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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些年的那些事儿

醒来时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听得见外面有人在吵架。一听就知道于和末路,他们总是有吵不完的架。

于的声音尖锐刺耳,恶毒的词语不堪入耳。

末路却不想理她,在他的眼里于就是个神经病。

他们的周围聚集了很多的人,有护士还有其他病人的家属。

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喊着,“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妈刚刚开过刀,现在需要静养你们要吵架请你们出去吵。”

“就是啊,天天就听你们吵,吵得我耳朵都疼了。”是一个小女孩在插嘴。

所有人都开始附和了。

接下来的声音就是于推开了一些人,踩着高跟鞋走掉了。

她没有回我的房间,许是还不知道我已经醒了的关系。

接着末路走了进来,他的头发很乱,脸上还有一道红红的印子。他把门关上,说,“你妈妈真是个疯子。”

“她是被逼疯的。”我说。

末路愣了,“你醒了?”

“是啊,醒了。如果你想说我这是故意摔倒来博取同情我也无所谓。我已经卑微了那么多年了。我在你的又算得了什么……”我像是疯了一样,死死地抓着末路的衣服,你告诉我,“我在你的眼里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我哭喊着,快要把喉咙都要喊得沙哑了。

“言言……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居然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着,笑得疯狂。我一把搂住末路,笑着对他说,“我今天好开心哦,末路他在跟我说对不起,他刚刚在跟我说对不起唉,我真的好开心哦,你知道吗,他在跟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说对不起说对不起……”

“言言……言言你冷静一点,不要这个样子,去回床上躺着去。”末路的眼中,终于闪烁出了为我流下的眼泪。

他哭了,他终于哭了,他终于为我而哭了。也就是说,我的地位终于跟末凉一样重了。

想到这儿,我又笑了。

“言言,去睡觉好不好?爸爸还有事我得先……”

“不要,我不要你去那个病房里,我不要你去那个病房,留下来陪我求求你……我不想一个人……”

“言言,你要懂事。现在小凉她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昨天晚上都是因为你妈妈来吵来闹,她现在也不至于是那个样子。你自己还跑得不见了,摔成这样,你怪得了谁啊?”

大门被冷冷地关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他的眼泪不是为我掉的,只是因为看到我想到了于所做的一切,又怜惜起了末凉。哈哈哈,我怎么会这么傻。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

过后的几天,末路再也没有来过。饭菜都是护士送来的。

又过了几天,我出院了。末路办好了出院手续,护士转达给我的,并且还转交给了我一笔钱,一共有一千块。而于,却再也没有来闹过了。

换好了衣服走出了病房,对面的第二个房间就是末凉的病房。我该不该进去呢?

走到了门口,顿住了。正要开门的时候护士跟我说,“你妹妹已经转移到重症看护病房了。你妹妹也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有这病……”

“她的病情很严重吗?”

医生说的,“如果在这几天里再找不到合适的心源,就……”

“用我的吧。”

“小姐请你明白这不是开玩笑,如果把心脏捐出去就会死的。何况你现在还未成年,需要你的监护人同意才行,你爸爸是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呵……他要是真的在乎就好了。”

“小姐其实你爸爸对你真的很好,这几天你在医院里的事都是他一手打理的,说要给你用最好的药,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有这么好的爸爸,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护士说了一番冷嘲热讽的话后走掉了。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有这么好的爸爸,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这又算什么?他有的是钱。

我决定去海边,那个末路和姚萱萱第一次见面的海边。只是我觉得,那里一定能够找到末路。

从医院到海边挺远的,坐车也花了两个多小时。下了车,就看到了末路的那辆黑色奔驰。走下堤坝,末路真的坐在那里。

缓缓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他看着海对我说,“言言……对不起……”

清醒地面对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爸,我想给末凉捐心。”

“别想。”他说。

“为什么?我跟她明明就是姐妹,为什么不可以?我能够救她,为什么不让我救。”

“你真的是想救她吗?还是说你这是在想报复我?两年以来你跟小凉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我还不知道吗?你们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我还这样对小凉好,因为我知道她的时间不长,她还有多少时间让我能够陪她。”

“你骗人,如果你真的放弃了,你就不会去做那个检查了。我只想问你,如果那个检查结果是比对成功,你一定会去做这个手术,那么我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可是我就不一样了,如果我死了你还有末凉,时间的长久你会淡忘。”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

“我怎么会不懂?她是你的女儿,是我的妹妹,我不就她,谁还能救她?”

“我们都救不了她……”

“为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做任何的检查,没准能够比对成功,而且我跟她的年纪又差不多,一定可以的。我们去试试看,走啊,爸。”我拖着他的手,想去车子那边。

他却一把甩开了我,我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我们都救不了她……她不是我的女儿。”末路含着眼泪告诉我。

“这是怎么可能?医生告诉我,有可能亲人之间也有相差,不一定会……”

“这是真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萱萱领养的孩子,两年前萱萱被检查出了癌症,她托我照顾末凉。她要我原谅她,擅自主张养了个孩子,还给孩子取了我的姓。但是末凉却并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我就是他的爸爸。”

“你在开什么玩笑?末路你他妈的你是个男人,你为了姚萱萱你都做了什么?你居然肯无怨无悔地为她养孩子,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两年以来,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现在告诉我,她只是你旧情人的养女,你真的以为你自己有多伟大吗?”

末路失魂落魄地倒在了沙地上,眼睛红红的。

我对着大海使劲地喊着,“姚萱萱我恨你……”后面还有一句“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我没有再喊出来。

三天以后,末凉离开了人世。她临走之前,她对我说,“姐姐,对不起”。但我没能叫她一句“妹妹”。

后来末路才把他和姚萱萱接下来的故事告诉我。

那天于推着婴儿车撞见他和姚萱萱的那天晚上就大吵过一次。那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争吵,并且很激烈,差点要离婚。但是中间终究是横着个我,我还小离婚了我又该怎么办。他们只能继续在一起。

末路压住心中的思念,不再去找姚萱萱。然后剧情被颠倒,姚萱萱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了于和末路推着婴儿车走着。她似乎明白,就算得到了末路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孩子,便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想要再去争夺下去。再领养一个孩子,并且给自己取名为“末凉”只是想要缓解一下心中的苦闷,至少她还可以自己欺骗自己。哦,他们之间有个孩子,这个孩子叫“末凉”。

末凉患有心脏病,姚萱萱一开始就知道。就因为这个病,她的父母才会把她丢弃。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姚萱萱才会领养她。

姚萱萱对她很好,她给她所有的好东西。却除了父亲。

直到两年前,姚萱萱被检查出了癌症。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只能去找末路。她拜托他照顾她。

末路这个傻不愣登的伟大的救世主,居然答应了。

再后来的事情,便是那所谓的争夺。孤独而又寂寞。无休无止地争吵。

两年以来,真的不知道了。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了。

但是,最终我释怀了。她是我的妹妹。到了第二年她生日那天,我去那家蛋糕店买了小熊猫蛋糕到她的坟前,说,“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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