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整个秋天的风。漫天的枯叶像绝美纷飞的蝴蝶,在整个海川席卷着每一寸土地。我们仍旧没有变。热恋的热恋,等待地等待,绝望的绝望。每个人心照不宣的过着每一天,心情也同这儿的环境一样,不时有狂风刮过,但终究是无关痛痒。不知觉中,已经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们一行九个人走在海川的雪地上。
石舒凡果然和他的前任女友分手了。我们从上海回来那天正是他们感情的危险期。现在,他身边的位置已经留给了潇潇。
近半年的时间他们已经形影不离了。潇潇已经完全从自闭抑郁的状态中走出来了。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
转眼我们都大三了。可我身边仍然没有人陪伴。
我可以在播音室里和韩旭默契的合作,高谈阔论激烈的谈论第四维的文字,不约而同的唱起jay的同一首歌,就像两个相见恨晚的知己,我小心地珍惜着这份感情,不敢泄露一丝一毫,我怕说出了爱就会失去爱。连这些也抓不住了。
风哥仍然叫我丫头。继续听我诉苦,借我肩膀依靠着他,任性,撒娇。这样很好,在他面前我会自然很多。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在怀疑,曾经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他还是那个保护我的大哥哥啊。
我总是在路上想起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却忘记了脚下的路,一不小心就滑倒了。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的,这给那些护花使者们提了醒,一个个的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美人。
满目成双入对。有点失落,我拉低了帽子,裹紧了衣服抱紧自己,迎着风一个人取暖前进。
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性格。外界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一言一语仍旧可以瞬间改变我的心情。
我渐渐的刻意走在了最后面,而没有人发觉。
一只毛茸茸的黑色的小东西闯进朦胧的视界,我走近那丛枯草,竟是一直被冻僵的失去知觉的流浪猫。她紧眯着双眼,全身紧缩着僵硬而发抖。是那样可怜而受伤,是一只黑色的猫!和墨墨同样颜色的可怜的动物。我竟然哭了,一边哭一边小心地把它抱进怀里取暖,紧紧地抱着这个弱小被人遗弃的孤单的生命,恸哭不已。
他们围了过来。
哥哥蹲下来抱住了我。眼泪更加汹涌。我又想多了,哥哥仍旧是懂我的,没有忽略掉我的感受。
我带回了这个小生命。取名魇。梦魇。
晚上在天空要风哥陪我喝了许多酒。外面在下雨,我的心里也在下。整整一夜。
我说,“哥哥和杨柳已经在一起一年半的时间了,可我还是没有习惯他心里有别人的生活。他为什么要恋爱啊?我不想他心里有别人,可是现在,他已经把我忘了。”
我就在那跟风哥哭诉,一不小心就提到了韩旭,“为什么我和韩旭那么合得来,那么默契,却不能成为恋人?”
他不说话,陪我喝。然后弹吉它,唱歌给我听。他的歌声总是那么安静,对我起镇定作用。让我在他的音乐里放松下来,安静下来。忘记尘世的一切。
渐渐地睡着了。似乎在梦里,有人轻轻吻过我。
五月份学校里组织一场大学生文艺会。新闻系也要出节目。我们准备了一出话剧。我和韩旭执笔写了一段悲伤的爱情故事,故事的结局是女孩离开了尘世离开了深爱着的男子。
整出话剧排练了三个星期。韩旭因为长得漂亮自然是男主角。而我长得实在不像个女的自然当不了女主角。那一刻我真恨自己这张脸。没办法,我只好做了旁白,幕后工作者。
演出那天我们的节目掀起了最高潮。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舞台上深情地对白。韩旭抱着怀里的女生跪倒在舞台上面。恸哭着一声一声的低唤着女主角的名字,沙哑而令人心痛的重复着,“不要离开我,不要,我爱你……”
全场的人都被他撕心裂肺般的痛哭感染了,偷偷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帷幕在男主角抱着女主角跪倒在地上的画面和全场激烈的掌声里缓缓落下。帷幕后的女孩早已起身,泪水也充斥了,她说她差一点在舞台上哭出来。
我模糊着双眼走向还跪倒在地上的韩旭,他面前的地上有一片水渍。我不敢相信地走到他的跟前,却清晰地听到了他喊他女朋友的名字,说着,“不要离开我,不要,我爱你……”
魇被我养得肥肥胖胖的。它供起圆乎乎的身子,炫耀着它全身乌亮繁多柔顺的毛站在沙发上。它瞪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那眼神妩媚轻蔑而敏感多疑。我看着它竟发不出怜爱或是喜欢的感情,因为在它的眼睛里,我似乎还看到了别的什么。似乎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