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你真不用每天都来接我,你看看每次我下车的时候公司同事都是怎么看我们的。”
“怎么看?”他等红灯的时候特意侧脸看着我问:“公司规定了不能办公室恋爱吗?我们俩不过就是谈个恋爱,你管人家怎么看呢。”
“打住打住,”我示意他已经绿灯了可以开车了,“弄这么公开到时候我们怎么收场啊?真上演一出分手后还能当朋友?姜公子你可真善良,风行未来一年的八卦谈资你都包了是吧?”
姜涞重新发动车子:“怎么,跟我在一起给你压力很大?”
“没有啊,”我擦干净嘴角的油渍,又拿出化妆镜开始补妆,“大家都这么熟了,我在你面前有什么压力啊,看你就像照镜子似的。”
“是吗?”他一只手肘撑在车门上,一只手很随意地把控着方向盘,“那我每次搂着你你也觉得是自己在搂自己?”
“自己搂自己腰难度系数偏大,我可没那么好的柔韧性。”
说完我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这支口红还是他送给我的呢,颜色热烈地像沙漠里盛放的玫瑰花,我自己买的颜色都比较素淡,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来把这一支带出来了,不过这颜色倒也挺衬我今天这套小西装的,于是我从容地对着化妆镜一层一层往嘴唇上抹。
涂完我自己还挺满意,捅捅他的胳膊问:“怎么样,我好不好看?”
姜涞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我顿时泄了气,“这么不好看啊?”
他还是不说话,我也赌气不理他了,直到到了公司门口我也没跟他再说一句话,伸手就去开门,结果他把车门给锁了。
我扭头看他:“你干嘛?”
他望着我笑起来,笑得……怎么说,有点奇怪,我看着他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脸都发麻了:“你别这么笑,我……”
姜涞非常突然地朝我倾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嘴唇上就一暖,被亲了被亲了……
我整个脑子处于死机状态,直到他下车绕到我这边来替我拉开了车门我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弯腰再次凑近我的脸:“还在回味吗?要不再来一次?”
这次我直接上脚把他踹开:“一大早你抽什么风!”
他双手举起做投降状,笑得别提有多贱了,“你不是问我好不好看?我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美得有多迷人,让我情不自禁……”
“你给我闭嘴!”我反手把车门重重一关,“把你嘴上我的口红印给擦干净!”
他用手指按了按下唇,装作还在回味的样子,“怎么样,看我到底还是跟照镜子有区别吧?你能吻你自己吗?”
我狠狠瞪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就随口说了一句,竟然还这么身体力行来戳穿我!戳穿我你会有快感吗?”
“会啊,”他笑得贼贱贼贱的,“戳穿你感觉自己萌萌哒!”
“……”
一整天都因为早上那个吻而心神不宁,眼皮也跳了一天,我悲观地猜想下班的时候难道会掉钱?鉴于每次我的预感都挺准确,于是我决定今天把钱包锁在办公室。
抽风的结果就是忘记从钱包里抽点钱出来打车回家了,偏偏我哥不知道到哪里谈合约去了,司机也被他带走,想回办公室结果发现钥匙也被锁在了包里,根本进不去,我站在寒风里等了足足半个小时都没能做到拦下一个同事借点钱,为了面子我还是蛮拼的,哎。
最后当然还是只能叫姜涞来解救我,他们部门临时有个会,他一时脱不开身,只好叫我上去等他。
这时候当然也没什么资格谈条件了,我跺了跺已经冻麻了的脚,搓着手去找姜涞了。
一进广告部就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虽然这里暖气很足,我进来之后也已经成功回暖,但是这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怪物似的参观是什么情况?
姜涞正在开会,见我进来了也只是隔着玻璃抬了抬手跟我示意让我自己先玩着,我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他工作起来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我有时候实在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抽起风来丝毫不顾及时间地点,但是严肃起来又让人觉得有些发怵。
在他身上,气场就是个随时随地都能改变的东西。
我隔着玻璃看他指点江山的样子,想起来我哥以前那个华侨女朋友最爱说的一句话:“我就是喜欢他正经里带那么一点不正经,但这点不正经还不影响他正经的样子!”
那个女孩子是在国外长大的,虽然对国语很感兴趣,但多数时候都表达得有些词不达意,偏偏这句话绕得还真有那么点意思,现在我看着玻璃那头的姜涞,突然觉得他还挺有魅丽的。
跟姜涞相比,刑杰森的个人魅力要暗淡许多,这也怪不得包括我哥在内的很多人都对我喜欢刑杰森这件事觉得不可思议。坦率地说,从外表来看,姜涞可以称得上英俊,刑杰森就只能说是干净,从情趣上来说,刑杰森跟他就更不具备可比性,而造成这些区别的最主要原因,我想还是因为家世。刑杰森家里以前出了这么多事,他从小就要担负很多东西,做不到像姜涞那样潇洒也很正常。
但也许是因为爸爸常年不在身边的关系,我比较依赖刑杰森这种类似长辈的疼爱,这样的感情说出来也并不被人看好,我不想逢人就解释,久了我对他的感情也就被人当成是小女孩的盲目崇拜了。
其实他还真没什么值得我崇拜的地方,我每次看见他都会想去揉一揉他皱起来的眉头,告诉他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别总是老气横秋的。
我们似乎一直都没找到一种合适的相处方式,沈氏集团出事以前,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沈氏集团出事以后,他妈妈认为我配不上他,到现在他自己努力做出今天这样好的成绩,我们沈氏集团也成功转型成了风行,但那些年被觉得“不配”的情绪却一直跟随我们到了现在。
姜涞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在感情里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配的那个人,他就一定是真的不配,我想想也是,于是回答他:“所以王阿姨是真的不配当我婆婆啊,你说我撺掇刑杰森跟她断绝母子关系怎么样?”
话当然是玩笑话,刑杰森不可能因为我跟他妈妈断绝母子关系,我也不可能撺掇他这么做――毕竟一个人活在世上不是只有爱情这一件事,更何况还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呢,天知道他当年说自己不配跟我们这样家世的人谈爱情,是不是变相把我对他的小心思扼杀在摇篮里呢。
一直等到半夜姜涞的会还没开完,有几个小姑娘出来说是去买宵夜,问我要吃什么,我确实也饿了,就没跟她们客气:“蛋包饭加鸳鸯奶茶,谢谢!”
然后小姑娘们就笑了:“看来小姜哥还挺了解你的嘛,他就说你一定会点这两个,你……是他女朋友?”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们一眼,觉得她们气质跟姜涞都不是太搭,承认了我是他女朋友也不会影响他的正经姻缘,于是点点头:“是啊,不是他女朋友我还会在这傻等他这么久?”
小姑娘们略带遗憾地进电梯了,我闲的无聊继续翻杂志,没多久姜涞就出来了,我朝他招招手:“这情况是还有下半场?”
“可不是么,”他直接走到我身边坐下,一手搭在我身后的沙发背上,想也知道从前头看像是搂着我的,“怎么样,我给钱你先回去?”
“这话你早三个钟头说还像那么回事,”我打了个哈欠,“现在我都等这么久了,就这么走了显得这三个小时我多傻啊,而且人小姑娘已经给我买蛋包饭去了,怎么着我也得吃完了再走啊。”
他突然凑近:“当我女朋友感觉怎么样?”
我也凑到他耳边故作亲昵状地回答:“还不赖啊,不过……我看刚去买东西那几个小姑娘就对你挺有意思的,到时候可别怪我妨碍你了啊。”
“放心,你还没那么大影响力。”
很快宵夜就买回来了,吃完之后他们继续开工,我继续玩手机,快十点的时候手机没电了,我没事干了就到处晃悠,姜涞就隔着一扇玻璃门在里头开会,当然很容易注意到我,没过多久他就出来了,我正专心地数地砖,他一把搂住我的脖子:“等这么久,烦了吧?”
“也还好了,谁让我自己作,没带钱包没带钥匙呢,”我也习惯了他爱勾肩搭背这臭毛病,“你今晚不回你爸妈家吧?我上你城东那窝借宿一晚没问题吧?”
说话间他已经把我带到电梯口了,我惊讶的问他:“你不是出来上厕所的?”
“剩下的交给他们就行了,”他伸手按电梯按钮:“你不是说要到我家借宿?那还得去超市买洗漱用品,对了,你是不是还得买身睡衣?”
我想了想,反正我也没带钱,买什么都是他买单,于是笑眯眯的点头:“还有换洗的衣服哦,我没有连续两天穿同一件衣服的习惯!”
“没问题。”
半小时后我和姜涞一起站在百货商场楼下仰望着,“关门了?”
他耸耸肩:“这可不是我小气,关门了我也没办法。”
“那怎么办?”
“大冬天的,你今天这身衣服也不是脏的见不了人,明天就穿这个呗,还能怎么办。”
“我是说今天晚上!”
他继续勾着我的脖子把我往车边带:“这好办啊,我家里有很多还没拆封的新衬衫,你随便拆一件当睡衣就行了,友情价给你打个九折,不用谢了请叫我**叔叔。”
我直接一肘子撞过去,他另一只手立马捂上胸口作受伤状,我提醒他:“我撞的是这边,你捂错方向了吧?”
“这不影响我的好演技啊,顶多只能算穿帮而已,后期剪辑的问题。”
“……”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问:“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等这么久居然也没怨言,没听说你哥又出国了啊。”
“他没出国啊,但他总有自己的事吧,我也不想什么事都麻烦他,”我斜眼看他,“怎么,来找你你嫌麻烦了是吧?那我下次不找你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