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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狗链是只“看不见的手” (1)

在一座孤岛上困着经济学家、物理学家,还有一个化学家。他们饱受风雨和饥饿,终于一天,在海面上看到了一个罐头。物理学家说:“我们可以用岩石击打罐头,令其表层断裂。”化学家说:“我们可以生火,把罐头加热令其膨胀裂开。”经济学家说:“假如我们有一个开罐器的话……”这个假设便是经济学中一以贯之的制度思维。所谓制度,就是约束人们行为的各种规矩。合理的制度在维护经济秩序方面起着很大的作用。人们不能因为理所当然的习惯,就认定一些事情的发展会是什么样子,只有在合理制度的约束下,事情的进展才会变得更加顺畅。

谁动了那条狗链——制度怎样才合理

因为猎物的缺乏,猎人开始自己种菜,并拿到市场上去卖。第一天,他的菜很快就卖光了,猎人很高兴地回来了。但是第二天,猎人一直到半夜才回来,菜一点也没有卖出去。猎人回来以后很生气地说:“今天真是过分,我等了一天,没有一个人来买我的菜,我直到天黑才知道,我的西红柿一斤卖两块,别人的西红柿一斤才一块五。”

猎人的妻子安慰他,猎人气愤地说,“他们改变菜价也不告诉我,真是太过分了。”

一旁的皮皮静静地待着,只听猎人的妻子告诉猎人:“这并不能怪其他卖菜的人,只能说你不懂得市场机制罢了。”

今天的西红柿还是一斤两块钱,明天就变成了一块五毛钱,这就是市场机制的奇妙作用,仿佛国王一声令下,什么都改变了。其实,没人会刻意地做出规定,那么西红柿的价格是如何统一起来呢?这些活动又是如何协调的呢?人们为什么能以合理的方式完成繁杂的社会分工?

在传统的智慧中,市场中的消费者是弱者,而与消费者相对的企业便是强者,为了保护弱者,政府便会出面对市场进行干预,制定出一系列的制度,这些制度可以调整菜市场里蔬菜的价格,以适应消费者的购买力。

猎人初次涉入经济的河流,不知道深浅,自认为只要规定一个价格,就会永远不变,这样的认识是不对的。

经济学的中心目标之一就是解释复杂的经济是如何运行的。这些问题涉及经济的协调机制。不同的经济社会有不同的协调机制,从而形成不同的经济体制。猎人正是因为不懂得这个道理,才没有卖出菜。

在这些经济体制中,其中一种协调机制是市场经济体制。它是在产权确定的条件下,由价格调节单个经济主体的决策。它像一个非常精巧的机构,通过价格和市场体系,无意识地协调着生产者及消费者的活动;它还是一部传达信息的机器,把千百万个经济主体的偏好和行为汇集在一起,很好地解决了生产什么、如何生产、为谁生产等基本的经济问题。

猎人垂头丧气地盯着那一筐没有卖出去的西红柿,猎人的妻子为他准备晚饭。

黑贝看到主人心情不好,也悄悄躲出门去:“皮皮,我们真倒霉,猎人现在不打猎了,靠卖蔬菜为生,我们很快就会失去价值,会被他宰杀掉的。”

皮皮胸有成竹地说:“不会的,你没听猎人妻子刚才说的吗?猎人只适合打猎,他不懂得市场,更不明白制度,所以,我们还会发挥用处。”

“什么是制度?”黑贝也不明白。

“简单地说,制度就是一条狗链。”皮皮说,“狗链拴着狗,再怎么折腾,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但一旦取掉狗链,狗就像失去制度的市场,发狂了。”

这个道理其实不难理解,就好像不同地区的狗总是对外来的狗有敌意,它们会恶意驱赶那些外来的流浪狗,因为外来的流浪狗会破坏它们已经建立起来的制度。如果外来的狗可以打败这个区域的领头者,那么,这个制度将被重新制定。

在人类的经济生活中,市场经济制度下,如何建立一种合理的制度,便是由效率最高的生产方式决定的。为谁生产,取决于生产要素的供给与需求,要素市场取决于工资、地租、利率和利润的多少。

谁享有生产的成果,谁获得较多的收入取决于谁掌握了较多的生产要素以及这些要素的稀缺程度。市场价格调节着商品的供求,而利润驱使企业有效率地生产出消费者合意的物品。

猎人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将自己的亏损归结于其他商户的降低价格,这样的埋怨其实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真正的元凶是制度。

关于这个问题,经济学大师亚当·斯密有过解释,他在其经典著作《国富论》中,这样写道:“每一个人都力图利用好他的资本,使其产出能实现最大的价值。一般来说,他并不企图增进公共福利,也不知道他实际上增进的公共福利是多少,他所追求的仅仅是他个人的利益和所得。但在他这样做的时候,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引导着他去实现另一种目标,这种目标并非是他本意所要追求的东西。通过追逐个人利益,他经常增进社会利益,其效果比他真的想促进社会利益所能够得到的那一种更好。”

皮皮告诉你:

市场的运行具有它本身的特性,“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将市场的运行规律归结为“看不见的手”。他认为,当个体自私地追求个人利益时,他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去实现公众的最佳福利。而且在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中,这个是最好的。

猎物是主人的,食物是自己的——激励好于惩罚

猎人的妻子说得没错,猎人并不适合做生意,不久后,他还是回归到山林中。但随着猎物越来越难找到,猎人的脾气也一天比一天坏,动不动就对猎狗进行打骂,还不让猎狗们吃饱饭,猎狗们怨声载道。

黑贝在一次被责罚后,有气无力地对皮皮说:“这样下去可真没劲啊。”

一次,皮皮跟随猎人出去狩猎,看到了一只兔子,黑贝它们追了好远,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兔子钻进了一个地洞。

皮皮对回来的黑贝讲:“你以前抓捕兔子可是小意思啊。”

黑贝:“当然了,那是以前,现在就算我抓到了,也只是不用再挨打而已。”

皮皮不同意:“还可以换来一顿食物。”

制度的建立是为了维护市场的公平竞争,但猎人在极度贫穷的状态下,他之前良性的制度被他自己给无意识地破坏了。

经济学的基本前提是承认人的本性是利己的,也就是说,人们行为的目标是个人利益的最大化。

猎人现在不再给猎狗们奖励,也便失去了激励,反而实行了更多的惩罚,使得猎狗们失去了积极性。但猎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对于猎狗们的失误很是恼火,不用说,黑贝它们又遭到一顿毒打。

晚上,皮皮偷偷给黑贝带来了一块馒头,黑贝很感激,并感叹自己命运多舛。

“我这么任劳任怨,却得不到好结果。”黑贝伤感极了。

皮皮紧挨着他:“猎人这样做的确不对,但你也不要自暴自弃,兔子没命地奔跑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而你追赶只是为了一顿饭,你自然赶不上它。”

黑贝来了精神:“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皮皮笑了:“这要靠你自己努力了,只要好好抓猎物,猎人自然会对你好起来的,不然,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在皮皮的规劝下,黑贝变得努力起来,果然猎人的态度好转起来,不时还会奖励黑贝。有了这些奖励,黑贝也更加卖力。皮皮还没有意识到,它已经将黑贝引导上了正确制度的道路,这便是制度的良性作用。

所谓制度,就是约束人们行为的各种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制度在维护经济秩序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制度的设计要顺从人的本性,而不是力图改变这种本性,这样才能形成一种因势利导的有效激励机制。

合理的制度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在这种激励制度施行了一段时间以后,黑贝再次恢复之前的懒散。它带回来的猎物多是个儿小、没有多少肉的,再也没有之前带回来的野猪、饿狼之类的猎物。

“反正就是那些食物,何必要卖命呢?”黑贝对自己的行为如此解释。

事实并不是这样简单,猎人就好像政府一般,他的规定如同政府制定的制度,黑贝这些猎狗就是制度中的受益者或者不受益者。它们如同经济生活中的人们一样,对于制度的逐渐清晰,使得它们对于生活中的那些不可预见性逐渐明了。

制度可以避免人们在生活交往过程中的不可预见行为。所谓不可预见行为,指某个人在经济活动中的一个环节结束以后,不清楚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有了制度以后,下一步该干什么就清清楚楚了。

从黑贝对猎人的态度可以看出,激励机制对个人的某种符合组织期望的行为具有反复强化、不断增强的作用,在这样的激励机制的作用下,组织不断发展壮大、不断成长。此外,尽管激励机制设计者的初衷是希望通过激励机制的运行,能有效地调动个人的积极性,实现组织的目标。但是,无论是激励机制本身不健全,还是激励机制不具有可行性,都会对一部分人的积极性起抑制作用和削弱作用,这就是激励机制的致弱作用。

所以,猎人虽然采用了激励制度,却无法避免其中增生的一些问题,而解决这些问题,还需要制度来改善。

皮皮告诉你:

制度能增生机会主义行为,但也能规避机会主义行为。黑贝之所以对猎人采取敷衍的态度,主要原因是它认为自己的行为无法得到更大价值的回报,而这种心态也像许多经济生活中的人一样,因为激励制度的不明晰,使得自己多劳少得,所以便采取了少劳少得的消极态度。

但这样问题依然不会得到解决,只有看到制度的本质,才能最终知道如何在制度中满足自己的利益。

黑贝的坏脑筋——大锅饭里的集体失效

黑贝越来越没有原来积极了。皮皮最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每次打猎,它不是跑在最后,就是和其他猎狗一起,而不像以前那样,猎人一声令下,就蹿得没影了。

“你怎么了,难道我上次没有讲清楚吗?”皮皮不解地问黑贝。

“当然,你说得很对,但我想我再努力,功劳也是大家一起算的,还不如少干点活,还能分得一样的食物,何乐而不为呢?”黑贝无所谓地说。

皮皮无奈地说道:“但是,这样很快你们就又该挨打了,猎人又会不给你们饭吃。”

“工作中,不只要一味地前进,有时候,还得学会退。能进,也能退,这才是一种完整的智慧。”黑贝居然也学会了反驳。

每个人都是理性的,要在付出劳动既定的情况下使利益最大化,或者在获得利益既定的情况下使付出的劳动最小化。猎狗们也是如此,它们看到无论是捕捉大兔子还是捕捉小兔子,制度都没有变化,便催生了它们的懒惰情绪,可以说,这就是平均主义大锅饭所引起的集体无效率。

这就是经济学家常说的,坏的制度使好人也会做坏事——许多勤奋的猎狗在这种制度下也开始懒惰了。这种制度看似公平,其实隐藏了许多的不公平,例如黑贝费力地抓回大兔子,但它不会比其他的猎狗多分到肉,既然大家分得的肉都是一样的,就没必要出更多的力气了。

因为这样的想法,猎狗们的士气再次低迷,猎人也再次陷入了低谷。

皮皮和爸爸看到这一切,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决定离开。正在此时,黑贝居然开始和其他猎狗商量着联合行动,齐心协力,抓捕更多的、更大的猎物。这样的结果便是,猎人多分给它们食物,而它们也都觉得公平了。

黑贝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它很高兴。在之后几天里,每条猎狗都很努力,而猎人看到猎物的质量上去了,也很高兴。在分食物的时候,猎人对猎狗的奖励也有了变化,抓猎物多的猎狗就多分一些,抓猎物少的就少分一些。这样一来,猎狗们都很努力,虽然没有了大锅饭,但猎物比之前好得多。

“我们的境况又有好转了。”黑贝高兴地说。

“当然了,”皮皮也笑了,“你已经学会如何自己拯救自己了。”

看到情况好转,皮皮和爸爸很高兴,但皮皮和爸爸不想一直在猎人这里混吃混喝,它俩在一天天还没亮时偷偷离开了。但愿猎人可以把猎狗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皮皮暗自想着。

人的懒惰或勤奋不是天生的,而是制度引导的结果。平均主义大锅饭制度可以把勤劳者变为懒人,而有效率的激励制度可以把懒人变为勤劳者。这就是经济学家常说的,好的制度使坏人也会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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