知道单凭这支队伍想要收复中原那是纯属于做春秋大梦,别说是对抗石勒和刘聪,就是遇到一伙强盗土匪都有可能被洗劫,所以他现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把三千匹布帛卖掉,换了点军费,就在这个地方招兵买马,训练军队,然后继续一路向北。

当时,黄河以南的地方因为受到石勒的不断攻击,民生凋敝,到处都是土匪,老百姓生活的战战兢兢,所以村子和村子之间就组成了联盟,建了很多防御堡垒出来,无论是官兵还是土匪,想要从这里过都没门,就算你掏过路费都不行。

祖狄无论走到哪里,人民给他的回答也就是此路不通,请回!想要招兵买马更加不可能,老百姓们对中央军也好,地方军阀也好完全都失去了信心,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自保,以便于凑合着活下去,哪怕是吃糠咽菜,也不让军队进来搅和。

祖狄没办法,因为晋朝的声誉已经被王浚刘琨那些人给败坏光了,根本没人相信政府,就算是皇帝来了,人家照样不买账。所以大半个中国陷于无政府状态,大家各自为政,都是老大,谁的账也不买。

其实祖狄心里知道,老百姓还是需要领袖的。不过这个领袖一定要有责任心,是个正派的人才行,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老百姓的心目中重新梳理政府的威信,让大家知道,晋朝没有抛弃他们,皇上还是爱民如子的。所以他约束自己的部曲,然后以高度的智慧和人格,让大家看到了他品质,这样一来,也不用打,这些堡垒自动就向他投怀送抱,并且表示一定跟他合作驱逐鞑虏!

不久之后,祖狄就因为争夺堡垒和后赵产生了摩擦,大战一触即发!当然那都是后话,咱们的侧重点还是石勒,所以先说说石勒的发展。

建国之后的石勒,知道自己的心腹大患就是刘曜,看到刘曜在关中有声有色,自然不愿意看到他出风头,于是开始着手扩大自己的帝国,祖狄虽然来了,但是他手下的将领还能挡得住,他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距离自己最近的邵续。

邵续是晋朝征服的乐陵太守,以前是王浚任命的,据说对旧王朝还怀有几分忠心,祖狄来了之后,他心中也是欢喜,可能觉得恢复中原还是有希望的,所以不断和石勒相互抗衡,不过他手下的兵力的确不行,跟王浚和刘琨一样他也有外援,而这个外援也没别人,就是鲜卑的段氏部落。

而且这个段氏部落跟石勒还有深仇大恨,这人就是段匹磾。前些年石勒废了好大的力气从王浚手中夺取了幽州,没想到屁股都还没坐稳就让自己的部下献给了段匹磾,段匹磾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这块广大的地盘。

段匹磾早就想对付石勒,可是当时石勒是段末坯的干爹,而段疾陆眷是石虎的把兄弟,所以他们两个根本都不愿意和段匹磾合作,而且因此还结下了仇怨,最后甚至到了互相攻伐的地步。

刘琨死在了段匹磾手上之后,刘琨手下剩下的那些将领们心里都憋着一口气,都想找他算账,但是鲜卑人太强大,他们一时之间不敢发动。可段匹磾毕竟是在汉人的地盘上,刘琨死了之后,他失去了民心,将领们也不支持,再加上自己的兄弟段末坯一直都在追着他的屁股猛揍!段匹磾不是对手,所以就和邵续联合起来对付段末坯,几场仗打下来,倒也是赢回了一些地盘,最起码在蓟县站稳了脚跟。

不过段末坯可没想跟他就这样算了,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再说,他对干爹还是有一定的感激之情的,所以接着干!就像司马家的那些兄弟一样,拼命地自相残杀,不到最后一个倒下,绝对不会收兵!这样一来也就让石勒捡了便宜,趁着他们内讧,渔翁得利,兵锋渐渐向蓟县逼近。

要想破蓟县首先要破邵续,不过邵续也的确不经打,被石虎这个猛人三下两下就给生擒活捉了。赶来救援的段匹磾和文鸯,根本还没赶到现场,惨案已经爆发了,看到事情已经这样了,两人也无可奈何,只好灰溜溜地跑回蓟县去了。

文鸯是段匹磾手下的第一猛将,他本来打算跟石虎来个硬碰硬,可是没有想到石虎看起来粗鲁,实际上粗中有细,他采取的也是石勒经常采取的办法,包围城池,然后扫清外围,等着敌人在城里饿死。

文鸯看到大将孔苌快要把城外的百姓和粮食都情况了,就劝段匹磾出兵,可是段匹磾不愿意。这下子文鸯不淡定了,很焦急地对段匹磾说:“我以勇冠三军,闻名于世,所以老百姓才对咱们很服气,现在被动挨打,等于认怂了,老百姓一定很失望,还以为我们都是胆小怕事的娘们呢!所以我必须出战!

尽管段匹磾依然不支持,但是文鸯坚持出城,不过段匹磾不给他兵马,文鸯一气之下就带着数十人的敢死队冲了出去,战马咆哮,长刀纵横,所向睥睨,杀人无数,但很无奈的是,双拳难敌四手,后赵军团有好几万,几十个人根本不够用,最后还是被生擒活捉了。

段匹磾一看这种情况,就骑着马脱离了大部队自己逃跑,好像是要去投奔司马睿的意思,不过走到了乐安郡,邵续的兄弟邵垍,居然把城池献给了石虎,投降了后赵,并且把他给扣押了下来。

段匹磾一看没希望了,也就跟着邵续一起投降了后赵,从此之后,幽州、冀州、并州,三大州的地盘,全都纳入了后赵帝国的版图!

石勒先生真是直逼袁绍啊!

不过段匹磾和文鸯、邵续最后的下场都不好,因为一种我所不明白的原因。史书上说,段匹磾对石勒的态度非常强硬,经常身上穿着晋朝的官服,手里拿着晋朝皇帝所颁发的符节,最后,石勒见他们实在不像话,影响他在朝廷里的威信,给全国人民做了不好的表率,没办法,只能把他们全都杀掉。

虽然是得到了三大州的广大底盘,但是石勒现在真心高兴不起来,因为祖狄这个家伙太难对付了,简直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劲敌,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率军进入后赵心脏地区,四处破坏,不但影响了国家的正常运转,就连自己想要扩张的计划,也被他完全破坏,最后有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的态势了。

320年(太兴三年)七月,祖逖被加封为镇西将军。?石勒见祖逖势力强盛,不敢南侵,命人在成皋县为其母修墓,又遣书请求通商。祖逖虽然没回信,却任凭通商贸易,更收利十倍,兵马日益强壮。石勒又杀叛晋归降的祖逖部将表示友好,祖逖亦与石勒修好,禁止边将入侵后赵,边境暂得和平。

后来祖狄的一名部下反水到了石勒那里,石勒二话没说就把他脑袋砍了,然后把人头送给祖狄,并且说我跟你一样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自己组织的人,用来收买人心,其实祖狄有点被羞辱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很大度地向石勒表示感谢!后来石勒那边的人也有来投靠祖狄的,祖狄也一样不接受。所以两人表面上维持了好一段时间的和平,双方都处于暂时停火的状态。

不过这时候晋朝的中央政府方面又出现了变化,司马睿可能是觉得祖狄的势力太大了,已经到了他无法控制得地步,俨然就要成为另外一个石勒,从而怀疑他的忠心。事实上此时的祖狄也的确已经具备了称帝,建立自己一个小王国的实力,可是他根本没那个意思,一门心思为国尽忠,跟岳飞一样。

但司马睿那种蠢材怎么能够和曹操刘邦这样的高级领袖想必,心眼很小的他,现在想的不是如何征服后赵,而是如何压制祖狄的势力进一步扩大,于是就下了一道圣旨,让一个叫戴渊的人当征西将军,都督六州军事,一跃就成为了祖狄的顶头上司。

祖狄看戴渊就不顺眼,他不就是因为自己是南方土著,在江东有人脉有声望嘛,其他的还有啥呀!行军打仗的事儿他懂吗?再说我披荆斩棘,身经百战,好不容易踩在黄河以南打开局面,并且收复了大片疆土,这个白痴跑回来,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功劳全都抢走了,还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自说自话,对他吆五喝六的!就这么一生气,一激动,居然生病了,而且是一病不起,不久之后,就在雍丘病死了,死的时候五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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