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早晨。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肖扬与他的女友马雪在一起吃过早餐后,便开上车一起去上班。
肖扬是一家电脑公司的老板,今年25岁,而他的女友马雪则小他两岁,今年23,还在念大学。他们已经正式交往了三年,属于一见钟情,且两人关系自相识以来就十分稳定,不但从未吵过架、红过脸,更是多年如一日地彼此关心与爱护。
坐上车,肖扬即主动帮女朋友扣安全带,调皮的马雪趁机偷吻他耳垂,他微笑,等扣好安全带后,他转守为攻,两人立即进行了一番热烈的**。
车发动起来,开出小道,驶上大路,马雪扭开音响听歌,这时,一只乌鸦突然扑拉拉地从它藏身的树丛里飞出来,直跃上蔚蓝的晴空。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另一对情侣也正准备着要出门。
身穿某高中校服的男孩葛晖正跨坐在他的摩托车上准备戴他的头盔,而从他身后的小屋里,也很快就跑出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也穿着同种校服的女孩,她边走边用手腕上的黑色橡皮筋把她那一头浓密的像海藻般的长发胡乱地扎起,然后她抬头,继续朝男孩愉快地跑过去。
阳光照耀着她那张年轻的、尚且稚嫩的脸,她的笑容同所有十七岁的高中女生一样,是单纯而美好的,她走近她的男朋友,接过他递过来的头盔,再用力地戴下去。男孩发动了车子,她跨坐上去,用两条手臂紧紧地圈住男孩的腰,男孩回头看了她一眼,问“好了吗?”她愉快地点头,于是摩托车发出了两声轰鸣,接着就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温暖的日光笼罩着整座城市。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在微风中沙沙沙地留下一串串斑驳的树影。老人在公园里早锻炼,小朋友在家长的带领下走进校园,赶着去上班的人们,或是挤在人贴人的公交车里,或是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烦燥地坐在他们的私家车里——
早高峰总是在考验人的耐性。
肖扬在红灯亮起时将车停了下来,坐在副座上的马雪正在又一次地检查她的资料。今天是她去实习单位报道的日子。
“怎么?很紧张?”肖扬摸着她的头问。
“唔——”马雪抬起头,撒娇地看向肖扬,“我好怕呆会儿会说错话。”
“怎么会?”肖扬微笑,轻轻地把她滑落在脸颊上的头发勾到她耳后去,他鼓励她,“相信我,你行的。”
“要是你能陪我一起去就好了。”
“真抱歉!今天公司里有太多的事了——”
“我知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马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肖扬笑了,“傻孩子!”他拿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马雪的鼻子,两人相视而笑时,他的表情是一脸的宠溺。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穿过拥堵的车流。
车内,急救医生正准备要为病人输液时,发现这个病人的左手小臂上布满了针孔。
这是一名吸毒者,十多分钟后,他死于吸毒过量引起的呼吸衰竭。
肖扬将马雪送到她单位的楼下,他们在路边吻别。
“好好工作,不要紧张,下班我会来接你。”
“嗯,你也是,路上开车小心。”说完,马雪又主动地亲了一下肖扬的脸颊,向他挥挥手,同他告别。
肖扬目送女友进入公司大楼,然后才走向他的车,将车调头,往自己公司的方向开去。
葛晖在校门口把女友单单放下了。
“怎么?你不进去吗?”单单把头盔交给他。
“我还有事儿,回头再说吧。”葛晖把头盔放好,这时,单单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递到葛晖面前。
“这是什么?”
“钱啊!”
“我知道是钱!我是说,你这是干什么?”
可是单单什么也没说,她只是用力地把钱硬给塞进了葛晖的口袋,“总之,你办完事儿就回来上课吧,我会跟班主任说你是因为家里有事才会迟到的!”说完,她就一个笑着转身,飞快地跑进了学校里。
葛晖从口袋里重新拿出那叠钱,他一边看着那些钱,一边在脸上流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
肖扬平稳地驾驶着他的车,但是,就在他即将要转入他公司所在地的那条小路时,事故发生了。
在那辆满载着原木木材的大货车因为失控而从道路的斜对面向着肖扬的车直冲上来时,肖扬只觉得十分庆幸的是,马雪已不在他的车上。
他在这场事故中,失去了一双眼睛、一颗健康的心脏,以及一条完整无缺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