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有那十来日宫外的生活做比较,她越来越无法忍受这宫廷的日子。每天都闷闷不乐的,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在两个人的眼里也是有些心疼。两个人每天能陪她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尤其是沈星云,他是根本不被允许靠近她的,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所以总是找理由探望羽灵,尽管这样,那见面的次数也是十分有限的。只有沈凌悦,每天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她。这些,都不是她需要的。羽灵每天只有在莲忆里练药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快乐,可她也不可能总是呆在莲忆,那样会让人怀疑的,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羽灵越来越沉默,几乎连殿门都不出了,大半的时间窝在房间里,沈凌悦很多次都看见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傻傻的望着天空发呆。
看着这样的她,让他的心里也很是煎熬。这是他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啊,自己却给不了她快乐,这样的她让他无能为力。他恨不得马上就放她走,给她她要的自由。可是,可是,她走了自己怎么办?自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她,就这样放她走了,她还会回来吗?他有预感,一旦她离开,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凌悦哥哥,你来了!”看着殿门口的身影,羽灵有气无力的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灵儿,哥哥来了不欢迎啊。”沈凌悦大踏步跨进殿门,宠溺地问道。
“怎么会呢,哥哥来陪我,灵儿怎么会不欢迎。”她都闷死了,来个人总比没人好啊。
沈凌悦走到羽灵近前,看她懒懒的趴在桌子上,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懒虫,怎么不出去走走?总在房间里呆着干什么?”
羽灵皱了皱鼻子,嫌恶道:“那御花园走了都一百次了,有什么好玩的啊。”
“那灵儿想去哪玩?”
想出宫,你能答应吗?羽灵心里想道,没有出声。
看着曾经精力充沛的小人儿慢慢失去了欢颜,这是他不愿看到的,心里紧了紧,仿佛下了什么决定,沈凌悦在羽灵身边坐下,沉声道:“灵儿,我允你出宫可好?”
羽灵猛地抬起头,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乖灵儿,凌悦哥哥看不得你这个样子,既然自由是你想要的,哥哥就给你自由,我的灵儿妹妹想要的,哥哥能给的都会给。”
羽灵水水的大眼纯纯的望着他,感动的叫道:“凌悦哥哥……”
沈凌悦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轻轻拉过她的身子,右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深情道:“你知道吗?哥哥真舍不得你,哥哥想时时都可以见到你,你这一走,哥哥想见就难了,所以哥哥就一直不愿放你走。但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哥哥又很心疼,怎么办?哥哥不能那么自私对不对,所以就只能让你走了。你快乐了,哥哥才能快乐不是吗?”
羽灵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眼泪滴答滴答的由面颊上划过,滴到沈凌悦的手上。看着手上那透明的水珠,沈凌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她一把拉入自己的怀里:“你走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要经常给哥哥写信,要告诉哥哥你身边发生的事情,知道吗。”
“嗯,我一定会经常给哥哥写信的。”羽灵在他的怀里狠狠的点着头,她已经不知该怎样表达此时的感情,她没有想到凌悦哥哥真的会放自己走。她知道自己被留在这里是因为自己是神之女,这个国家的皇帝是要让自己和凌悦哥哥成亲的。凌悦哥哥放自己走,一定会引起那个皇帝的怒气,尽管这样,哥哥还是放自己离开了,这是多么厚重的一份感情啊,从此,沈凌悦在慕容羽灵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无可取代的位置。
“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今天你收拾一下,明早哥哥带你离开。”看小丫头哭得一塌糊涂,沈凌悦心里又是一阵疼,不能再留在这了,他要赶紧出去才行,不然小丫头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呢,而自己,也要控制不住了。他悄悄擦了擦眼角,推开了怀里香软的小身子。
“嗯,哥哥去休息吧!”羽灵抽泣着回道。
不忍再看那双红肿的大眼睛,沈凌悦狠狠心快步离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羽灵在沈凌悦的带领下,顺利的离开了皇宫。城外五十里,羽灵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沈凌悦,终于开口:“凌悦哥哥,还是不要再送了,天已经快黑了。”
沈凌悦认真地看着女扮男装的她,深深的凝望,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入心里,终于他开口道:“走吧,前面是个小镇,你今天就在那找个客栈住下,不要走夜路,不安全。”
“好。”羽灵乖巧的点头。
“快走吧!我看你离开就回去。”
“好,对了凌悦哥哥,你帮我和星云哥哥说一声,灵儿不告而别,让他不要怪灵儿。”
“放心吧,我会好好跟七哥说的。”
两人又是沉默对望,仿佛心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终于,羽灵毅然转过身,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沈凌悦就直直的望着那个背影由近到远,直至消失不见,很久都没有动作,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霎那间空了一大块,这段日子所感受到的那叫快乐的东西,都随着这个精灵般的女孩子飞走了。
良久,夜幕降临,他终于叹息一声,转身向回城路走去。
行至一半,便听到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路声由远而近传来,那如雨点般的声音,显示出来者是多么的急切,转眼,一匹黑色的骏马载着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英俊少年如风而至。沈凌悦定睛一看,原来是沈星云到了,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七哥还是来了,可即使来了,结果还是一样的,他们两个,谁也留不住那个渴望自由的女孩。
沈星云看到对面的沈凌悦,放缓了步伐,凌厉的眼望向他的身后,没有,真的走了。一抹痛苦深沉的浮现在眼底。
“驾!”他双腿一夹马腹,就要向前冲去,他要追她回来,他无法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