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期而至,喜庆的婚礼乐曲、大红的喜字、热热闹闹的宾客,到处都是一派的喜气洋洋.
只有袁晗仿佛是局外人,在伴娘的搀扶下没有一丝欢喜的拜天地、入新房.红色的嫁衣、红色的玫瑰衬托得她瘦瘦的脸庞分外苍白。
她的神情漠然的仿佛自己是局外人,或是像被胁迫结婚似的。
先一天对自己准备的衣服挑三拣四,拉来的新书架上还补着的洞,如今在众多宾客面前是这样一副的表情,袁晗婆婆的心里对这个媳妇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不好发作。
进了新房袁晗坐在床边不肯出去吃饭,她脑子里满是拜别双亲那一刻,母亲脸上那勉强的笑、充满担忧和和哀伤的眼神。
“出去吃饭吧。”浩然的大娘进来劝袁晗出去吃饭。
“不吃饭。”袁晗使起了老小的性子。
“走吧,不然你妈妈会生气的。”浩然大娘的劝说可谓是坚持不懈。
“你们怕她生气我不怕!今后她就别那么张狂了。”
大半天的折腾和对父母的心疼让冷静的袁晗一下子有点情绪失控,说出了这样一句让身边的人都吃了一惊的话,也许这就是她做定了倒霉媳妇的导火线。
这句话肯定会毫无保留的传到她婆婆的耳朵眼里。对大家而言,她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新媳妇。
谁会不去讨好她那个厉害的婆婆而会真心的帮她?
宴席上,又传来袁晗的堂嫂和姐姐的埋怨声,责怪男方没处理好问题,自己的妹妹才会不肯吃饭,
婚礼上的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僵持了半天,袁晗还是陪着大家坐在了一起。
谁都能看得到,袁晗婆婆的脸已经阴沉至极。
终于婚宴结束,曲终人散,送亲的人和宾客相继离去,新房内一个女伴娘留在那里陪着袁晗,其余的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
看到袁晗盘头时留下的发胶,热心的女伴娘出去为她打洗头水,跑了三四趟后性格直率的女伴娘气呼呼的走了进来,口里嘟噜着:“这家人什么东西?一盆子热水要了几遍也不肯给。”
都是图个嘴上痛快惹的祸!
袁晗流着眼泪感激的看了一眼这个胖胖的女孩——男家找来的伴娘,却在为她这个外人打抱着不平。
天渐渐黑了,院子里也安静下来。屋子里浩然的一帮铁哥们留在新房里喝酒,他和大家划着拳,大口地喝着酒,一脸的闷闷不乐。
一个人被亲人们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袁晗失去了刚进门时的张狂,觉得有些孤立无援。
一会儿,浩然的姨妈进来了,径直走到里间屋。
“袁晗,你跟我到那院子一趟吧。”袁晗听了她的话心里满是疑虑,毕竟是小姑娘家,这一会所有的傲气都化作了无助和惶恐。
“去吧,你今天不吃饭,还说出那么不懂事的话,你妈和你爸都很生气,在那院躺着呢,你去给他们陪个不是吧。”浩然的姨妈说话慢慢的,却没有商量的余地,袁晗没有一句话,乖乖的跟着她去了。
到了那个院子,浩然的姨妈先把她带到东屋的床前,她的婆婆在床上躺着,闭着眼睛不看袁晗一眼,浩然的姨妈轻轻地碰了一下袁晗。
“妈,今天我不懂事,惹您生气了,对不起。”话从口里说出袁晗自己都觉得虚伪和言不由衷,她只盼着这一刻赶快过去。
婆婆终于睁开了眼睛,半倚着床头坐起:“你小孩子家不懂事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爸还在那屋里躺着,你去劝劝他吧。”
袁晗没有一点反抗,像个旧社会的小媳妇一样听话的随着姨妈进了另一间屋子,又是一番说好话、道歉,终于得到公婆的谅解放她回新房去。
一进新房的院子,浩然正蹲在屋外失声痛哭,袁晗看都不开他一眼迈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进屋去了。
赔礼、道歉、眼泪。
袁晗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新婚会是这个样子,屈辱、伤心,走到卧室门口的袁晗还没进去,眼前一黑栽倒在冰冷的地板砖上。
迷迷糊糊中醒来袁晗感到人中很疼,那儿被大家七手八脚抢救她时掐出了深深的血印子。
“我去问问这一家人要干什么?想把人逼死吗?”浩然一个火爆脾气的哥们要冲出去找他的父母理论去,被大家拦住了。
人渐渐散完了,新房内浩然蜷缩在床头伤心地哭着,袁晗依着墙坐在另一头也在哭,不知道他的父母究竟给了他怎样的教训让他这样的难过。
窗外几个好事的人躲在那里半天,听着房间内传出两人的哭声,心情也都沉闷的离开了。
醉着的浩然哭了会便睡着了,还打起了响亮的鼾声,袁晗呆呆的落着泪看着窗户盼着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