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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陆青鸾用过早膳正准备出门就见一个意外之客来了:“大堂姐,你怎么来了?”

陆青鹂笑的温柔可亲,顺势牵过她手道:“昨天给祖母请安,祖母说今天你要跟着去上闺学,我特地跟你一起过去。”

陆青鸾有些受宠若惊,人家再怎么是庶出一脉,好歹也是二房嫡出小姐,也是整个昌毅伯府的大小姐,居然亲自带自己去上闺学。

她慢慢伸出小手放入陆青鹂白皙的掌心中,心里一阵汗颜,两人真是鲜明对比,陆青鹂带着她走出去,正好碰见夏嬷嬷。

“大小姐怎么过来了?”夏嬷嬷笑着打招呼道。

“今天是六堂妹第一天上闺学,我怕她不适应,特地带她一起去。”陆青鹂答道。

陆青鸾看见夏嬷嬷赞赏的目光投向陆青鹂身上时,脑子突然就明白了,陆青鹂特地过来原来是做给老夫人看的啊。

得了好名声也拉拢了自己,果然是个好办法。陆青鸾又想到之前陆青鹂的两面做派,打定主意要远离她。

陆青鹂可不管一路上陆青鸾的沉默,只当她就是这个性格,到了陆府小姐专门上闺学的院子,她才放了陆青鸾的手。

上午上识字课和礼仪课,下午是女红和琴棋书画,一天排的满满的。

这有点类似现代的学校,只不过更为微型,识字课是一个书房,其他课也都是单独的书房,陆青鸾跟着陆青鹂走进最中间那间屋子,里面很宽敞,平时也就三个人上课,如今加上陆青鸾也不过四个人。

陆青雁和陆青袅都来了,陆青袅抬眼看见陆青鸾进来了,什么话都没说就扭过了头,陆青鸾连忙调整好表情,朝她们打招呼:“二堂姐,五堂姐早上好。”

陆青雁怯怯地露出一个笑脸,陆青袅勉强“嗯”了一声。陆青鹂笑着道:“六堂妹,你刚来就挨着青雁坐吧。”

也正合她意,陆青鸾点点头就坐在了陆青雁旁边的位置上,暗自松了口气。

一时间屋内静悄悄地,她见陆青袅和陆青鹂都在小声默念着什么,就连陆青雁也在整理自己的字帖,陆青鸾擦汗,没想到好不容易毕业了一回,又要重头学起这些东西。

没一会儿就有人走进来了,大家齐身站起,恭敬问好:“吴夫子好。”

吴夫子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面容严肃,一看就是严厉的人,白露昨天说过这位夫子,她在京城还算有名气,是老太爷花了大价钱才请过来的。

吴夫子一眼就看见屋内多了一个新面孔,不动声色问道:“这是哪位小姐?”

陆青鹂连忙接过话:“夫子,这是三叔家的堂妹……”

吴夫子不悦地打断陆青鹂的话:“她自己不会说吗?还要你帮她回答。”

陆青鹂讪讪退下,一声不吭,吴夫子敏锐地目光落在陆青鸾脸上,默不作声地打量着。

陆青鸾收起往常的胆怯模样,清清嗓子,口齿清楚地说道:“回夫子,我叫陆青鸾,今年五岁,在府内排行六。”

陆青鹂和陆青袅都有些惊奇地朝她看去,要知道,陆青鸾是姐妹中最丑最笨的人了,连陆青雁都比她要伶俐几分。

吴夫子可不知道她之前是怎么样的,便点点头说道:“既然来了就好好学,之前在家学过什么?”

陆青鸾摇摇头:“从没学过。”

吴夫子心里一惊,随即就明白过来了,看样子就知道是个不得宠的庶女,神情也淡了几分:“字总会写些吧?”一般大家闺秀都是三四岁就启蒙了,再不然也会写自己的名字。

陆青鸾一想,自己会写也是写简体字啊,谁会写毛笔字,握都握不住,于是再次摇头:“不会。”

吴夫子脸色微僵,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今天先教你写字罢。”

陆青鹂已经十二岁了,学得也差不多,吴夫子都教她作诗写文了,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倒不用仔细学这些,陆青袅反而是重点培养对象。

吴夫子走在陆青袅桌前,拿着她写好的字仔细查看,而陆青袅眼里居然露出了一丝紧张。

“二小姐,昨天已经教过你了,这字的结构怎么还是这么散?”吴夫子毫不留情地指责道。

陆青袅紧紧抿唇,也不为自己争辩半句:“我待会重新写。”

吴夫子见她一副认错的样子,不禁放软了口气:“写字最重要就是结构和笔锋,结构都不正,字能好看到哪里去?”

陆青袅重重点头,仔细地听吴夫子说道,陆青鸾对陆青袅有了一丝好感,看来小说女主角都是正面人物,有过人优点,虽然性格有些古怪。

教完陆青袅后她又开始检查陆青雁的字,毫不意外地听见吴夫子的训斥,陆青雁哪有陆青袅好定力,不一会就被骂的眼泪汪汪,强忍着眼眶中打转地眼泪不敢落下。

吴夫子口气丝毫没软下的痕迹:“五小姐哭是我骂错你了吗?”

“没有。”陆青雁小声啜泣,低着头不敢看吴夫子。

陆青鹂眼底闪过嘲笑,看了一会儿热闹,觉得无趣了才又低头去看书,而陆青袅至始至终都在写字,没有受其他人的影响。

陆青鸾看得是一阵心惊胆战,眼看吴夫子朝自己走来,连忙正襟危坐。

“今天先教你几个简单的字。”吴夫子说完提笔就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果然简单,大、中、小。

陆青鸾颤巍巍地拿起笔,一脸便秘的表情:“夫子,我不会拿笔。”

吴夫子这回没骂她,自己拿笔示范给她看:“这三根手指这样拿,看见了吗,对,再下去些。”

一阵教导之后,吴夫子倒有些诧异了,陆青鸾不算太笨,讲了一遍她基本都做会了。不过吴夫子没将心思摆在脸上,只是面无表情吩咐道:“好了,也教你写了一遍了,现在你就临摹我刚写的字自己练吧。”

一堂课是一个时辰,中间休息一刻时间,好不容易这堂课结束了,吴夫子率先走了出去,陆青鸾一堂课下来只觉得全身乏力,这堂课结束后就该去学礼仪课了。

丫鬟们在外面候着,见各自小姐一出门都纷纷迎了上去,今天跟着陆青鸾过来的是白露,她见到陆青鹂三个先走了只留陆青鸾在后面,便急忙迎了上去。

“小姐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吃些东西?”白露很是贴心地还带了一些吃食过来。

“不要了。”她揉揉脖子,心里怨念无比,识字什么的还算小事,也许下节课才是地狱煎熬。

果然陆青鸾所料不错,教她们礼仪的是宫里离宫出来的教引姑姑,还是因为沈氏的关系才请过来的,虽然不像吴夫子那般古板严肃,却也十分认真苛刻。

一走一动都是大有讲究,堪比现代的空姐训练,陆青鸾看见陆青鹂等人走姿翩然,裙摆无风而动,她也试着学走,没想到差点被裙子绊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屋内的小姐们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黎姑姑也忍不住笑开了。

陆青鸾懊恼地扯扯裙子,脸红通通地站在一旁,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丢人,黎姑姑随即止住笑,皱眉看陆青鹂:“大小姐,你学规矩礼仪也不短时间了,笑不露齿都忘了吗?”

陆青鹂脸“唰”地也红了,再也笑不出了,连忙用手帕掩嘴。

“六小姐,走路可不能那样走。”黎姑姑还算和蔼,细心教陆青鸾,“步子不要迈太大,走路不要太急……”

陆青鸾一边点头一边照做,脸上的潮红好半天都没消下去。

总算上午的课程结束了,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清明走来笑着道:“小姐,夫人叫奴婢过来传话,让小姐去夫人那里用午膳。”

陆青袅点点头随着清明去了,陆青鹂带着丫鬟琉璃也施施然离开,陆青鸾连提步的力气都没了,白露看着心疼要抱陆青鸾走。

她连忙拒绝了:“不用,我自己走。”

白露细心给她擦去额头的汗:“小姐身子这么虚,得好好调理好才行,不然给老夫人说先不上闺学了吧?”

陆青鸾思索了半天才缓缓摇头,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接近陆青袅,也能学点东西,她不能放弃。

白露跟她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觉得她平易近人,对人和气,而且也并不木讷愚笨,心里已经开始接受在她身边伺候。

回到院子,就见姚嬷嬷迎上来,欢喜道:“老夫人对咱小姐真好,派人送了些点心来。”

老夫人对自己算得上有心了,陆青鸾心里突然一暖,曾经自己也是个从小寄居亲戚家的人,莫名来到这个世界同样是爹不亲娘不爱的,目睹老夫人之前的做派,她虽然能理解却不苟同。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真正的融合这儿,因为她也是有人疼爱的,像叶氏,像陆远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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