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上天终于降下制服他的魔,让他遇到了真正的克星?
“说吧!从实招来!”
“我没有害死他,招什么招?”
“你没害人,那你为什么要逃跑呢?自然是你心虚了,然后就慌不择路跳窗逃走,可惜啊,终还是没能逃出将军府。”红润脸蛋的胖男人缓缓开口道。
“这……事情不是这样的……”
孟渺渺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周围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各色眼光。
“那是什么样……说不出了吧?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你一命偿一命,来人!把她押送官府。”
山羊胡须男尖细的话音才落,呼啦啦涌上一些家丁小厮,不容置疑把她押了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他的!”孟渺渺拼尽全力嘶喊。
大厅里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句公道话。
啊啊啊!孟渺渺心里那个冤啊,堪比窦娥,现在即便有一百张嘴,似乎也难于澄清事实。
唯在心里悲叹,苍天啊,大地啊,想不到她穿越到唐朝不到两天,还未曾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就要去见识唐朝的大狱了,正无比沮丧。
“慢……”一个沉稳的男声自大厅一角响起。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说话的男子,却见一个绝世男子,头上束着一顶紫金玉冠,身穿裁剪合宜的紫金色锦缎长袍,五官俊美如雕刻,棱角分明,清华中透着冷峻,冷峻中透着尊贵,尊贵中透着威仪,威仪中又不失卓然优雅。
给人第一眼的感觉,端的是皎若秋月,灼灼其华。他往大厅一扫,眼光里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全场震撼!又锐利得象能射穿人的内心,把里面掩藏的丑恶层层盘剥开,暴露在阳光下。
山羊胡须男嘴唇也不由得一哆嗦。
“你……你谁?要干什么?这是王家的事儿,任何人不得干涉……”
男子淡淡一笑,缓缓开口。
“按理说这是王家的家事,我确实无权插手,但现在出了人命,由不得人坐视不管,凶手不是她,这,我可以作证。”
“你作证?”胡须男正了正心神,用手捋了捋羊胡子,把男子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你是谁?报上名号,来历和身世!”
男人朗声说道:“我是一介小民,名号就不必说了。她绝不可能杀死大将军,因为刚才,她就和我在花园里,她完全没有作案时间,这个,我可以作证。”
孟渺渺松了一口气,暗暗欢喜,幸好有这样一个人证,可以洗脱罪名。这么说,刚才给自己带路的男子就是他,不禁又对他多看了两眼,暗暗赞叹古代居然有如此俊朗的男子。
山羊胡须男听至此,看他的眼神里有了轻飘的意味,不屑一笑。
“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就相信了你?”
然后又晒笑了下,猥琐道:“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们俩孤男寡女在花园干什么呢?能干什么呢……”
山羊胡须男重复的最后那句话,似乎颇有意味。
“哈哈哈……”
宾客们一愣,随即发出一阵暧昧的哄笑。
“你……”男子气得脸部涨红。
“你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猥琐之人才会有你这种猥琐的想法!”
山羊胡子嗤然一笑,再不理会男子,挥手吩咐左右,家丁小厮一时把孟渺渺看押了起来。
孟府,前一天大婚的喜庆彩纸,红灯笼还未卸下,一个老仆慌慌张跑进大堂。
“老爷,不好了,小姐被王家俩舅侄投进官衙,凶多吉少啊!”
孟明义端坐在太师椅上,仿若没有听见老仆从的话,慢条斯理端起白玉茶盅,用茶盖拔开水面上飘浮的几片茶叶,呷了一口,方才抬头问:“柱子,老天这不是还好好的么?并没有塌下来!这么大年龄了遇事还这么慌里慌张,什么事啊!”
老仆从柱子又把话说了一遍。
“你是说,王大将军死了?”
“嗯,王家一口咬定是小姐害死的,已经把她看押起来准备送官府。”
“那渺渺就是只蚂蚁在面前都害怕得发抖,怎么会杀害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笑话!”
“是啊!老爷,明显是王家诬陷七小姐……”
孟明义摆摆手,截断了柱子的话……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仆从咽下了还未说完的话,识趣的退出大堂。
“老爷,你准备怎么做?”二夫人端起茶壶往他茶杯里重新续了水,问道。
“真是没用的东西,原本指望着将军女婿在朝廷给我谋个肥缺官职,又泡汤了!”孟明义叹息一声,把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哼,你还指望着沾她的光呢?祸水就是祸水,谁沾上谁倒霉!”
她停了停,又说:“本想着她嫁了王世增,就落了个清静。”二夫人一阵烦燥,不禁皱起了眉头。
“好了,夫人,不要烦了,你没听见柱子说,她已经被送入官府,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黑暗之地,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么?”
听孟明义这一说,二夫人眉头瞬间舒展开了。
“老爷说得是,这祸水害死了我们的儿子……害得老爷后继无人,死后连个摔盆子的人都没有……”
“哎……”这话触到了孟明义的痛处,他重重叹息了一声,脸上一片灰暗。
“老爷,也别太丧气,你没看见南王对我们青雅似乎很中意啊!你就等着亨青雅的福沾女儿的光吧!”二夫人脸上又放了光。听了这话,孟明义脸上也有了喜色。
这就是周国的大狱,人人谈之色变的地狱也怕不过如此,才到门口,一股恶臭迎面袭来,孟渺渺几欲薰倒,里面黑咕隆冬,空气中偶而飘乎过一丝烛光,似有若无,更显得诡异。
牢狱开门时钥匙碰撞的叮当声,夹杂着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凄厉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张着血盆大口,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啃噬,吞没,直至变成一粒渺小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