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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若即若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2)

“同治间,足以操纵江浙商业,为外人所信服者,光墉一人而已”。这是《近代名人小传》中费行简所说的。胡雪岩是商界的一个传奇,他用了20年的时间从一个钱庄的伙计成为头顶红色官帽、身穿黄马褂的官商,从当初的一无所有,到后来拥有钱庄、当铺、银号、丝行,药号等遍布全国的经营网络。胡雪岩的影响已经不仅仅是在商界一个领域而已,甚至会影响到当时整个国家的财政。世事无常,“福兮祸之所伏”,胡雪岩的事业如日中天时,危机也蠢蠢欲动,想要崭露头角。

胡雪岩曾说,做官就同做生意一样。其实不然,政界的斗争往往比商界要残忍的多。胡雪岩就是因为作为左宗棠眼前的红人,而被卷入到政界的斗争中去,频频遭到攻击,最终一代巨贾顷刻间得以凋敝。

公元1883年,中法关系紧张,清政府把监督沿海海防事务的责任交给了李鸿章。李鸿章前往京城述职时途经上海,因为想要了解上海的情况,便决定暂时逗留几天。李鸿章得到了他的门生上海道邵友濂的殷勤接待。

李鸿章非常注重北洋事务,他主张建立海防力量同列强斗争。因此对北洋水师的建设倾注了非常大的心血,随着势力的扩大,李鸿章在朝廷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他同曾国藩,左宗棠都掌握着朝廷的重权,当时整个清廷的天下可以说是被这三人支撑着的。

因为慈禧为了控制南洋的海防,想要把新式的海军基地建在上海,这正好中了李鸿章的意,可以趁机把北洋水师的势力扩展到南方。所以,才有了这次上海之行。

先前,李鸿章已经派盛宣怀到上海进行选址工作的筹划。盛宣怀是北中国有名的大商人,当时盛传“北有盛宣怀,南有胡雪岩”。他帮助李鸿章筹资,做一些经济方面的工作,是李鸿章的得力助手,也是他最为最赏识的一个人。来到上海,李鸿章便召集盛宣怀前来商谈海军基地的筹划食物。

一见到李鸿章,盛宣怀便向其诉苦。把左宗棠事前已来上海视察海防情况一事告诉了李鸿章。左宗棠向来都只关注陆防,竟然对海防也感起兴趣,这让李鸿章大感奇怪。

平定陕甘的动乱后,左宗棠被调往京师军机处坐了一段时间。这其间,他深知海防的重要性,不仅是皇上对这一块十分重视,自己也看到中国海军力量尚且薄弱,还不足以和列强抵抗,心中便起了担忧,意识到海防的重要,再加上自己的对手李鸿章掌握着北洋水师,若想削弱对方的势力,就得从这一面下手。正好,朝廷调任左宗棠为两江总督,就有机会到上海海口进行巡察,他还同长江水师提督彭玉麟商谈,希望创立新式的海军。

盛宣怀认为,上海本是在两江总督的管治之下,李鸿章想要在上海发展海务,左宗棠岂能容忍。李鸿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利益被威胁了,于是对左宗棠恨得咬牙切齿。当然想要发起反攻。

李鸿章问盛宣怀,对于这一事件有什么看法。

盛宣怀替李鸿章分析现状,他觉得拱手把海防相让是万万不可的,虽然左宗棠是两江总督,但是李鸿章的势力也还是有的,更何况,左宗棠因为个人脾性,在官场得罪了很多人,带兵打仗他是一个好角,但是人缘不好,就为他的仕途打了大大的折扣。如果没有胡雪岩的帮忙,左宗棠不会走得那么顺。

李鸿章当然知道胡雪岩,对于他帮助左宗棠借外债一事早有耳闻,而且还十分欣赏这个人。如今,要同左宗棠叫板,胡雪岩作为他的左右手,定是要除的。李鸿章甚至认为胡雪岩就是左宗棠的喉结所在。

于是就和盛宣怀商量起要见机对胡雪岩采取行动。

1873年,左宗棠再一次委托胡雪岩帮忙筹集资金购买武器。由于囤积生丝的缘故,资金周转不过来,胡雪岩有些为难。但还是应允了下来,并且马上赶到上海,同宓本常翻起往来的账目。

宓本常告诉胡雪岩有一笔借汇丰银行的贷款的偿还日期快到了。这是一笔通过各省协饷作保,以胡雪岩的名义借的,一切的风险也是由胡雪岩承担。胡雪岩估摸着各省的饷银也差不多已经到上海道台邵友濂手中了。于是亲自来到邵友濂家中催这笔款子。胡雪岩前脚走,盛宣怀后脚便到。并且阻止了正准备写条送银两给阜康的邵友濂。

盛宣怀说,因为中法关系的紧张,上海有了要开战的趋势。如若真的开战,作为上海道台的邵友濂一定要同城共进,否则会遭到朝廷的惩治。邵友濂顿感害怕,他可不想重蹈王有龄和何桂清任何一人的覆辙。

盛宣怀见目的达到了,就劝他不要把协饷发给阜康,这样就不能按期还钱给汇丰银行,阜康钱庄将会面临信用危机,胡雪岩就没有资金和能力来帮助左宗棠购买开战的武器,这样这场仗也就无从打起。

想要保命的邵友濂听到这个办法,感觉从阎王殿里捡回了一条命,马上答应了盛宣怀就按此办理。果不其然,胡雪岩因为没有各省的协饷,无力还债,发生了严重的信用危机,而他即将衰败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了。

暗地里胡雪岩已经被人盯上了,千防万防,也还是被卷入到政治的斗争中去,很难再轻易地甩开。做生意难免会和政府打交道,胡雪岩的案例是要告诉我们做任何事情不要过分依赖,过分亲密。就算关系再好,也要保留一定的空地,在关键时刻自己能够退步,不至于被一棒打死。

贷款拿回扣:别因跑得太快而不顾后路

有人做事追求尽善尽美,但是人无完人,聪明一世,很有可能就糊涂在一时。能够从一个钱庄伙计成为后来的红顶商人,胡雪岩当然是一个聪明人,却也有糊涂的时候,找洋人借贷款,从中赚取差额,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就为他后来的衰败种下了祸根。

一个成功的商人应当具有这种勇气和冒险的精神,但并不是要盲目地冒险。当一件事情发展的越来越顺利的时候,就更加要小心,不要因为一时的成功而忘却了身边潜在的危机。胆大而心细,就是这个道理,越大胆,越要谨慎,否则会因为一时大意而埋下祸根。

胡雪岩被任命为上海转运局委员,帮助左宗棠,也就是代表清政府向汇丰银行贷款。双方商议的利息比其向朝廷申报的利息要少得多,这部分差额,胡雪岩和汇丰银行的大班商量着对分。其实拿回扣是很多商人都有过的经验,但是胡雪岩作为左宗棠眼前的红人,一旦被人发现把柄,就很有可能被对手拿来当做攻击的武器。

当时的胡雪岩可能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些,或许考虑过,也没有预想到后来结果的严重性。既然能够顺利完成借贷款的任务,自己也能从中获利,何乐不为?而且拿回扣的事情那么多,曝光的几率不会那么大,也不会那么巧合,就算真的发现了,以自己当时的身份地位应该能够很好地应付。很多人就是这样,侥幸的心理往往酿就了苦果。

做事情要从小事做起,需要从点滴做起。其实,很多成功的经验并不神秘,只不过是有的人不以其小而坚持做了下去,而有的人则总想着大问题而忽略了小事情。无论是商场、战场、工作、生活,细节的东西都是不可忽视的,细节透漏的信息往往具有巨大的价值,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高桥是一家知名汽车生产公司的总工程师。

随着汽车业的日臻成熟,高桥所在的公司扩大了与日本一家生产高档轿车的公司的合作。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与日方谈判,为他们提供轿车及附件。如果谈得顺利,公司将获得巨大的经济效益。日方则派出年轻有为、处事谨慎的副总裁兼技术部课长百惠前去机场迎接。

两人见面寒暄几句后,百惠亲自为高桥打开车门,示意请他上车。

高桥刚一落座,便随手“砰”地关上车门,声音极响,百惠甚至看见整个车身都微微颤了一下。百惠不禁愣了一下:“是旅途的劳累使高先生情绪不佳,还是繁复的通关手续让他心烦?他可是株式会社的贵客,得更加小心周到地接待才行。”

一路上,百惠一行显得十分热情友好,甚至到了殷勤的程度。迎宾车停在株式会社大厦前的停车场时,百惠要为高桥开车门。但高桥却已打开车门下车,又随手“砰”地关上车门。这一次,比在机场上车时关得还要响,用的力也重得多,百惠又愣了一下。

日方安排的洽谈前的考察十分紧张,株式会社董事长兼总裁铃木先生还亲自接见,令高桥感到非常满意。会谈安排在第三天。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百惠极尽地主之谊,全程陪同高桥游览东京,参观公司的生产基地。高桥显得兴致很高,可回到下榻的酒店时,他关车门时又是重重地“砰”的一下。

百惠不禁皱了一下眉。沉吟了片刻,他终于边向高桥鞠躬,边小心地问道:“高先生,敝社的安排没什么不妥吧?敝人的接待没什么不周吧?如果有,还望先生海涵。”高桥显然没什么不满意的:“百惠先生把什么都考虑得非常周到、细致,谢谢!”说这话时,高桥是满脸的真诚,百惠却显得很茫然……

第三天到了,接高桥的车停在株式会社大楼前,他下车后,又是重重地“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百惠暗暗地咬了咬牙,暗中向手下的人吩咐几句后,丢下高桥,径直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高桥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百惠的手下客气地将他让到了休息室,说:“百惠课长说是有紧急事要与董事长谈,请高先生稍等片刻。”

董事长办公室里,百惠语气严肃地对铃木说:“董事长先生,我建议取消与这家公司的合作谈判!至少应该推迟。”

铃木疑惑不解。

百惠坚决地说:“我对这家公司缺乏信心,看来我们株式会社前不久对该公司的考察走了过场。这几天我一直陪着这个高总工程师。我发现他多次重重地关上车门,开始我还以为是他在发什么脾气呢,后来才发现,这是他的习惯,这说明他关车门一直如此。他是这家知名汽车公司的高层人员,平时坐的肯定是他们公司生产的好车。他重重关上车门习惯的养成,是因为他们生产的轿车车门用上一段时间后就易出现质量问题,不容易关牢。好车尚且如此,一般的车辆就可想而知了……我们把轿车和附件给他们生产,成本也许会降低很多,但这不等于在砸我们的牌子吗?请董事长三思……”

一个关车门的动作,可谓微不足道,相信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都不会有人注意它,但恰恰是这种别人眼里的微不足道,被百惠抓到了,并通过进一步的细致分析,揭示出了这一习惯性动作背后可能隐藏的深层问题,从而帮助公司避免了可能遭受的重大损失。

胡雪岩从贷款中拿回扣,在他看来可能是不足以构成威胁的事,但是偏偏这点小事能够被别人拿来做文章。从而不要忽视任何一个细节,也不要认为小事可以放松。许多小事折射的往往是一些有关大局的信息。胆大且要心细,是胡雪岩带给我们不得不知的启示。

蚕丝、借贷、拿回扣:三管齐下,重压难扛

人们常说,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这虽然有一点夸张,却也说明当一个人遇事不顺时,总会有来自多方的压力,压迫着自己无法得到喘息。左宗棠在朝廷的势力开始走下坡路,胡雪岩也逐渐受到别人有意地挤压,一旦压力齐下,除非有三头六臂,否则很难招架得住。毕竟,脱离掉官场的靠山,胡雪岩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胡雪岩最终被压倒,是有来自三方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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