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杭一辰预定好的机票被他神通广大的妈强行退掉了。
而且,杭妈妈于晴还留下狠话说——
不想另外一只胳膊也断了当个独臂新郎的话,就给我安分点。
杭一辰很委屈地嘤嘤嘤。
“你今天来暮景试下伴娘礼服吧。”
这则短信是徐清瑶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指挥着杭一辰用她的手机发给安橙的。因柯心若在她之前已经嫁给了温卿言,所以无法邀请她来当伴娘,只得拜托安橙。
“我又不是你家保姆!怎么随意就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安橙只敢隔着距离用短信来发泄自己的不满,而这一小举动却被杭一辰捉了一个正着,他本来就觉得他媳妇儿对他的爱被那些所谓的闺蜜分担了一大半走,所以他决定趁机挑拨他们的关系。
“媳妇儿,那颗橙子说她不乐意。”
嗯,曲解的不错。
徐清瑶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瞥了眼正把玩着手机的杭一辰,开口说了句:“手机拿来。”
啊?
这样多没意思啊!
他媳妇儿真是太不理解他的心了!心好痛!
直接找出最近联系人,徐清瑶拨了通电话给安橙说:“下午两点,暮景,不见不散。”
不容拒绝的口吻,在电话另一端的安橙在空调房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妈妈咪呀,太恐怖了!
暮景。
是N市最奢华的婚纱摄影楼,那里有最齐全的摄影器材,有最专业的摄影师,有最完美的化妆师与造型师。
当然,必不可少的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靓丽婚纱。
复式的二层小楼房坐落在最繁华的上海路一处较为静谧的别院里,院墙上草绿色的爬山虎密布,从外看来,倒也有几分韵味。
因为礼服都是名家设计,每一套都有单独的房间来放置,而且那房间的布局格调都和礼服相映衬,独一无二。
正在苦恼后背的拉链拉不完整的安橙急得鼻尖上沁出了汗珠,厚重的门被推开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仿佛救星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般,安橙心急地说:“来得正好,帮我将后背的拉链拉好。”
来人并不出声,而是听从她的指挥,上前将她后背拉链拉好,遮挡住了微微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肌肤。
当指尖的冰凉触碰到略带温热的肌肤时,安橙打了一个寒颤,她这才抬头看清来人。
“怎么是你。”
双眸因为惊诧而睁大,在慌乱的情绪中还不忘将脚步向后倒退了几大步,只差一点,纤细的腰身便会撞在放着古董花瓶的紫檀台架上。
“怎么不能是我。”
说完,他面上挂着痞痞的笑容,指了指地板,补充一句说:“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
柔和的灯光下,他右耳的那颗湖蓝色的钻石耳钉绽放着夺目的光彩。
“曾逸薄,你怎么就阴魂不散。”
“呵呵。”来人用指腹揩了揩自己的下唇,嘴角含笑说:“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安橙从他拥着自己的手臂中挣脱开来,面带愠色,“上次撞到你是我不对,我都已经和你道过歉了,你凭什么抓着我不放!我们两个人虽然都是设计师,但是种类不同,所以不存在行业竞争,你大可不必防着我!”
“防着你?你真的这么以为?”
“难道不是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
“不信。”
“那就是吧。”
“嗯哼。我就说吧,你这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安橙,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直到从试衣间出来后,徐清瑶言笑晏晏地坐在造型间的座椅上,听着造型师一一给她讲解婚礼当日的造型设计方案,而安橙则是一个字都未曾听进心中去。
所以……
当徐清瑶偏首问她建议时,正在神游天外的安橙没有及时回答,引得徐清瑶微露不满,眉头轻轻地皱起来,说:“橙子,你在听吗?”
她该记得他吗?
他是谁?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现在,安橙的脑中被一个个疑问充斥着,根本未听到徐清瑶的问话,但是当听到自己名字被唤时,她还是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眼神迷茫,很是无辜的模样。
徐清瑶轻轻抚额,她就知道,心思细腻的她很快注意到安橙是从试衣间出来后才变成这副模样的,而后便问道:“是不是伴娘礼服不合心意?”
摇头。
“那……大小不合适?”
继续摇头。
“那是什么?”
继续摇头摇头。
很好,徐女王的怒气值蹭蹭蹭的往上冒,她露出较为阴险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刚才是撞见时轩了?”
“他也在?”
“他是伴郎。”
哦,安橙这才想起来时轩是伴郎这件事实。
“忘了。”
“你最近和时滚滚闹矛盾了?”
“……”
试穿礼服花了他们一行人将近半天的时间,当柯心若和温卿言夫妻两一道赶到时,徐清瑶他们正出门。
“这么快就试穿结束了?”
“嗯。礼服本来就是特别定制好的,现在只是来试穿下大小是否合身。”徐清瑶言谈间表露出自己对婚纱的喜爱之情。
而沾在一边的杭一辰则是满脸骄傲的神色,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那是必须的好么,这可是我特别邀请的设计师为我们量身定制的,属于我们的独一无二的婚礼服。不过,橙子,你不记得……”
“各位,慢走不送。”
而安橙,我们来日方长。
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那抹湖蓝色愈发的耀眼,而他含笑又明亮的眸子就这样落在安橙的身上,似有宠溺。
“逸薄你……”
“礼服可以随时来取,你们的婚纱照我会派人送到你们住处,再见。”
留给众人一道清瘦却又夺目的背影,暮景厚重的大门慢慢地关上。迟来还尚未进过暮景里面的柯心若则是目瞪口呆地冒出了两个字:“怪咖。”
“这还算正常的。”温卿言站在她身侧,兀的说出这一句。
“咦……你认识他?”
“嗯。世交。”
原来如此。
当看清温卿言的目光亦是落在安橙身上时,徐清瑶这才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她觉得,安橙今日的不在状态应该和刚才那男人脱不了干系。
“今天两家长辈约好一起见面,所以我们要先走一步了。”
“嗯,再见。”
与温卿言他们告别后,在前往酒店的车途中,徐清瑶慵懒地倚在座椅上,状似无意地拨弄着手指说:“那个曾逸薄是什么来头?”
“他呀,从小就是个怪咖。”
“哦?怎么说?”
杭一辰心中警铃大作,突然警惕地侧首看着徐清瑶,满是怨念的口吻:“媳妇儿,你该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
“呵呵。”
自知没趣的杭一辰还是乖乖说:“他和我们是发小,但是从小因为性格孤僻不合群,我们出去玩一般不叫上他,谁知道……他自己在家勤读书,开发了自己在设计方面的天赋,当初高中没读完就出国学了时装设计,现在学成归来,成了赫赫有名的设计师,而且,唯独仅设计婚纱。”
“只设计婚纱?”
“嗯呐,所以说他是他们家百年难遇的一朵大奇葩。”
“难道没什么缘由?”
“天知道。媳妇儿,我和你说,你知道我为了让他答应给我们设计婚纱废了多大的劲儿嘛,他那人软硬不吃……”
杭一辰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堆没有得到回应,趁着红绿灯的时间,他转身看了眼,徐清瑶已经闭目养神面色宁静,顿时失声的杭一辰挂着尴尬的笑容,依旧很贴心地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同时他还将副驾驶座那侧的车窗微微的开出了一道细缝。
到达四海时,徐清瑶还未醒来,而杭一辰轻声地叫醒了他,毕竟,让长辈久等是失礼的。
“到了?”
“嗯。”
交代完酒店前的侍从将车停走后,杭一辰很大方地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给徐清瑶打开了车门,笑着说:“媳妇儿,请下车。”
脸上的笑容似能融化严冬的寒雪一般,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而徐清瑶亦是不意外,伸手将拢在耳后的刘海拨上前来,遮挡住微微发烫的耳垂。
“谢谢。”
轻不可闻的感谢。
说完之后徐清瑶便后悔了,她下意识地抬头看杭一辰,那人依旧那副柔美的笑容,幸好,他没有听到。
要不然……又该蹬鼻子上脸穷嘚瑟了。
他们是踩着时间点到达包间的,在场的长辈们面色不一,杭家长辈面色平静无波澜,而徐父则面色铁青。
“做晚辈的竟然迟到,成何体统。”
徐江是注重时间观念的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人迟到。
徐清瑶则是淡淡地瞥了眼她的父亲,悠然地走向杭一辰为她拉开的座椅上,神情闲适地说:“正好五点,不早不晚。”
“你……”
一句话呛得徐父说不出话来,纵使是他这般见过各国会议大场面的人在自家女儿面前亦是无法开口。
“你给我少说点。”
徐母在桌下扯了扯徐父的手,在他耳边低语。
“N市堵车倒也不是一两天了,亲家公你不常在国内,那是没见过堵车的场面。若是哪天亲家公想见识下,我便让一辰他爸开车领你去三环路上溜达几圈。”
杭妈妈于晴状似不经意地给坐在之人添茶,淡定地说。
于晴将刚添完茶的茶杯推到杭一辰面前,说:“一辰,还不给你岳父斟茶赔不是。”
杭一辰会意,接过茶杯,满是笑意地说:“岳父,请喝茶。”他的面色极是真诚,让徐江受到了极大的尊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倒也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亲家公真是好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